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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瓜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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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意气风发迎面而来，我几乎没敢认。还是他来到近前，率先同我打招呼道：“沈步，好久不见。哦，现在，应该称沈老师。”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干懵了，“吴特助？”印象中上次见面还是在审时，他站在时谨身旁。
他笑了，“叫我吴绍就好。我刚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不过，那会儿我刚给时总当助理，还是个毛头小子。倒是沈老师，这么多年是一点儿变化也没有，怎么保养的，让我们的研发人员取取经！”
我尴尬一笑，“我——大概方便面吃多了，防腐剂摄入过量。”
他哈哈一笑，被旁边的助理提醒道：“吴总，时间到了。”
他于是礼貌地向我告辞，并且还说了句：“回见！”那样子仿佛和我十分熟络并且确定还会再见。可我们其实也就见过两次，总共没说过两句话。
刚才那一幕被一帮同事看在眼里，他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问我和吴总什么关系。我反过来倒想跟他们打听一下这位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审时生物的总经理呀！”
“审时集团旗下的？”
“是的，吴总就是从集团空降下来的。”
哦，我也算大体明白了。当年时谨身边的小助理，八年磨砺终于可以独当一面，这个晋升速度够可以了，果然跟对人很重要。吴特助的出现让那个原本以为不该再有交集的名字再次浮上心头，如今的他商业版图应该更加辽阔，以往身边的小助理现在都成为人人尊敬的吴总，他呢，还不得是站在金字塔尖呼风唤雨的存在？可我依然会忍不住想起那个青涩的十七岁的脸庞，心头缓缓荡漾起点点涟漪……
吴少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凑过去，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背影，仅那一眼被别人看来怕也是目的不纯。
“还是沈大小姐人脉广，既然攀得上吴总这高枝，干嘛不去审时？”我就知道，方才让何美霞减轻的恶意，稍微一个不留神反而变本加厉了。
我想说我和吴总并不熟，又一想干嘛解释，毕竟你说了人家也不信，浪费口舌无益。于是冲她笑了笑，故意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回了句：“好主意。”
这时，有人来通知开会。何美霞以为只是叫她，谁知对方特意叮嘱要我一起。
会议室里，刘佳显得十分亢奋，她宣布和审时生物的合同拿下了，我们将组建一支团队进驻审时生物，为他们最新的护肤品牌——时延开展线上营销。而我就是被选中的主播之一。
消息被宣布的那一刻，何美霞一言未发，但她看向我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对我的厌恶值又上升了。我倒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只是以后在同一个项目组共事，有得受了。
果然，刚出会议室，她就忍不住阴阳：“还得是沈大小姐能力出众，刚入职一天就能参与这么重要的项目。我等真得好好学学。”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既不想忍又懒得怼。这时，同在项目组的同事云晴从旁说道：“我们刚才都看到了，吴总跟沈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说不定咱们能拿下这个大单还是托沈步的福呢。”
我不由侧目看向云晴，这姑娘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可这两句话天知道是想干嘛？刚刚第一天，我就感受到了职场这潭水——深不见底呀。
审时大厦楼前，我深吸口气，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来了这里。虽然是外包乙方，但是能在这样的地方工作，顿时感觉起点一下抬高了一大截。
第一次例会，双方人员认识熟悉。其实，主要是我们项目组的人，甲方只出了少数人员负责监督和管理。我听云晴说，大多数客户都会把项目运行放在新繁，毕竟能省去直播间、装备以及管理团队的开销，但像审时这样财大气粗对品质要求更高的甲方才会要求项目组驻场，由他们统一监管。
“所以，甲方的项目主管其实就是个监工。”云晴小声嘀咕的同时，她口中的监工头目刚好说完动员词，没什么惊喜，一些很官方的客套话而已。
说实话，我对这位项目主管有些惊讶，一个化妆品的项目，领头人是位男性、长辈，但我也知道不该先入为主，带着刻板印象待人接物，所以当云晴问我想什么的时候，我的回答自然不能带有性别和年龄歧视。
“没什么，还以为会是吴总负责。”
“想什么呢？吴总是审时生物的总经理，时延只是旗下一个品牌。他怎么会亲自来盯这种小事？”
“我也是看签约的时候吴总亲自来了，还以为这个项目很重要。”
“你这么说也对哦。”云晴若有所思，“这个项目对我们来说是个大单，可对审时来说毛毛雨吧。就算是对新品上市重视，也不至于总经理亲自跑一趟。”
说着，她盯着我像安检仪一般扫了一遍又一遍，“除非，他另有所图。”
看着她那满眼的八卦意味，我顺势拉响了危险警报。果然，她紧接着就发起拷问：“老实说，你和吴总是不是认识？”
“算是。”我小心回道，毕竟也不能说谎呀。
“我就说！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把项目给我们是不是因为你？他想追你？在追你？你们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
桌子上但凡有块饼干我都不至于上手去捂她的嘴，“别胡说！”我严肃道，“我和吴总根本不熟。就是上学那会儿短暂给审时做过兼职，打过两次照面。那会儿，他是集团总裁的特助，为人和善，也很绅士。所以见到了，礼貌性打个招呼，而已！”
见我一本正经，云晴才眨眨眼表示领会。我这才把她的嘴巴解绑，并且警告她不许瞎传，造谣犯法！
其实，在职场最不缺的就是谣言，说文明点是小道消息。这回，在审时听到的第一个瓜居然是项目总监的。
“你们知道吗，咱们这位武总和吴总都是从总部空降的，但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我承认，世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于是也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竖了竖耳朵。
“吴总，之前是集团老大的助理，下来做总经理就好比天子伴读下放为一方封疆大吏，那是委以重任。可咱们这位武总，就好比内阁罪臣，不杀头流放已经是法外开恩。”
“对对，我听说啊，武总之前是集团高层，利用职务之便出卖公司利益，在招投标里谋取私利，被抓了典型。总裁也是念着他年纪大了才网开一面，这才下来做了这么个可有可无的项目总监。”
“你们知道的还不全。武总犯的根本不是经济错误这么简单。咱们集团的时总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武总这是站错了队，帮着庶子夺嫡。”
“天啊，这不是妥妥地作死吗？咱们以后可得离他远点。一不留神被贴上乱臣贼子的标签可就离死不远了。”
唉，只能说职场这些人果然都是“拎得清”的。我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想起珍珍姐曾跟我说过，审时大厦顶层有一个“天使基地”，因为要经过消防通道后面一段隐蔽的楼梯通往，即便是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老员工也鲜少有人知道。我于是好奇心驱使，按照记忆中的描述找到了这条捷径，真的爬上了顶楼，也终于明白珍珍姐为何说这里是天使基地。
整个顶层是一个阳光玻璃房，不仅有绿植，还能俯瞰陵城风景，在这里站一会儿看看那些蓝天白云下的建筑也会有一种世界之大自己如此渺小的释然感。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做上几个深呼吸，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人正在看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