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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故人逢瑟莱斯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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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森区沦陷的第三天。
周围硝烟弥漫，凯莱斯和莉亚顺着线索找到了这里，他们走了很久，一个人也没见到，但到处都是横倒的尸体。
莉亚忍不住询问凯莱斯：“老师，那些所谓的暗部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统治世界？”
凯莱斯摇了摇头：“不，暗部的终极目的：创造一个‘纯净’的世界。暗部并非疯狂的恐怖组织，而是一个有着严密意识形态的极端主义集团。他们的核心信条是：记忆即原罪，遗忘即解脱。”
莉亚不由得觉得那简直是太疯狂了：“他们所谓的‘纯净的世界’就是把那些能力不强的人都杀掉吗？他们怎么会这么想，他们是被洗脑了吧！”
凯莱斯不置可否的没有回应，但是他知道进入暗部的确有一些严苛的要求。
突然西北方传来几声枪响，凯莱斯和莉亚赶忙找掩护体藏起来，他们躲到了一个废弃的建筑物里，到处都是血迹和污泥，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快抓住他！”
“站住！”
………
几声呵斥传来，凯莱斯看了一眼莉亚，莉亚的身体紧绷，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凯莱斯顺着错位的视角从窗外看过去。
直到建筑物的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人，那个高大的男人有着一脸的长胡子，潦倒窝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一个流浪汉，但凯莱斯却觉得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那个男人慌张的找掩体躲藏，凯莱斯和莉亚正好可以看到他，莉亚看向凯莱斯，用嘴型说道：“他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吧？！”
凯莱斯默声安抚回应：“别慌。”
等到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那些暗部人都走远了，凯莱斯确认安全了，他从隐蔽的角落走了出来，那个跟他们躲在同一个建筑里的高大流浪汉也走了出来，在看到凯莱斯时，他愣在了原地。
脏污掩盖不住他轮廓分明的脸庞，那双深陷的眼眸中，翻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震惊、难以置信、恍如隔世。
凯莱斯谨慎的看着他，直到跟他对视……
流浪汉看着那身白色的西装和银色的头发，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无言。
瑟莱斯坦……
莉亚疑惑的看着他们：“老师，你们认识？”
“他是瑟莱斯坦·维兰诺瓦。”
莉亚的眼睛睁的滚圆说：“是那个著名的魂痕解读者！？”
凯莱斯的情绪很快被压了下去，平静的开口道：“瑟莱斯坦，你……”
但发现他对瑟莱斯坦什么也说不出来。
维兰诺瓦激动的走进他：“凯莱斯，你那天离开学院之后去了哪里？我找你找了很久。”
凯莱斯有一丝动容：“找我？恐怕我在学院早就是声名狼藉了。”
维兰诺瓦摇了摇头：“不，凯莱斯，我相信你！那不是你做的。”
“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我，你又为什么反对？”
“因为…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凯莱斯岔开话题：“你这是怎么了，这衣服……世界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维兰诺瓦突然说：“我在乎你！”
一瞬间氛围凝固住了，莉亚愣愣的看着他们，凯莱斯有些尴尬的轻轻咳嗽一声：“我开玩笑的。”
“…………”
瑟莱斯坦解释道：“这身装扮是为了往昔回响档案馆坚持要的记忆资料。”他无奈的笑了笑。
“你仍然在为他们工作吗？”
“没错，他们出的价格很高。”
问清楚情况和交流完信息之后，天已经黑了，他们坐在一起，莉亚把他们背包里的有用资料拿出来。
临时藏身的安全屋，位于织梦港边缘一栋废弃香料仓库的地窖里。空气里混杂着陈年香料的余味、消毒水和伤口敷料的味道，取代了诊所里那清冷的“初雪”气息。仅存的一盏应急灯投下昏黄的光，将几张疲惫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莉亚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一堆烧焦的电路板和破碎的水晶片中，拣出可能存有数据的存储核心。
她的金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还带着烟熏的痕迹，但那双棕色的眼睛却异常专注。
“老师，”她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第三号备份阵列的防护层比我们想象的坚固，虽然外壳熔毁了，但核心晶片……可能还有救。”
凯莱斯坐在她对面的箱子上，正用一块干净的软布，仔细地擦拭着他那套闪烁着寒光的精密记忆手术器械。他的动作稳定而轻柔，仿佛那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救人的圣物。听到莉亚的话，他抬起眼，银灰色的右眼在昏暗中如同宁静的深潭。
“不要急，莉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确保完整性比速度更重要。我们不能再承受任何损失了。”
“我知道，”莉亚用力点头，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开朗的弧度，尽管眼底还藏着未散的惊惧，“我可是您最好的助手！放心吧，我一定能把我们最后的‘家当’都抠出来！” 她试图用活泼的语气驱散地窖里沉重的气氛。
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阴影里，安静地翻阅着一本以古老皮革和金属包边的厚重典籍的瑟莱斯坦抬起了头。他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温暖而深邃。
“莉亚的发现，或许能与我在《烬墟编年史》残卷中的解读相互印证。”瑟莱斯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他将典籍小心地摊开在膝盖上，指向一幅描绘着古代能量屏障的插图，“你们看，这种力场的构建模式，需要极高精度的前期环境扫描和目标定位。绝非漫无目的的狂轰滥炸。”
凯莱斯放下手中的器械，走到瑟莱斯坦身边，俯身看去。他的银眸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袭击者在动手前，就已经知道我们诊所的精确位置和内部结构？”
“不仅如此，”瑟莱斯坦的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那些古老的符文，“这种规模的精准打击，尤其是在织梦港这样防御力量不弱的城邦，需要内部提供实时坐标和防御漏洞。一个来自外部的、陌生的攻击者，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到。”
袭击是有预谋的，并且有内应。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处传来三长两短的、有节奏的敲击声。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莉亚立刻跳起来，熟练地移开伪装用的货箱，打开了隐蔽的入口。一个身影灵活地钻了进来。
来人身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外面套着一件看起来经历过多次修补的皮质坎肩。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头发乱糟糟的，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透着技术工匠特有的专注和精明。他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工具包，里面传来金属和晶体轻微的碰撞声。
“嘿！莉亚小姑娘，凯莱斯先生，还有这位……呃，安静的先生。”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牙齿，“你们要的‘小玩意儿’我搞到了，不过价钱嘛……现在这世道，你们懂的，材料难搞啊。”
他就是 “螺母”，织梦港地下黑市里小有名气的硬件修复师和情报贩子。凯莱斯学习期间，因为需要一些特殊改装的数据接口而与他结识。诺顿虽然贪财，但信誉极好，而且他的手艺确实顶尖。
“诺顿，东西呢？”莉亚急切地问，眼睛亮晶晶的。
“在这儿呢，小姑娘，别急。”诺顿卸下背包，小心地取出一个只有巴掌大小、布满了细密接口和微型指示灯的黑盒子，“便携式高阶数据修复与解密终端，军用级水准，我好不容易从一堆废墟里扒拉出来，又花了老大劲儿修好的。”他得意地拍了拍盒子，“用它来读取你们那些宝贝核心，成功率至少能提高三成！”
凯莱斯走上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钱袋，递了过去，没有多余的话。“这是约定好的，外加两成风险金。”
诺顿接过钱袋，掂了掂，脸上笑容更盛：“和凯莱斯先生做生意就是痛快！”他熟练地将终端连接到莉亚的工作台上，一边操作一边絮叨，“说起来，你们诊所可真够倒霉的。我听说啊，那天攻击开始前，辉光城那边的官方通讯频道有过一阵极其短暂的、加密等级高得离谱的信号溢出，覆盖范围……嘿嘿，好像就包括了诺森区这一片。”
凯莱斯和瑟莱斯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能追踪到具体来源吗？”凯莱斯问。
诺顿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我的老天，凯莱斯先生，您也太看得起我了。那种级别的加密，别说破解了，能捕捉到一丝溢出信号都算我本事大了。源头肯定在辉光城内部，权限高得吓人那种。” 他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倒是听到点风声，织梦港记忆交易所的几个大佬，在出事前都在偷偷抛售产业，还把家眷都送走了，像是早就知道要出事一样。”
就在这时，莉亚突然发出一声低呼：“老师！诺顿先生的终端起作用了！三号核心的部分数据被修复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工作台的投影上。一段扭曲但尚可辨认的数据流开始滚动，其中夹杂着一些环境参数。在攻击发生前 7.2秒的时间戳上，一个极其微弱但特征鲜明的信号标识被捕捉并高亮显示出来。
那是一个复杂的、由光点和线条构成的徽记。
“这是……”莉亚疑惑地皱起眉。
“辉光城记忆典藏学会，内部安全部门的最高级别加密标识。”凯莱斯的声音冰冷，他对这个标识再熟悉不过，当年就是他妹妹出事时，那些前来“调查”的高级官员身上佩戴的徽记变体。
地窖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敌人不仅在外面，更在那看似公正、权威的高墙之内。
突然，诺顿脸色一变，他随身携带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仪器发出了微弱的蜂鸣。他迅速掏出来看了一眼，上面有几个光点在闪烁。“不好！有巡逻队靠近这个区域，能量签名……是暗部的‘清道夫’！他们好像在搜查什么！”
几乎是同时，瑟莱斯坦也合上了手中的《烬墟编年史》，他的感知更为敏锐。“不止一队，东南和西北方向都有，他们在缓慢收拢包围圈。我们被发现了。”
莉亚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怎么会……”
凯莱斯却异常平静。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地窖。“诺顿，你能干扰他们的短期扫描吗？不需要太久，三分钟。”
诺顿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但还是快速从工具包里翻出几个小球体。“微型电磁迷雾弹，覆盖范围不大，但足够让他们变成几分钟的瞎子聋子！这可是我的保命家伙……”
“报酬加倍。”凯莱斯言简意赅。
“成交！”诺顿立刻来了精神，手脚麻利地开始布置。
“瑟莱斯坦，”凯莱斯转向他的挚友，“带莉亚和所有核心数据，从预设的密道离开，去三号备用点。”
“你呢？”瑟莱斯坦看着他，眼中是深深的担忧。
“我和诺顿先生留下来，给他们制造一个‘我们已经匆忙逃离’的假象。”凯莱斯的目光落在那些他刚刚擦拭好的手术器械上，眼神冷静得可怕，“需要留下一些‘真实’的痕迹，才能让他们相信。”
“老师！太危险了！”莉亚急道。
“听话，莉亚。”凯莱斯看向她，眼神温和却不容置疑，“保护好数据和你自己，那是我们反击的唯一武器。我们三号点汇合。”
瑟莱斯坦知道这是最优选择，他不再犹豫，拉起莉亚，迅速开始收拾最重要的物品和资料。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密道时，凯莱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那枚刻着暮影林树叶的通讯器：“保持静默，除非万不得已。”
瑟莱斯坦看着他，取出他的那个通讯器，是跟凯莱斯一模一样的：“注意安全。”
几分钟后，当暗部的士兵踹开地窖大门，迎接他们的只有几枚爆开的电磁迷雾弹和满地的狼藉——一些故意留下的、无关紧要的医疗物资和匆忙“遗落”的私人用品。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凯莱斯已经从另一个出口仓皇逃窜。
而在织梦港地下错综复杂的排水管网中，瑟莱斯坦和莉亚正沿着预定的路线，悄无声息地向着下一个安全点前进。莉亚紧紧抱着装有数据核心的密封箱，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只剩下坚定的光芒。她知道，从现在起，她抱着的不仅是数据，更是老师、瑟莱斯坦先生，以及所有被这场阴谋夺去生命的人们的希望。
凯莱斯和诺顿则如同幽灵般在废墟的阴影中穿梭，他们不仅要甩掉追兵，还要故意留下一些误导性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