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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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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的最后一缕晚霞还没从教学楼的玻璃窗上褪尽，满添星就被班长堵在了教室后门，手里塞来的红色节目单揉得他指尖发皱——“国庆返校汇演，你们俩的二重唱，德育处刚定的。”
他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池以辰，正弯腰收拾书包，蓝白校服的后颈沾着点操场的草屑。听见“二重唱”三个字，池以辰的动作顿了顿，回头时眉梢挑了挑，没说拒绝，也没应下，只冲满添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跟自己走。
教学楼的走廊在放学后空旷得发响，脚步声叠在一起，从三楼传到一楼的厕所门口。池以辰率先推开门，隔间的门都半掩着，昏黄的灯光在瓷砖上投下细碎的影子，空气里还飘着点消毒水的淡味。
满添星攥着节目单跟进来，指尖把纸边捏出几道白印，声音压得低，怕走廊里突然有人经过。
“为什么是我们俩啊？我连调都找不准。”
池以辰靠在洗手台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冰凉的台面，刚才没关紧的水龙头还在滴答滴答落水，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格外清楚。他抬眼看向满添星，目光落在对方攥得发紧的手上，嘴角勾了点浅淡的弧度。
“还能为什么？上次运动会搬器材，被德育处主任看见，说我们‘配合默契’，适合凑一对节目。”
满添星愣了愣，才想起国庆前的运动会——当时他搬着沉重的跳高垫没站稳，差点摔在跑道上，是池以辰从后面冲过来稳稳托住，两人一起把垫子扛到器材室时，正好撞见主任。那时候主任只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年轻人有干劲”，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档事。他把节目单展开，上面“《我和我的祖国》二重唱”几个字用红笔标得格外扎眼，眉头又皱起来。
“可唱歌不是搬东西啊，我连这首歌的高音都唱不上去，到时候肯定要砸。”
池以辰直起身，朝着满添星走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满添星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着一点操场青草的气息，是他熟悉又喜欢的味道，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怕什么？我教你。”
池以辰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安抚的意味，指尖轻轻碰了碰满添星攥着节目单的手背，像在确认什么。
“每天放学后留半小时，就在音乐教室练，那边清净，没人会打扰。”
满添星看着池以辰的眼睛，路灯的光从厕所的小窗户透进来，在他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连瞳孔里都映着自己的影子。其实他没那么怕唱歌，只是怕和池以辰单独待在封闭的空间里——自从高二分班后两人成为同桌，再到上个月偷偷确定关系，他总在不经意间被池以辰吸引，不管是解数学题时专注的侧脸，还是打球时挥汗的模样，这些细碎的瞬间藏在心底，像国庆假期里悄悄晒过的太阳，暖得让人想靠近。他咬了咬下唇，把节目单折好放进书包，指尖故意蹭过池以辰的手指。
“行吧，那你可得好好教我，要是唱砸了，我就赖你。”
池以辰看他耳尖悄悄泛红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知道了，赖我就赖我，反正我也跑不掉。”
说完，他转身推开厕所门，回头冲满添星扬了扬下巴。
“走了，再不走食堂的糖醋排骨就被抢光了，你上周还说想吃。”
接下来的一周，每天放学后的音乐教室都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音乐老师特意把钥匙给了池以辰，老旧的黑色钢琴摆在教室中央，琴键上还留着淡淡的灰尘，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琴盖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第一天练习时，满添星坐在钢琴前，手指放在琴键上却不敢落下，指尖微微发颤。池以辰站在他身后，双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袖子传过来，让满添星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别紧张，跟着节奏来，我带你找感觉。”
池以辰的呼吸落在满添星的耳后，带着温热的气息，他轻轻带动满添星的手指按下第一个音符，清亮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你看，do re mi fa sol，很简单，跟着我来。”
满添星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在琴键上，只觉得身后人的体温贴着自己的后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跟着池以辰的动作按了几个音，却总在转调时出错，脸慢慢红了起来。
“我……我自己来试试吧，你站旁边看着就好。”
他轻轻挣开池以辰的手，指尖颤抖着按下琴键，不成调的旋律断断续续在教室里飘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池以辰没再上前，只是靠在窗边，手里拿着乐谱，嘴角噙着笑意看着满添星的背影。等满添星停下动作，低着头不敢看他时，他才走过去，把乐谱放在钢琴上，指着其中一段。
“不错，比刚才好很多了，就是这里的转调要慢一点，你刚才太急了。”
他蹲在满添星身边，手指在乐谱上划了划，声音放得更柔。
“明天咱们先练和声，你的声音亮，适合唱高音，我跟你搭低音，肯定没问题。”
满添星抬头看着池以辰，对方眼里的认真让他瞬间安下心来，他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乐谱，假装研究音符，却悄悄用余光看池以辰的侧脸——夕阳刚好落在他的下颌线上，把轮廓衬得格外清晰，连睫毛的影子都格外好看。
之后的几天，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满添星的高音渐渐能稳住，不会再像刚开始那样破音；池以辰的低音沉稳，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住满添星的声音，和声时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连路过的音乐老师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进来时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你们俩太有天赋了，再练两天，肯定能成返校汇演的亮点。”
每次练习结束后，池以辰都会帮满添星收拾乐谱，然后一起去食堂吃晚饭。有时候赶上晚自习前的自由活动时间，两人还会绕着操场走两圈，聊些学校里的琐事——比如哪个老师的课最无聊，哪个班的篮球赛打得好，或者吐槽一下国庆假期作业太多。满添星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不用刻意隐藏情绪，不用怕被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国庆返校汇演的前一天，上海突然降温，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玻璃上，让整个音乐教室都变得格外安静。练完最后一遍，满添星合上钢琴盖，转身想拿书包，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池以辰，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池以辰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摔倒，掌心碰到满添星的校服，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
“小心点，怎么这么冒失？”
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却没松开手，反而轻轻揽住满添星的腰，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满添星的脸瞬间红透，能闻到池以辰身上的味道，心跳得飞快，他想推开池以辰，却又舍不得这种靠近的温暖。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同学说话的声音，两人下意识地分开，满添星慌忙拿起书包，不敢看池以辰的眼睛。
“我、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化妆，你也早点休息。”
池以辰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拿起自己的书包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谁都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却弥漫着淡淡的甜意。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池以辰突然停下脚步，拉住满添星的手腕。
“明天表演结束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满添星愣了愣，抬头看向池以辰，对方眼里的期待让他没法拒绝，他点了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池以辰的手。
“好，那我明天等你。”
说完，他转身跑进了雨里，没看到池以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直没落下的笑意。
国庆返校汇演当天，整个学校都变得格外热闹。舞台搭在操场中央，红色的地毯从入口铺到舞台上，周围挂着五颜六色的彩旗，到处都是节日的氛围。学生们穿着整齐的校服，按班级坐在台下，老师坐在前排，手里拿着节目单，偶尔和身边的人小声交谈。
满添星和池以辰在后台候场，化妆老师刚给满添星画完眉毛，又拿起腮红刷在他脸上扫了扫，笑着说他皮肤好，不用多化妆就好看。满添星坐在椅子上，手心全是汗，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连看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池以辰坐在他旁边，正在调整麦克风的位置，看到满添星紧张的样子，他递过去一瓶温水，瓶盖已经拧开了。
“别紧张，就像平时练习一样就好，有我在呢。”
满添星接过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让他稍微平静了些。他看着池以辰，对方今天也化了点淡妆，眉眼显得更精致，校服外面套了件红色的演出服马甲，格外精神。
“我怕唱砸了，台下那么多人，还有老师。”
池以辰放下麦克风，伸手握住满添星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满添星瞬间安下心来。
“不会的，咱们练了这么久，肯定没问题。”
他凑近满添星，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要是实在紧张，你就看着我，别管台下的人，就当只有我们两个人在音乐教室练习。”
满添星点了点头，心跳慢慢平稳下来，他回握池以辰的手，指尖紧紧扣在一起。
很快，主持人报幕的声音传来，轮到他们上场了。池以辰先站起来，伸手拉满添星，两人一起朝着舞台走去。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让满添星有些睁不开眼，但当他看到池以辰的眼睛时，瞬间就找回了状态——对方眼里的坚定和信任，是他最大的底气。
钢琴的前奏缓缓响起，池以辰先开口，低沉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带着温柔的力量。满添星深吸一口气，跟着唱起高音部分，清亮的声音和池以辰的低音完美融合，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底。
台下的学生和老师都认真地听着，有的老师跟着轻轻哼唱，还有的学生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舞台上的两人。当唱到“我最亲爱的祖国，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时，满添星看向池以辰，对方也刚好回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个操场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学生们的欢呼声。满添星看着台下挥舞的手臂，又看向身边的池以辰，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眶却悄悄红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开心，因为能和池以辰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一起完成这场表演。
两人鞠躬致谢，然后一起走下舞台，后台的老师和同学立刻围上来，纷纷夸他们唱得好。班长递过来两瓶饮料，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你们俩也太牛了吧！刚才我在台下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肯定能拿一等奖！”
满添星接过饮料，说了声谢谢，目光却一直在找池以辰的身影。等人群稍微散开些，他看到池以辰正在和音乐老师说话，手里拿着刚才的乐谱，偶尔点头应和。没过多久，池以辰走过来，拉了拉满添星的手腕。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满添星跟着池以辰穿过人群，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几个同学打招呼，池以辰都只是笑着点头，脚步没停。满添星很好奇，却没问，只是跟着他走，心里满是期待。
没想到池以辰竟然把他带到了一楼的厕所门口——就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表演的地方。满添星愣了愣，刚想开口问，就被池以辰拉着走进了厕所。隔间的门依旧半掩着，昏黄的灯光和上次一样，在瓷砖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水龙头已经关紧了，没有了滴答的水声，空气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满添星看着池以辰，眼里满是疑惑，却没松开对方的手。
池以辰转过身，双手握住满添星的肩膀，目光认真地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吗？你当时攥着节目单，紧张得不行，说自己唱不好。”
满添星想起那天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拒绝这个表演，没想到你还愿意教我。”
“我怎么会拒绝？”
池以辰轻轻捏了捏满添星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行。
“能和你一起练习，一起站在舞台上，我开心还来不及。”
他慢慢凑近满添星，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刚才在舞台上，你看我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想抱你。”
满添星的脸瞬间红了，耳尖也发烫，他看着池以辰靠近的脸，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睫毛，还有眼里的自己。他轻轻踮起脚尖，主动凑近池以辰，鼻尖碰到对方的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
“现在没人，你可以抱。”
池以辰听到这句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伸手紧紧抱住满添星，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下巴抵在满添星的肩膀上，力道却很轻，怕弄疼他。满添星靠在池以辰的怀里，能听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他伸手环住池以辰的腰，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贪婪地闻着熟悉的味道。
“刚才唱得真好，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
满添星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开心。
池以辰轻轻拍着满添星的后背，像在安抚小动物一样，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本来就很厉害，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机会，我还陪你一起。”
他松开满添星一点，低头看着对方的眼睛，指尖轻轻划过满添星的唇。
“刚才在舞台上没敢做的事，现在可以做了吗？”
满添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看着池以辰的唇，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嗯。”
池以辰慢慢凑近，温热的唇轻轻覆在满添星的唇上，动作温柔得不行，像在对待稀有的珍宝。满添星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回应着，手指紧紧攥着池以辰的校服衣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个吻很轻，却带着满满的心意，在昏黄的灯光下，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悄悄绽放着属于他们的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池以辰才慢慢松开满添星，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眼里满是笑意。
“下次不许主动踮脚，我可以弯腰。”
满添星的脸更红了，他推开池以辰一点，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谁让你比我高那么多？”
话里带着点委屈，却没真的生气，反而伸手拉住了池以辰的手，指尖紧紧扣在一起。
池以辰看着满添星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好好，是我的错，下次我弯腰，不让你踮脚。”
他拉着满添星的手，朝着厕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满添星。
“对了，刚才班长说可能会有一等奖，要是真拿到了，我请你吃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满添星眼睛一亮，瞬间忘了刚才的小别扭，点了点头，嘴角扬得老高。
“真的吗？那我可要等着，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当然不算数。”
池以辰故意逗他，看着满添星瞬间皱起的眉头，又笑着补充。
“逗你的，肯定算数，就算没拿到奖，我也请你吃。”
他拉着满添星走出厕所，夕阳刚好从云层里钻出来，金色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永远不会分开一样。
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偶尔传来的老师说话声。两人并肩走着，手牵着手，没有说话，却觉得格外安心。满添星看着身边的池以辰，心里满是温暖——国庆假期的余韵还没散去，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很多的美好，在等着他们一起去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