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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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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警局审讯室。
审讯室里一片寂静，在这里地板上每一步脚步声都被无限放大，一个二十多岁，身穿格子衬衫的男生，双手交叉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别亦楠拿着文件夹走进审讯室，他的眼神往坐在审讯椅上的人身上打了个转，面前这人双手紧握，始终没有抬起头，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他苍白的嘴唇，正在不安的用右手大拇指揉搓左手手背。因为过度用力，手背的青筋尽显。
“你是苏成。”
“是。”
“多大年纪，哪里人。”
“25岁，广西灌阳人。”
“职业。”
“学生，我现在京州大学读研，专业是计算机科学技术。”
刑警一一记录下来，又问“21日，下午你去网吧干什么。”
“21日我去网吧删东西。”苏成回答“警察同志我就是偷瞒着平台接了几单。”
“苏成，我们发现你参与销毁GA犯罪集团犯罪数据且怀疑你与GA犯罪集团有联系，希望能你如实回答。”别亦楠一边说道，沈若绕过审讯桌把手中的文件夹里面的资料摊在苏成面前。
文件夹距离苏成仅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苏成抬起眼看向文件夹。里面仔细记录了，21日当天苏成在网吧使用电脑异地登录销毁GA犯罪信息的照片，ip地址等一系列详细内容。
“想到什么说什么，越详细越好。”别亦楠半扯着嘴角严肃地说“当然你也可以不说，你要想好如果我们查出来的后果。”
苏成脸上掩不住的震惊，审讯室强烈的射灯打在他的头上，在光影的作用下，映出他身体的微微颤抖，有一颗豆大的汗顺着明朗的下颌线滴在审讯桌上。
半响他沙哑道“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GA犯罪组织，我就是勤工俭学在网上接了一单，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电脑当时跑实验数据，单主又催的急，我就去了网吧，单主说只要把电脑上的东西删除了就好，我没多想，后来……就是我刚刚前脚进实验室，后脚你们就冲进来了。”
别亦楠向前倾身，居高临下打量审讯桌对面阴影下的苏成，目光带有毫不掩饰的质疑和冷冰冰的审视“苏成，我们查了你的电脑，在你的软件中，唯独没有查到21号这天的下单记录。这点你怎么解释。”
“别警官，我平常只接受平台订单，但是平台会砍20%的收益，这次是个5000块的大单，单主说可以不走平台，我当时就鬼迷心窍想把这钱剩下来，我妹妹手机五年没换了，我想省下来给她换个新手机。但我没想到惹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当时以为天上掉馅饼了，今天才知道这是天上掉陷阱了。”说着苏成捂住双眼，脸上表情痛苦不堪，“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今年秋招找了还不错的工作，我还要供我妹妹上大学我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网吧做违法的事情。”
别亦楠停下手中正在转动的笔，敲了敲桌面问道“对方叫什么，是怎么联系到你的。”
“是我之前接活的客服王哥联系我的，我们之前在的那个平台程序员和客户不能直接联系，我们要通过客服联系。”苏成突然激动的说“对就是他联系的我。”
“他怎么给你说的。”
“我家庭条件不好，爹娘很早就没了，一个人带着我妹妹长大，他知道的情况，经常给我接私活儿，让我生活能富裕一点。那天他和往常一样说给我接个大活，我就没多想，当时你们进实验室带走我，我以为是平台将我举报了，什么犯罪集团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沈若停了在一旁记笔录的动作看向别亦楠，他眼神微微闪动，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你们兄妹俩。”
“对，我和我妹相依为命长大。”
苏成止不住地颤抖，一旁的沈若也被苏成的身世触动，轻叹了一声。
别亦楠半眯眼狐疑盯着苏成，某个捉摸不定的疑惑从心中升起，面前这人无论是神态表情还是言辞都想表现出来他无所适从的慌张。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苏成太想表现出来自己的慌张，甚至是下意识的颤抖都带着一些规律。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站起来，从审讯桌的一侧绕道苏成身前，一只手压在苏成的肩膀上，细细地感受他的紧张与颤抖。
苏成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颤抖的身体一顿。
感受到苏成的身体的变化，别亦楠抬手轻拍了两下苏成的肩膀。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并没有找到这五千块钱汇入你的账户”
苏成沉默了几秒，缓缓说出“我们为了避免被平台发现通常都是完成订单三天后王哥把收益付给我，这回刚刚完成的第一天你们就来将我带走了。”
“第三天，也就是明天。”
“对”
别亦楠确认“所以意思是明天所谓的王哥就会联系你并且会把钱转到你的账户吗。”
苏成顿了一下脸色微僵，错开了别亦难的视线“应...该是。”
别亦楠终于放开他，笑道：“嗯。”
“……”
从审讯室出来，沈若问道：“别队，你相信苏成吗？”
“不完全相信，他在隐瞒。他不想让我们的那部分对我们是最有用的。”
别亦楠打开办公室，先扑面而来的是方便面香味。最近这段时间一队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午饭也经常吃个方便面凑活就过去了。
正准备进去，刚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万文和陈晨。
看到别队，万文抱着一打资料跑了过来。“别队，就等着你们呢，这是我搜集的一些关于苏成的资料，你们先看看。”
“小文子，够快的，这么短时间就找到了这么多资料，厉害。”别亦楠接过资料，扫了一眼。
万文满头黑线“老大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小文子。”
“咱老大怎么也得是个大苍蝇。”陈晨竖起手指，在别亦楠面前晃了晃说道。
别亦楠怒道“去你的，你别哥是苍蝇也得是苍蝇里面……”
陈晨和万文齐声附和到“最帅的一个。”
“别哥，你最帅今天能准点下班吗。”
“你小子，这还没中午就想下班了。你下午和我一起去方洋大厦，再去考察一下现场。”别亦楠将手中资料递出“万文一会儿你和大刘去京州大学，顺便去见见苏成妹妹。”
沈若答了句好，与此同时大刘正好将车开到门口鸣了警笛，万文便摆着手跑了过去。
别亦楠也找好车，陈晨上车的空隙，他落下车窗，说道“沈若，你去催催技侦破解苏成手机，还有看看有没有王哥这个人还有晚上点几碗牛肉面，还是咱们上回吃的那几样，兄弟们出完任务回来吃。”
“收到，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方洋大厦B座。
他和陈晨从警车下来，慢慢抱起双臂，打量着面前大楼的名字，半扯嘴角笑着说道“方洋大厦B座”。
“这个名字好像在挑衅我们，别哥。”
“什么我们，这个明明在说你，方洋...大厦B...座。”别亦楠把中间三个字着重读出来，玩味的看着陈晨。
陈晨冷冷道"走吧，大苍蝇。"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18楼，别亦楠停下来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地方被警戒线团团围住，痕检科的两名技侦正在搜集指纹脚印等物证。里面更是一片狼藉，书啊纸啊散落一地根本没有地方容人下脚。明显是临时发现警察的踪影撤离。
现场执勤的民警转头看到上来的二人，连忙走了过来“别队，陈哥你们来了。”
别亦楠看着身边之人，问道：“痕检科那边怎么说。”
“别队，除了外面大厅，其余房间均为无菌环境，我们的人通过收集搜集现场的毛发，脚印，指纹等于凶手有关的信息，最后发现现场更够提取的DNA少之又少，我们询问这栋楼其他公司的员工，得知他们口中这间公司进入必须要带口罩头套与脚套一开始他们也觉得很奇怪，但后来得知这家公司所做的方向与生物医学和电子信息的交叉方向一些化学物质具有很强的致癌性，也就没有在怀疑了。”在门口执勤的民警说道。“痕检科又来到现场进行二次勘测，尝试收集有用的物证”
陈晨轻轻的靠了一声：“这帮狗东西真他妈狡猾啊。”
“张局不是说了咱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但在不一般也会露马脚。”
“方洋大厦每个出口视频监控，已经交给图侦了。”
“好，最近几天辛苦。”
“没事，别哥。”
说完他和陈晨穿好鞋套进入现场，审视着门口的招牌“源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别亦楠思忖半响，喃喃道“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计算机科学。”
他走进室内的办公桌，看着桌面上散落的文件，顺手拿起来了一张。是一张研究人体大脑报告图，图中显示
“陈晨你打电话给沈若让从图侦那里把方洋大厦最近几天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员。顺便把审苏成的视频调出来，晚上开会用。给万文那边也打个电话，搜查苏成宿舍注意他那里有没有脚套啥的防护措施，把他自己的电脑带回来，还有实验室电脑数据拷回来交给技侦。”
“知道了别哥。”陈晨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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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辆辆警车驶入警局，别亦楠和陈晨从警车下来，陈晨关门的声音都带了几分疲惫。
两人走进办公大楼，正准备走进办公室，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扭头一看，刚从省里报告回来的张局走了过来。
别亦楠看到张局便主动迎了过去“张局，重启917案审批过了吗。”
“哪有那么快啊，上面还需要评估，下个星期结果才能出来”张局笑了笑“小别，怎么看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疲惫。之前的案子你们高强度盯了半年刚刚联合海州那边警方联合抓捕，回来就投身新的案子，这个案子破了让你们熬好后休息一下。”
“张局您瞧您说啥呢，作为人类我们可能有些疲惫，但作为警察我们不知疲惫。”
“你瞧你还是那么油嘴滑舌。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别亦楠耸了耸肩，叹气说“现在还是比较迷茫，但是审苏成的时候我们得知了一个新人物也与这个案子有关，正在展开调查。”
“好，有问题或者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来找我。”与此同时，张局的电话响起，他向别亦楠比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便起身上了楼。
他也转身同陈晨一起回了一组办公室。
万文望着从门外走来的两人，说道：“别队，你们回来了。”
别亦楠问：“你们今天去学校有什么发现吗。”
“有重大发现，别队。”
“好，先吃饭。吃完饭一队，所有人会议室集合。”
说完大刘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拿出来一桶红烧牛肉面和一根香肠。
“朋友们，别队给大家点的红烧牛肉面到了。”沈若一只手推着小板车一只手挥着向办公室走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牛肉面吸引过去，牛肉面的香味刺激的大脑神经，比欢呼先出声的是，肚子低沉的吼叫，仿佛在喊我要吃我要吃。
别亦楠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大家最近辛苦了，犒劳一下大家，我们吃完饭我们继续接着干活。”
大刘赶紧收起来手里的方便面，笑道“别哥，你最近去哪里发财了，带带兄弟们。”
陈晨拍了下大刘的肩，懒洋洋的说道：“别哥还需要发财，它本身就是资本家。”
别亦楠撇了陈晨一眼，向他释放了寒冷刺骨的眼神"再贫没你的分啊。"
陈晨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便识趣的跑推车前拿自己的面了。
陈晨端着面狼吞虎咽的吃着也不忘，偏过头望着他说“老大，我现在承认你是咱警局的警草了，你现在的形象比我帅了那么一点点。”
别亦楠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上午审问苏成的监控视频播到最后苏成错开了他的视线眼底露出了一丝慌乱，来不及的把面咬断，吊着面拿起鼠标不断后退重放这一片段，看了数十遍，别亦楠闭上眼睛，脑海不断过滤着苏成一些异常的微小动作。上午的怀疑浮现在眼前，但他确定了一点，就是苏成这人不简单。
但是，以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以指控他与GA有关，这只是他的猜想，想要坐实自己的猜测，还需要大量的证据认证这一点。
目前他们所掌握的证据，即使向检察院检举大概率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被打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