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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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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何一看着面前的男人。
对方没有反应。似没听到，又似听到了但无动于衷。
火苗倒映在对方黑色眼珠，亮，跳动。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何一干咽了一下，才发现嗓子干哑不堪：“我渴了。”
男人解下水壶，递给她。
何一没接，问：“你不渴吗？”
男人看着她，打开水壶的盖子，在她面前喝了几大口，然后将水壶递了过来。
何一接过，小口抿着，一边思考现状。
按照大祭司的安排，他们接下来应该要进到洞里面。
男人将她背到了洞里，但不知为何停在此处，即便她醒了，也没有继续动身的迹象。
何一拿着水壶，冲深处的方向扬了扬，观察着男人的表情，问：“怎么，里面有你害怕的？”
水壶发出哐当水声。
男人走过来。
何一立刻向后大退一步。
身后就是墙。冰冷，潮湿。
“喝好了就给我。”男人将手伸出。
何一把水壶还给对方。
对方接过水壶，盖紧，然后系回到腰带上：“我们的存水不多，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省着点喝。”
说完，他拿起一根缠了碎布条的木棍，对着篝火点燃。等木棍燃起，将篝火熄灭，盖上一层土和碎石。
“你倒是谨慎。”何一评价。
男人不语，确认看不出明显痕迹后，拿着火把向里走去。
洞不大，两个人并排走有点难，何一扶着匕首跟在男人身后，洞内回荡着两人脚步声和不知哪传来的风声。
何一总觉得背后发毛，问：“阿努尔，会不会有东西从后面冒出来？”
男人干巴巴道：“不是没可能，别离我太远。”
何一回头看了眼身后黑乎乎的洞穴，刚才还有温馨篝火的休息处已被黑暗吞噬，洞内锋利的尖石，在跳动火光的照映下，形成层层叠叠跳动的阴影，似鬼魂共舞。
何一赶紧回头，向着男人紧靠过去。
男人被何一的举动吓了一跳，脚步一顿，一字一句道：“您放心，我会保护你。”
男人来来回回说的就这一句，何一烦了：“能换点别的说吗，我更想知道会遇到什么。”
所有的恐惧都基于未知。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换句话说，人能把自己吓死。
两人紧挨着往里走，或者说，是何一单方面紧靠着男人。
两人的影子在末处合为一体，随着火光来会摆动。
在某一次火光摆动的瞬间，最尾端的影子停在原地，目送两人继续向前后，那处影子拉长，伸起，融入黑暗。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
就在何一觉得自己体力再次告竭之时，男人停了下来。
男人：“休息会吧。”
他让何一留在原处，去石壁附近走去。挨着石壁，有一个用干草铺成的简易床铺。床铺周围还遗有一些空罐子和没用过的树枝。
男人检查一番，确认安全后，拿着树枝和一捧稻草，找到之前篝火的位置，熟练地用火石点燃。
火苗渐渐茁壮，何一围着篝火坐下，一路走来，她虽然不冷，但直到靠近温暖的火焰，才生起安全感。
男人：“今天先到这，等睡起来了再往里走。根据石壁上的记号，再往里就到了。”
何一注意到对方的用词：“所以你们是要找一个东西，还是去一个地方？”
“是您，”果然，到了该说的时候，男人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您要去见一个……存在。”
“我？”何一一愣：“你不陪我吗，而且，你刚说的存在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了眼何一，眼中闪过一瞬复杂情绪：“我会陪着您，但只有被召见的才能见到那位存在。”
“等等，”何一打断对方：“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让我去见一个怪物？”
男人看着他脚下的土地，没有回答。
何一内心狂骂。
要不是这个什么大祭司把她召过来，她已经在家数钱了，结果来就来吧，明明是个大祭司，结果又是被人追杀又让她去见怪物。
合着享福是大祭司，危险事全是她来？
这算盘打得未免太响了吧。
何一突然想到，现在大祭司身体里的是她，那么她身体里的应该是大祭司，这大祭司懂不懂奖票，会不会帮她去兑奖？别她九死一生帮大祭司搞定了全部危险事，结果对方根本没帮她兑奖！
六十日！
她必须在兑奖截止日前回去！
她记得仙侠剧里说过天上一日人间十年，万一这边也是，那岂不是……
呸呸呸，别把事情往坏了想。
当务之急是回去！
何一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当然不想去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存在。连大祭司本人都不敢去见的，大概率是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的危险事情。
可她如果坚持不去，以这男人事到临头才开口的风格，估计是不会告诉她回去的方式。
但若真去了，有没有命回都是个问题。
何一决定把话挑明了：“你大祭司为什么不自己去见？”
就在何一觉得男人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她做不到。”
何一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什么叫做不到，是不敢，还是想做但不行？”
见男人面露犹豫，她循序渐进：“你得告诉我更多的信息，我才能配合你们，不是吗？”
又等了会，男人才说：“她只说以她当时的情况，无法完成交易。”
交易？
有交才有易。
何一眯眼，问：“你们要拿什么去换？”
男人看向何一，过了会，才说：“我不知道。”
何一暗骂，我信你个鬼。
她坐在干草上，盯着对方，脑子一刻不停地分析。
大祭司想和洞里的怪物做交易，但她不能自己来，按理说自己不出面的，可以派其他人来。但从男人话里，去做交易的是她。也就是说，这个交易必须得“大祭司”来，至于是不是大祭司本人并不影响交易。
不。
何一咬住下唇，这个交易，大祭司本人无法做到，可交易又必须由大祭司来，所以大祭司才将她召到身体里，让她用大祭司的身体去完成交易。
显然，这个交易对大祭司非常重要，可根据现有信息，仍无法判断交易过程有多少危险。
何一：“我会遇到什么？”
男人：“……我不知道。”
何一气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只能我自己去，你怎么保护我，在一旁看着然后收尸吗？”
一阵强风穿过，火焰几乎被压倒在地。
男人瞬间冲了过来，抽出刀，将何一护在身后。
何一也第一时间站起来，紧张问到：“这什么？不是说洞里不会有魔法吗？”
他们在洞里走了很久，虽然一直有风，但那是地势和气压形成的自然风，可刚才那阵几乎吹灭篝火的强风，绝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风。
何一一只手贴在男人背上，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后背传来：“是让魔法失效。”
让魔法失效。
何一咀嚼几个字，终于反应过来，洞里不是没有魔法，而是某种更强大的力量，令其他魔法无法发挥作用。
何一咬牙切齿：“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男人观察着四周，这次倒回得很快：“这么说了，你还会进来吗？”
进个屁！
来回都是死，还不如在宫殿里被抓了轻松点，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回去！
对啊！
何一灵光一现，大祭司的宫殿一定有很多魔法书籍，既然能召她过来，就一定有回去的办法，而且她这具身体似乎是施法圣体，只要知道魔咒，念出来就能成功，所以相比去做那一系列危险的安排，回宫殿找回去的法术才是正解！
“你说的对，”何一冷笑：“我不会进来，更不会去什么交易。”
她的手指顺着男人的背脊慢慢向上滑去：“阿努尔，带我回宫殿，我能让你的大祭司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