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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运动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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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的上海总带着点磨人的热，上师大附中的香樟树把影子拉得老长，公告栏前却挤得满是攒动的人影——红底烫金的“校园艺术节暨秋季运动会”海报刚贴了半小时，就被学生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宋思雅叼着根柠檬味棒棒糖，单手插在校服裤兜里，慢悠悠地挤到人群后，目光扫过海报上的“啦啦队招募”字样时，指尖无意识地顿了顿。
“看什么呢？”池以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手里还拎着两杯冰美式，“满添星说你早上没喝奶茶，特意让我绕去校门口买的。”他把其中一杯递过去，目光顺着宋思雅的视线落在海报上，“怎么？你对啦啦队感兴趣？”
宋思雅接过咖啡，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挑了挑眉：“试试呗，总比在台下看你们男生跑八百米打瞌睡强。”她说得漫不经心，可池以辰分明看见她盯着“啦啦队服装：白色蓬纱裙”那行字时，耳尖悄悄红了点——谁都知道，宋思雅从进附中那天起，就顶着“最酷转学生”的名头，常年是黑色工装裤配马丁靴，头发扎成高马尾，发尾还挑染了几缕蓝毛，别说蓬纱裙，连带花边的衣服都没穿过一次。
“你要是去，肯定能惊艳全场。”满添星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攥着张运动会项目表，“我报了1500米，到时候你可得在终点线给我加油。”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宋思雅身上，又飞快地移到池以辰手里的咖啡上，喉结轻轻滚了滚——刚才池以辰买咖啡时，特意让老板少放糖，是他上周随口提过宋思雅怕甜。
宋思雅没接话，只是把咖啡杯举到嘴边，掩饰住嘴角的笑意：“行啊，不过你们俩得帮我个忙——今晚陪我去买练功服，我可不知道啦啦队该穿什么。”
当晚的南京路步行街格外热闹，宋思雅站在一家舞蹈用品店门口，看着玻璃橱窗里的白色蓬纱裙，难得有些局促。池以辰推了推她的胳膊：“进去看看呗，不合适再换。”满添星则直接走进店里，拿起一条裙摆带细闪的裙子：“这条怎么样？灯光下应该会很好看。”
宋思雅接过裙子，指尖触到柔软的面料，突然想起初中时的自己——那时候她总跟着校外的朋友泡在网吧，穿oversize的黑色卫衣，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老师找她谈话时，她还会把脚翘在课桌上，说“读书没意思”。直到初三那年，她妈生了场重病，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说“想看见你穿干净裙子的样子”，她才突然醒过来，剪掉长发，把染膏洗掉，埋头苦读了半年，最后考上了上师大附中。
“在想什么？”满添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这条裙子你穿上肯定好看，去试试吧。”
宋思雅咬了咬唇，拿着裙子走进试衣间。等她推开门出来时，池以辰和满添星都愣了——白色的蓬纱裙刚好到膝盖，裙摆上的细闪在灯光下像撒了把星星，她的蓝毛被扎成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少了几分平时的锐气，多了些柔和。
“挺、挺好看的。”池以辰率先反应过来，耳尖有点发烫，“就买这条吧，我付钱。”
“不用，我自己来。”宋思雅赶紧掏出手机，可池以辰已经把钱付了，他挠了挠头：“就当……提前给你的加油礼，我报了跳远，到时候你也得给我喊加油。”
从店里出来时，晚风带着点凉意，满添星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递到宋思雅手里：“披上吧，别感冒了。”宋思雅接过外套，上面还带着他身上的薄荷味，心里突然暖烘烘的——她以前总觉得，自己这样“混过”的人，不配拥有干净的朋友，可满添星和池以辰，却从来没问过她的过去，只把她当成普通的朋友，甚至比普通朋友更在意她。
接下来的两周，宋思雅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花在了啦啦队排练上。每天下午社团活动结束后，她都会留在体育馆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动作——抬手的角度、跳跃的力度，甚至连微笑的弧度都要琢磨半天。有时候池以辰会来给她送水，看着她额头上的汗，忍不住说：“别太累了，其实你现在已经跳得很好了。”
“不行，我得做到最好。”宋思雅擦了擦汗，“这是我第一次正经参加学校的活动，不能搞砸。”
满添星则会拿着笔记本，坐在观众席上帮她记动作：“刚才那个转身有点慢，下次可以提前半秒发力。”他说话时，目光一直落在宋思雅身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他总觉得宋思雅是朵带刺的玫瑰，可现在才发现，她只是用坚硬的外壳保护着自己柔软的内心。
艺术节当天，上海的天气格外好，阳光洒在操场上，把红色的跑道照得格外鲜艳。啦啦队的成员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色蓬纱裙，站在操场中央的舞台旁，等待着出场。宋思雅攥着裙摆，手心有点出汗——她能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学生，其中就有池以辰和满添星，他们站在最前面，手里还举着写着“宋思雅加油”的牌子。
“别紧张，跟着节奏来就好。”旁边的啦啦队队长拍了拍她的肩，“你练得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音乐响起的瞬间，宋思雅深吸一口气，跟着节奏跳了起来。她抬手、转身、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格外标准，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上面的细闪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台下的学生们都看呆了——以前那个总穿工装裤、染着蓝毛的“酷女孩”，此刻居然像个发光的天使，柔和又耀眼。
池以辰看着台上的宋思雅，心脏突然跳得飞快——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正堵在教学楼门口，对着几个欺负同学的男生说“再欺负人我就告诉老师”，那时候她的眼神又凶又亮，像只炸毛的小猫。可现在，她站在阳光下，笑着跳舞的样子，却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满添星也看着台上的宋思雅，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他想起上次宋思雅帮他补习数学，他有道题总也弄不懂，她急得把笔往桌上一放，说“你怎么这么笨”，可还是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给他讲，直到他弄懂为止。那时候他就觉得，宋思雅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舞蹈结束时，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宋思雅站在舞台中央，微微鞠躬，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池以辰和满添星的方向。池以辰朝她比了个“真棒”的手势，满添星则笑着朝她挥手，眼里满是骄傲。
艺术节的闭幕式上，宋思雅意外地获得了“最受欢迎表演者”的奖项。当她走上领奖台时，校长笑着说：“宋思雅同学，你让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青春，也让我们知道，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
下台后，池以辰和满添星立刻围了上来，池以辰递给她一束向日葵：“恭喜你，实至名归。”满添星则递给她一瓶水：“渴了吧，快喝点水。”
宋思雅接过向日葵，看着上面金黄的花瓣，突然笑了：“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肯定不敢参加啦啦队。”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池以辰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思雅，其实我……”
“对了，”满添星突然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电影票，“今晚有部新上映的电影，听说挺好看的，咱们一起去看吧？”
宋思雅接过电影票，笑着说：“好啊，不过我得先回去换件衣服，这条裙子穿着有点不方便。”
三人往宿舍走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池以辰走在最后面，看着满添星和宋思雅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酸——他其实刚才想说，他喜欢宋思雅，从第一次见她堵在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就喜欢了。可他看着满添星眼里的光，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满添星也喜欢宋思雅，他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三个人之间的友谊。
回到宿舍后，宋思雅把向日葵插在花瓶里，看着花瓣上的露珠，突然想起刚才池以辰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拿出手机，给池以辰发了条消息：“刚才你想说什么？”
过了几分钟，池以辰才回复：“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今天真的很好看。”
宋思雅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其实她刚才也看出来了，池以辰想说的不是这个。可她没有再追问，她知道，有些话，需要时间来慢慢说。
当晚的电影格外好看，三人坐在电影院里，偶尔会因为剧情笑出声。散场后，池以辰送宋思雅回宿舍，走到楼下时，他突然说：“思雅，下个月满添星生日，咱们一起给他准备个惊喜吧。”
“好啊。”宋思雅笑着说，“我早就想好给他买什么礼物了。”
池以辰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突然觉得，就算不能表白，能这样陪在她身边，也很好。
而另一边，满添星回到宿舍后，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今天思雅真的很好看，我好像……更喜欢她了。”他看着这行字，犹豫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不过池以辰好像也喜欢她，我该怎么办？”
窗外的月光洒在笔记本上，把字迹照得格外清晰。满添星知道，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他想在那天，向宋思雅表白——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想让她知道，他喜欢她。
而宋思雅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今天在操场上的场景——池以辰举着牌子朝她挥手的样子，满添星笑着给她加油的样子，都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不知道自己对他们俩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开心，很放松，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九月的夜晚，带着点凉意，却也带着点甜蜜的期待。宋思雅知道，不管未来会怎样，她都不会忘记这个秋天，不会忘记在艺术节上跳舞的自己，更不会忘记，陪在她身边的，这两个很好很好的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