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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暗夜交锋，以攻为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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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ulture（秃鹫）”。
这个充满不祥意味的代号，像一枚冰冷的毒刺，随着那张卡片深深扎入林薇薇的心口。病房里的白大褂男人，果然是他！他不仅知道亲子鉴定结果，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令人作呕的姿态，宣告着他的存在和控制欲。
“下次见面，希望你能叫我一声‘爸爸’”。
这句话像毒蛇的涎液，带着黏腻的恶意，让她胃里一阵翻涌。这绝非父爱的表达，而是征服者和掌控者的宣言。顾临风……不，这个自称“Vulture”的男人，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认亲那么简单！
晚风吹拂着她裸露的肩头，带来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她内心的冰冷与愤怒。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层层缠住的飞蛾，每一次挣扎，都只是让更多的丝线缠绕上来。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击！
她迅速将卡片收好，脸上恢复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侍者将车开来，她优雅地坐进驾驶位，驶离了酒店。她没有回家，而是将车开到了市中心一个24小时营业的、以隐私性著称的咖啡馆。
要了一间僻静的包间，反锁上门，她立刻拿出加密手机。
她没有先联系顾言深。在“Vulture”可能已经渗透到顾家内部的情况下，她不能完全依赖任何一方。她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和行动。
她首先给【影子】陈默发了一条信息，内容简洁而明确：“晚宴结束。收到匿名威胁卡片，代号‘Vulture’，提及病房和亲子关系。怀疑身份与顾临风高度重合，但动机不明，敌意深重。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1. 动用一切非顾家内部渠道，深挖‘Vulture’这个代号在国际暗网或特定圈子里的所有关联信息；2. 秘密调查我母亲王慧兰二十至三十年前的所有社会关系，特别是与海外或特定阶层人士的往来，重点排查有无异常或被迫中断的联系。”
她要双管齐下，一边查“Vulture”的老底，一边从母亲过往中寻找可能被忽略的线索。这很冒险，可能会打草惊蛇，但她必须掌握主动权。
信息发出后，她才点开与【G】顾言深的对话框。她斟酌着措辞，既要传达信息，又要避免暴露自己私下调查的行为：
“G先生。晚宴已归。顾临风先生竞拍画作时，我出于某种考虑，进行了象征性竞价，他最终放弃。离场时，收到匿名威胁卡片，署名‘Vulture’，内容涉及病房监控及亲子关系，暗示已知鉴定结果，并带有强烈控制意图。初步判断，顾临风与‘Vulture’关联度极高，但其真实目的与您所述家族内部矛盾似有出入，敌意更倾向于我个人。请务必警惕。”
她将重点放在“Vulture”的威胁和对她个人的敌意上，弱化了自己主动竞价的意图，并将矛盾引向顾临风可能存在的“额外”目的，以此观察顾言深的反应。
等待回复的间隙，林薇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复盘今晚的一切。顾临风（或者说Vulture）选择在慈善晚宴后递送卡片，时机巧妙。既是对她竞价行为的回应，也是一种施压——他无处不在，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
他为什么要用“Vulture”这个代号？秃鹫，以腐肉为食，象征着死亡、掠夺和耐心等待。这暗示了他的行事风格？还是在形容他在顾家内部扮演的角色？
加密手机震动，【影子】率先回复，言简意赅：“收到。任务已下达。有进展即报。注意安全，建议更换临时通讯方式。”
紧接着，【G】的回复也来了，内容出乎意料地长，也透露出更严峻的信息：
“Vulture……果然是他。这个代号在少数顶级情报圈流传，与数起跨国商业间谍、隐秘资产转移和‘意外’事件有关，行事诡秘，手段狠辣，专为某些家族或势力处理‘棘手’问题。顾临风海外多年，背景复杂，与家族内部数股势力皆有暧昧。他此次回国，目标绝不仅限于内部争斗。你的判断正确，他的注意力已聚焦于你。竞价行为鲁莽但有效，至少明确划清了界限。近期深居简出，项目推进可适当放缓，安全第一。我会加派人手。”
顾言深的确认，让林薇薇心头更沉。“Vulture”果然是一个危险的存在，而且其威胁等级远超她之前的预估。顾言深让她“放缓项目”，既是保护，也透露出局势的紧张程度。他承认她竞价“有效”，说明他理解了她借此表态的意图。
但“放缓项目”？不！林薇薇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越是危险，越不能停下脚步！退缩只会让敌人更加肆无忌惮。她必须加速成长，尽快拥有足以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智能家居项目，就是她眼下最重要的平台和护身符。
第二天，林薇薇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准时出现在公司。她甚至比平时更早到，更投入地工作。她主动约谈了项目组的几位核心成员，包括那位被王副总监打压的李工，深入讨论技术细节，展现出惊人的专注力和专业素养。
中午，她“偶然”在食堂遇到了项目总负责人、事业部总经理何总。她落落大方地主动上前问候，并简要汇报了项目的最新进展和遇到的几个“非技术性”的小困难（隐晦地提到了王副总监的掣肘），语气谦逊，但内容扎实，给何总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刚经历过巨大变故和威胁的人。这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和韧性，反而让一些暗中观察她、等着看她笑话的人感到意外和忌惮。
下午，她接到了张姐的电话，语气兴奋地告诉她，何总对项目进展非常满意，已经在考虑为她申请破格晋升和项目奖金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下班前，她的普通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点开一看，她的血液瞬间冰冷！
照片是在她母亲家楼下拍的！角度隐蔽，但清晰地拍到了母亲王慧兰提着菜篮子走进单元门的背影！拍摄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
随图附言只有一行字：“阿姨气色不错。代我问好。”
赤裸裸的监视和威胁！Vulture的手，已经伸向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林薇薇死死捏着手机，指节发白，怒火与恐惧交织，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冲进洗手间，反锁隔间，大口喘息，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慌！对方的目的就是让她恐慌，让她自乱阵脚！
她迅速用加密手机联系陈默，将彩信转发过去，只附上一句话：“目标已转向我母亲。请求最高级别安全保护方案，立即执行！”
然后，她做了一件极其大胆的事。她拿出那张顾临风给的名片，用一个新的、未登记的电话卡，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电话响了四声后，被接起，传来顾临风那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喂？”
林薇薇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和颤抖，直接质问道：“顾先生！或者我该叫你Vulture？你到底想干什么？派人监视我母亲？这就是你所谓的‘血脉相连’和‘保护’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带着一丝……无奈？：“薇薇，你误会了。那张照片不是我派人拍的。事实上，我也刚刚收到类似的信息。”
林薇薇心中一震！不是他？苦肉计？还是……真的有第三方？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冷声问。
“你可以不信。”顾临风的语气变得严肃，“但薇薇，你必须认清现实。你现在很危险。有人不希望我们相认，更不希望看到你成长起来。他们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也在恐吓你。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像。”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或许，我们真的应该见面好好谈一谈。不是以父女的名义，而是以……潜在盟友的身份。我知道你未必信任我，但至少，在对付共同的敌人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暂时一致。”
共同的敌人？潜在的盟友？顾临风的话，再次将水搅浑。他是在撇清自己，还是想趁机拉拢？
林薇薇大脑飞速运转。无论顾临风是真心还是假意，母亲的安全是第一位。或许，暂时与他虚与委蛇，获取更多信息，并利用他的资源保护母亲，是目前最现实的选择？
“时间，地点。”她言简意赅地问，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明天下午三点，城西‘静心斋’茶室，甲字号包厢。”顾临风似乎松了口气，“那里很安全。希望你能来。”
挂断电话，林薇薇靠在冰冷的隔间板上，感觉心力交瘁。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每一个选择都可能万劫不复。
她走出洗手间，回到工位，努力平复心情。无论如何，工作不能停。她打开电脑，准备处理最后几封邮件。
就在这时，她的电脑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一黑！紧接着，几行血红色的、如同用鲜血书写的大字，缓缓浮现出来：
“不听话的孩子，会受到惩罚。”
“离他远点。”
“否则，下次看到的，就不是照片了。”
电脑屏幕上的血色字幕，像恶鬼的诅咒，映在林薇薇骤然收缩的瞳孔中。
不是顾临风？还有别人？！是谁？是顾言深的对手？还是……Vulture自导自演的双重把戏？
威胁直接入侵了她的工作电脑！这意味着对方不仅能监视她的生活，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她公司的内部网络！
“离他远点”——这个“他”，指的是顾临风，还是顾言深？
无尽的寒意，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深渊的轮廓，却没想到，深渊之下，还有更深、更黑暗的层面。
她置身其中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故事，而是一个庞大、复杂、充满未知危险的死亡迷局。
而她才刚刚，掀开了冰山的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