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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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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一整年，很快就到了农历的年末。齐季他们工作室年会的习惯是找一家休闲娱乐度假村，在里面嗨玩一整天，然后吃个晚饭，散伙回家。今年是齐季亲自挑的地方，齐季是个没技术但有钱的钓鱼佬，装备一堆，钓不上来一条鱼，但不妨碍他喜欢啊。说这次找的地方类似民宿加农家乐，特点就是靠山靠水，有好几片水质非常好，野生鱼极丰富的鱼塘。他大手一挥，带大家去那里露营烧烤，晚上可以住在民宿里数星星，据说民宿提供了独家按摩服务，可以帮这些日常电脑党放松肩颈肌肉。
谢洋一向对这种人多的类似团建的活动敬而远之，但是他搜了下地址，的确是在城郊一个风景秀丽小有名气的地方。他想，去看看风景也好，那里他还从来没有去过。
他们包了一辆大巴车开过去，一下车，齐季大手一挥：“大家自由活动。”然后赶紧抱着他的装备去抢钓点了，好钓点当然靠抢。大家就四散开，有去民宿放行李的，有去河边支烧烤摊的，怎么活动取决于你想不想在这里过夜，过夜房费得自掏，抠门齐季只管今天的费用。
谢洋显然是不过夜派，他就背了个双肩包，带了点饮料零食洗好的水果什么的。他查过，这里有一片非常有名的水杉林，就跟着导航自己去看一看。冬天，水杉的叶子快要掉光了，谢洋走在栈道上，望着这些高耸入云的树木，心境异常的平静。杉树像一个个入定的僧人，他也快跟着入定了。
栈道上人烟稀少，谢洋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喝点水吃点零食。手机上微信一直在跳，谢洋点开，曼迪给他发了好几条。
“你猜我看到谁了？”
“【图片】”一个一身黑的背影，发给其他人肯定没有一个人能认出来，毕竟连脸都没有。但是谢洋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卢非。
“我靠，卢非是这里的老板，是老板！老板！！”曼迪震惊地连发了三遍。
“等等，他怎么还会按摩，同事们去排队约他了，我也要试试。你来不来，帮你记名。”
“唉……他一天只按三个，谁那么手快抢到了。我排其他的去了。你自己来吧，你应该有不报名的特权。”
卢非这个名字又一次地撞击着谢洋的记忆，谢洋感到烦躁，怎么又来了。他看向水杉林，猛吸一大口冰冷的空气，结果呛到自己直咳嗽。曼迪的前线消息又来了。
“卢非还是那么帅，说真的，你还爱不爱他？”
“爱个屁。”谢洋有点生气地回曼迪，卢非和他在一起时，别说爱，连句喜欢都没说过。接着，谢洋想到卢非的那双手要在他同事的身上游走，他就更浑身不舒服。
“别生气嘛，哎，要不我帮你试探他一下怎么样？就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看看他的反应。小说里不都写嘛，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滚滚滚，别出馊主意。”
“或者你自己当面对他说，肯定效果拔群。据我观察，卢非不像是那种会移情别恋的人，也不像是会主动表达的人，如果你不刺激他一下，或许他永远都不会主动让你知道他爱你。”
“别爱啊爱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我们是和平分手，就是不合适才分开的，又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显然不可能再继续了。”
谢洋想了想，又问曼迪：“他一直在那边吗？那我不回去了，我等会儿直接导航到能打车的地方回家了。”
“怎么，你怕见他啊？怕什么呢？”
“你才怕，我是怕尴尬，那么多人看着，不好。”
“那你就平常心地过来嘛，你突然走掉才更奇怪好不好，齐季刚还问你去哪儿了，喊你去吃烤鱼，说是他亲手钓到的。”
谢洋对着水杉林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又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做了半天表情管理，选了一个自以为很平常很松弛的，僵着脸回去了。
结果，根本就没见到卢非的人影。谢洋狂敲手机，曼迪坐在他斜对面悠闲地啃着烤串儿。
“你耍我玩吗？”
曼迪看了眼手机，就喊坐在谢洋身旁的会计老杨。“老杨，今天给你按的老板技术怎么样？”心宽体胖的老杨乐呵呵地说：“没得说啊，小伙子手劲真大，把我这陈年老肩都按松了，舒服啊。”曼迪瞟了一眼谢洋，继续问：“老板叫啥名啊？我明天也去约一个。”“卢非啊，他名字就写在门口那个按摩师的介绍栏里，你进门就能看到啦。哎哟，你明天肯定约不上，她们那帮小姑娘看他帅都抢着约他。”老杨说着，指指旁边运营部的一桌，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都要在这里多住一晚，要去拍美照还要约按摩。曼迪对谢洋打了个响指，这下明白了吧。老杨看看谢洋，说：“你也想去按啊？那推荐你约卢非，这个小伙子人真的不错，手法很专业，而且不嫌我胖，我舒服的中间直放响屁，他都没笑话我。”大家都哈哈地笑起来，谢洋的心里却烦躁极了。
晚上回城的人在民宿门口等大巴车来接，天气冷，他们就站到门厅里面。有一个人拍，就有很多人跟着拍，拍按摩师介绍栏上卢非的照片。谢洋扫了一眼，就是普通的证件照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城里的帅哥更多，谢洋生硬地移开脸。等他坐上大巴回城，也没有见到卢非。
两周后，齐季又蠢蠢欲动，喊谢洋陪他一块儿去钓鱼。谢洋不感兴趣，就回齐季“不去”，齐季赖在谢洋的办公桌旁边，说：“你和卢非是有什么不能化解的矛盾？”谢洋听到这句话，才抬头看了看齐季：“你认识卢非？”齐季说，那家伙很早就加我微信了，可能在我们出国那会儿就加上了，为什么事来着我记不清了，不过这次去那边露营也是他联系我的。谢洋沉默了，他是没想到卢非会认识齐季。
谢洋还是不想看到卢非，就回齐季，你换个地方钓，我陪你去。齐季说，不行啊，周边我哪里没钓过，那地方水真的很好，是我的福地，我第一次钓到5斤以上的鱼好吧！谢洋回他，那你一个人去，我要在家睡觉。齐季说，那地方风景空气更适合你睡觉。谢洋被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齐季。
其实谢洋自己心里清楚，他拒绝的立场不坚定，他心底里还是想看到卢非的……
上次一整天没遇到人，这次在停车场就遇到了，卢非也是刚从车上下来。他看到齐季和谢洋，先打了个招呼。齐季问：“还有好位置吗？”卢非知道他问的是钓点，笑着说：“我也刚到，还不知道。”齐季就赶紧去后备箱抄家伙，不忘拍拍谢洋的肩：“你们好好叙旧。”谢洋知道他就没安好心。
“上次没看到你，是去水杉林那边玩了吗？”卢非先开口。
谢洋闷闷地嗯了一声。两个人沉默了几秒，还是卢非先说：“看你也没拿工具，要不我带你逛逛，还是你也想去钓鱼，钓具可以租。”
谢洋说，就走走吧。卢非就走在前面，谢洋落后他半步。谢洋的脑袋里矛盾得很，他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又想看看卢非还能有什么话说，有什么作为，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正好落在他的心理预期上。就一直纠结着沉默地走着。
卢非虽然话也不多，但是走到哪个景点，他还是略提了一下。风景实在优美，但谢洋也没有只顾着观赏，他打架的脑子里一个问题慢慢浮现，这里这么大，环境这么好，设施也不错，怎么卢非是老板？
又走到水杉林了，卢非指了指观景台上的竹藤椅说：“去歇一会儿吧。”谢洋跟着他走过去。有两把椅子，都是双人椅，卢非坐了一个，谢洋就走到另一个那边坐下。然后他把他已经开始乱想的问题抛了出来。
“你怎么会是这里的老板？”
“老板不是我。”卢非纠正了一下，“但我确实是管事的。”然后告诉谢洋，这里的地产归属他在韩国认识的一位客户老板，因为两人是同乡，就聊了起来，还很投缘。这里其实是那个客户的一处产业，原来的经理人要去欧洲了，正在找新的经理人，卢非就问了下情况。客户看卢非感兴趣就说要不你来替我管理，每年给我交账就行，我也不打算另外找人了。卢非说我什么都不懂，客户就说你可以在这里学啊，我也可以教你。然后就有了现在的状况。
“合法吗？”谢洋问。
“什么？”卢非不理解谢洋的意思。
“就是，不是通过不合法的手段取得的吧？”谢洋说着，做了个按摩揉捏的动作。天知道他最近天天晚上做噩梦，都是两只湿漉漉的手按在脑满肠肥的有钱佬身上，顺着手往上，看到卢非的脸，他就吓醒了。
卢非明白过来谢洋的意思，气笑了：“谢洋，原来你这样看我的。”
谢洋的视线瞥向一边，心想，你做这样的职业，又长成这样，很难不产生低俗的联想吧。
“给你体验一下，是不是这样的。”卢非突然站起来，拉起谢洋就往回走。谢洋挣了几下，没挣开，卢非把他攥得很紧。
卢非拉着谢洋来到按摩室，第一句便是“脱衣服”。谢洋心里吐槽，看吧，果然这样。卢非看谢洋的手抠在裤腰上，就笑：“你想脱裤子也行，内裤别脱，自己把屁股盖好。”
卢非看谢洋还是站着不动，呵了一声，走进洗手间，把门关上了。谢洋身上没有哪片皮肤他没见过，这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卢非洗干净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放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谢洋已经趴好了，被子盖到脚踝，衣服和裤子都搭在旁边的沙发上，脸埋在枕圈里，留给卢非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卢非先把被子拉到谢洋的腰际，一大片他抚摸过很多很多遍的细腻的泛着珍珠般光泽的后背，刺红了他的眼睛。卢非深吸了一口气，搓热了手掌，在手心倒下精油，然后双手交握，让精油沾染他的体温。刚准备按上谢洋的背，谢洋说话了，他说：
“我有男朋友了。”
卢非像被这句话施了定身术。谢洋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卢非的手按下来，他把脸侧过来，看了看卢非，平静地问：“不继续吗？”其实他的心脏在砰嗵乱跳，他刚才躺着不知怎么就想到曼迪给他出的馊主意，然后就想刺激一下卢非，看看他的反应。
卢非没有回他的话，手按了下来。他在这里给其他人按的时候，都是戴着医用的橡胶手套的，免除碰到伤口之类的麻烦。但是谢洋不一样，他就没戴，现在，他有点后悔。
即使心里再别扭，皮肤的感觉不会骗人，亲昵过，有种特别的引力。谢洋的后背像有黏性，卢非的手粘在上面艰难地推动，推着推着，谢洋的皮肤开始泛粉，做那种事时升温的感觉又来了。
按完肩背，卢非把上半部的被子拉上，下半部的被子拉到大腿处，刚拉开被子，就看见谢洋的小腿在微微打颤，熟悉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什么反应。谢洋也把通红的脸侧向他，轻声说：
“帮我。”
卢非双手把谢洋的脸搬到枕圈里，说：“对不起，我不提供这种服务。对你的男朋友也不好。”然后把谢洋的腿盖好，向外走，到门口了，又转头说了一句：“你自己平复好了再出来，床单是一次性的，不用担心。”然后走出去把门关上，挂上请勿打搅的牌子。
谢洋气得捶床，他又担心真的弄脏床单，只好爬起来到卫生间去处理。
谢洋把衣服穿好，还是很气，他给齐季发信息：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然后就拉开门大步地走出去。幸好卢非不在门口，也不知道人在哪里。谢洋对这里不熟，只能在民宿区里乱窜。齐季还给他回信：行吧，你回去吧，怎么样，破镜重圆了没？谢洋回他两个字：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