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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烤肠香气里的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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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灯光晕开暖黄的光，教室里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谦绍盯着数学题上的函数图像看了半天，指尖在草稿纸上画了又擦，最终还是攥着习题册，轻轻碰了碰旁边的龚承。
“这道题……我还是没懂。”他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周围同学，说话时耳尖泛着薄红，把习题册往龚承那边推了推，指尖还停留在书页边缘，没敢完全松开。
龚承正低头写作业，闻言侧过身，目光落在那道题上。他没直接开口，而是拿过成谦绍的草稿纸，笔尖在图像上圈出关键点，声音放得轻缓：“你看这里，对称轴没找对。”说着，他顺着函数公式一步步推演，字迹工整地写在草稿纸空白处，“先算判别式，再代入顶点坐标公式，就清楚了。”
成谦绍凑过脑袋，视线跟着龚承的笔尖移动，呼吸都放轻了些。等龚承写完放下笔，他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却还是盯着草稿纸小声问：“那如果二次项系数是负数，对称轴方向会变吗？”
龚承见他眼里带着认真的光，嘴角弯了弯，拿起成谦绍的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故作不经意地说：“让年级第一来帮你看看。”于是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对比图：“你看这两个例子，系数正负会影响抛物线开口方向，对称轴位置只和一次项、二次项系数有关。”他说话时，胳膊肘碰到成谦绍的胳膊，成谦绍都顿了顿，红着脸往旁边挪了挪，却还是没移开视线。
龚承放下笔，侧头看向成谦绍，目光落在他紧盯草稿纸的侧脸的上。见他指尖还在轻轻摩挲着解题步骤，便轻声问：“懂了吗？要是没明白，我再讲一遍。”
成谦绍猛地抬头，撞进龚承带着笑意的目光里，耳尖瞬间泛红。他攥了攥手里的草稿纸，点了点头，又怕对方没看清，小声补了句：“懂、懂了，刚才没绕过来对称轴的问题，现在清楚了。”
龚承闻言笑了笑，伸手敲了敲他习题册上的下一道题：“那这道题试试？做不出来再问我。”成谦绍抬头时，正好看见他眼里的光映着晚自习的灯，暖得让人心里发颤，连忙低头拿起笔，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嗯，我试试。”
成谦绍低头咬着笔杆演算，没注意到龚承的目光在他侧脸上停了好一会儿。龚承指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划着圈，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拿起笔，在他写错的步骤旁轻轻打了个叉，把话咽了回去。
等成谦绍解完题抬头时，正撞见龚承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手里的笔顿在半空，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了？”龚承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把刚到嘴边的话换成一句轻笑：“没什么，看你算得认真，夸你呢。”
晚自习的铃声快要响时，龚承忽然凑近些，声音压得很低：“成谦绍，我问你个事……”可话刚起头，前排同学突然回头借橡皮，他话锋一转，顺势接过橡皮递过去，等再转头时，只淡淡说了句：“没什么，快收拾东西吧。”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刚响，龚承收拾书包时随口问：“你家住哪？顺路的话一起走。”
成谦绍攥着书包带的手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被晚风刮散：“我……我一个人住，离学校不算远。”
龚承系书包带的动作停了停，抬眼看向他，路灯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正好，我家也在那片，以后晚上一起走，路上安全。”
没等成谦绍反应，龚承已经拎起他的书包往门口走，回头冲他扬了扬下巴：“走了，我请你吃巷口那家烤肠，他家甜酱特别好吃。”
龚承推开门时，玄关的灯还亮着，是出门前特意留的。他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刚坐下就想起成谦绍刚才在巷口接过烤肠时，指尖碰过包装袋后悄悄蜷起的样子，忽然笑了笑，又很快敛了笑意。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指尖贴着冰凉的杯壁，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晚自习后说“一起走”时的场景——没等成谦绍回应就拎着人书包走，会不会太冒失？万一对方其实想一个人走呢？
手机突然亮了下，是成谦绍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今天的烤肠很好吃，谢谢你。”龚承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指尖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终只回了个“早点睡”。
放下手机时，他忽然自嘲般笑了笑——明明以前对谁都懒得多管，今天却主动拉着新同桌回家，甚至还因为对方一句道谢心跳快了半拍。他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乱糟糟的：自己刚才，好像是有点太冲动了。
成谦绍坐在书桌前，手里攥着白天龚承递给他的那支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画着圈。窗外的月光落在纸上，晕开一片浅白，他忽然想起两周前在厕所，龚承弯腰帮他捡散落的文具时，指尖擦过他手背的温度。
从转班时对方主动让他坐旁边，到晚自习耐心讲题，再到晚上拉着他一起回家、买烤肠，这些画面在脑子里翻涌，让他耳尖发烫。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原来从被解围的那天起，自己就悄悄把这个人的好，都记在心里了。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龚承的聊天界面，那句“早点睡”的消息下面，他输了又删，最终还是没再发出去。成谦绍把脸埋进臂弯，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这种忍不住想靠近、想多看几眼的心情，就是对一个人有好感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