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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全家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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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学的路上，天蒙蒙亮，寒季初至，细雨打落在顾司裴脸上，他闭了闭眼，拂去睫毛上的雨珠，把校服的帽子戴上。
前天还穿着短袖的学生们今天就穿上了厚外套。上海的天气总是忽冷忽热，最近又是下雨季，感冒的人特别多，教室里就有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下午第一节课，刚吃完饭，所有人基本都昏昏沉沉的，再加上休息量不够，大家都趁着下课时间睡觉。
张老师抱着教案走近教室，眼神沉下来，看着睡倒一片的学生们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顾司裴见了晃了晃辛研舟的手臂。“张老师来了，你快起来，等她这节课讲完你再睡。”
忽然一个粉笔头与辛研舟和顾司裴擦肩而过，砸中了旁边的谢谨淮。
“啊…”谢谨淮捂着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我再给你们讲一下我课堂上的规矩，下课不准给我出去，给我待在教室里面自习，上课不准睡觉，基础题一道不准给我做，不然拿着本子站在我旁边。念步骤，卡壳就回去给我抄50遍。”
一下了课，同学们目送着老师走出教室，接着一阵又一阵的叹息声传来。
谢谨淮揉了一下自己红肿的额头，拍了顾司裴的肩膀抱怨起来:“新来的这个班主任真的是凶的没边了，这两年下来我不得幽怨死!”
“怎么就你觉得？”
“你怎么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我还不能抱怨一下了吗？”谢谨淮装作委屈地往顾司裴的身上一靠结果被狠狠的推开了。
旁边的辛研舟目睹了全程，捂着嘴偷笑。
谢谨淮抬头一看，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搂住辛研舟的脖子低声哀嚎:“以后离顾司裴这种人远一点，整整两年兄弟情，没有一个好脸色，不是个好男人啊，以后我俩好吧!”说完还装作委屈的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眼泪。
辛研舟愣了两秒手粗无措的慢慢环抱上谢谨淮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正处于尴尬至极，顾司裴回眸扶额苦笑，接着将谢谨淮一把捞开。
“我同桌，你还惦记上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哎，你再骂，你个大冰块!”
“歪瓜裂枣…”
辛研舟在旁边看着两个互相拌嘴的损友即无奈又好笑，只好烘托气氛:“好啦好啦…别吵啦。”见没人应他只好又说道:“不过确实新进的老师死板的规矩是很多。”
“就是!要是被他教这么个两年，我都要被他搞抑郁了。”
“没那么夸张好不好？”顾司裴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不过这次谢谨淮没有生气，而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点子。
顾司裴罕见的没听到回怼的脏话了，他好奇的抬起头来打量了谢谨淮一番，玩味的笑了一声，阴阳道:“这是骂不过我了？还是在想什么‘好事情’呢？”
谢谨淮突然抬起头拍了一下桌:“我有一个超棒的想法，既可以缓解压力…”
话还没说完，顾司裴抬了下手扶了一下额头，摇了摇头，半晌才调侃道:“在学校里面，我感觉没你我就没压力了，天天正经事不干，跟个路边纨绔子弟一样。”
“一个月下来肯定要被班任骂成狗，要不我们举行一场派对吧？而且离辛研舟的生日也很近了。”谢谨淮没在意顾司裴的调侃，自己则滔滔不绝的说到。
“你还真是难得干了一件聪明事。”顾司裴懒散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看着谢谨淮，翘了个二郎腿，又问:“派对总要一个地点吧，你能选什么好地方？”
“你家有两层楼，就去你家参加呗，打扫什么的包在我身上。”谢谨淮笑嘻嘻的犯贱道:“裴少爷~你人最好了，是不是呀？”顺便搂上顾司裴的肩膀。
顾司裴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思，那参加完派对的所有垃圾都你来清理吗？”
“包在我身上!”谢谨淮洋装正经的立正敬礼。
“为了搞定我，你也真是连军姿都拿出手了？行，那…既然这么有诚意，场地费？”顾司裴说到。
“滚…”
——放学后
谢谨淮牵着辛研舟的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的进了顾司裴的家。
“松开你的咸猪手。”顾司裴看着谢谨淮抓住辛研舟不放的手“温柔”的提醒到。
谢谨淮一进顾司裴的家像回了自己的老窝一般。他把书包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屁颠屁颠的跑去冰箱拿了两瓶可乐，便倒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炫了起来。
顾司裴则在一旁和辛研舟一起布置氛围灯。
“放这里吧，我觉得这里更好看一点。”辛研舟指着一个显眼的位置说道。
“好，听你的”顾司裴看都没看一眼就无条件的相信辛研舟的品味。
最后一个氛围灯铺完，辛研舟长长舒了口气。
顾司裴从楼上拿了三杯酒杯和一瓶红酒梅洛下来。
“知道你们喝不了度数高的，就喝红的吧。”顾司裴顿了顿，看了一下旁边的辛研舟又淡淡补上一句“甜不辣嗓”。
“啵”的一声酒塞开开，纤细的指尖松垮的勾着瓶颈，指腹慢慢摩挲着瓶酒，看上去漫不经心。
酒液顺着杯壁流淌下，没有声响，也没有泡沫。快慢时他手腕一抬，利落的收回酒瓶。
慢慢的房间中弥漫开淡淡的酒香味。
谢谨淮装作优雅的伸出手并邀请顾司裴一起为辛研舟提前庆生。
“为了装优雅，你也真是连西装都穿上了？”顾司裴嗤笑一声。
“毕竟是为辛辛准备的第一个生日惊喜。”谢谨淮认为帅气的甩了一下头发。
说罢谢谨淮坐在地毯上，眼神慢慢变得认真，他把吉他斜抱在腿上，指尖拨动弦随着节奏慢慢加快，他的身体也随着音乐微微摇摆。
顾司裴则优雅的靠在落地窗前，把小提琴抵着肩窝，闭眼享受着悠扬的乐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旋律令人放松。
慢慢进入一首音乐的最高潮，顾司裴运功的力度随之加重，发丝也随着轻微的晃动扫过眼角。
凌晨12点，闹钟响起，一首音乐也随之结束。
“时间不早了，我们在这借宿一宿吧”谢谨淮说到。
“有两张床和一张沙发，你们自便。”嘴上这么说着，但嘴硬心软的顾司裴还是拿出两套床单为二人铺上。
“你们睡卧室吧。”
辛研舟走进一间卧室。屋子里面很干净，几乎没有灰尘。但与其他屋子里不同的是，这间房间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全家福。看样子是按照时间顺序从左往右来排的。
但是许多全家福的相框看上去都有些许的灰尘，应该是没怎么打扫过。
每张全家福都在不同个地点，比起全家福说成是家庭旅游照片会更好。
蹊跷的是，最左边那张全家福照片上有九个人，依次到最后面就少了一对看上去是母女的人。
辛研舟不由的心里一个咯噔，他从洗手间里拿出一块抹布，把最左边和最右边的全家福细细的擦了一个遍。
很明显第一个场景是在一片草地上拍的，在中间的那个小孩眉眼之间都像现在的顾司裴。
辛研舟慢慢看到最后一张照片，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突然想起什么疯狂翻起手机相册。他在相册的第一张照片里翻出自己的妈妈，愣了一下。接着他爬上凳子，举着手机对照了一遍那个在全家福中穿红裙子的女人和他妈妈很久之前的一张自拍。
没来由的恐慌顺着脚心慢慢延伸至在他心里。
“啊!”辛研舟从椅子上摔下来。
顾司裴察觉不妙，闻声赶来:“你怎么了？”
“没…没事”。
顾司裴眼睛一撇看到辛研舟手机上照片，瞬间眉头微蹙。
“这照片是谁？”
“我妈妈很久之前的一张照片。”
顾司裴一愣，连忙问: “你现在还找得到她吗？”
辛研舟也有些许好奇:“找她？当然能，不过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顾司裴出声打断道:“这些房间里照片都是全家福…”顾司裴顿了顿又说:“不过很久之前我爸妈就离婚了，我爸…我曾怀疑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我对比过了，照片上那个穿红衣服的就是我的妈妈。”辛研舟笃定的说:“她喜欢带很多种不同的帽子，而且耳垂两边都有一颗痣，很好认。”
“而且…我是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她在我小时候老是和我提起她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妹，并且每天早上都不在家，晚上一回来都笑嘻嘻的，那个‘姐妹’应该就是你的妈妈了吧。”
顾司裴闻言这话突然就释怀了，他舒了一口气，他终于把这十几年的困惑都泯灭完了，原来那个女人只是她母亲的朋友。
顾司裴不自觉的抱住辛研舟微微颤抖，慢慢哽咽起来: “前面有一句话可能冒犯到了你母亲，我也错过你母亲几十年，对你的母亲有过不好的顾虑…抱歉，对不起。”
辛研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顾司裴会哭，会突然说对不起。他只好手粗无措的安慰到:“没关系，在我面前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是朋友啊。”
顾司裴缓过神来，他去厨房倒了两杯热饮，还贴心的给辛研舟一个暖宝宝，说到:“这两天冷，注意保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