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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未说出口的告白与突来的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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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鞭炮声从傍晚就开始断断续续响起，染红了半边天。陆星辞趴在窗边，手里攥着那只陶瓷兔子，看着楼下孩子们举着灯笼追逐打闹，鼻尖萦绕着厨房飘来的糖醋鱼香味——那是陆知珩特意为他做的，说要让他在新年第一天，先尝到最爱的味道。
“发什么呆呢？过来帮忙摆碗筷。”陆知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他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果肉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映着客厅里的暖灯，格外诱人。
陆星辞转过身，快步走过去，接过陆知珩手里的盘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对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草莓，小声说：“哥，你今天做的糖醋鱼，闻着就好香。”
“等会儿让你多吃点。”陆知珩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这几天爸爸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虽然没明说什么，但再也没对他们的互动露出警告的神色，甚至在陆知珩帮陆星辞补习功课的时候，还会主动端来一杯热牛奶。
这样的变化，让陆星辞心里的期待一点点膨胀。他早就准备好了告白的话，想在今晚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认真地告诉陆知珩，他不止想做他的弟弟，还想做能和他并肩走一辈子的人。
饭桌上，妈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糖醋鱼、红烧肉、炸春卷……全是陆星辞和陆知珩爱吃的。爸爸难得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又给陆知珩倒了点果汁，笑着说：“知珩，这半年辛苦你了，不仅要顾着自己的学习，还要帮星辞补习。”
“爸，我不辛苦。”陆知珩拿起果汁杯，轻轻碰了碰爸爸的酒杯，“星辞很聪明，一教就会。”
陆星辞脸颊微红，低头扒了口饭，心里却甜滋滋的。他偷偷看了陆知珩一眼，对方正好也在看他，眼神里的温柔像温水一样，把他的心脏裹得暖暖的。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春晚。陆星辞靠在沙发上，头轻轻挨着陆知珩的肩膀，手里握着遥控器，却没心思换台——他满脑子都是等会儿要告白的场景，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陆知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悄悄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像是在安慰他。陆星辞的心跳更快了，却也渐渐安定下来，他侧过头，看着陆知珩的侧脸，在心里默念：再等等，再等一会儿，就能告诉你我的心意了。
时间一点点靠近零点，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把客厅照得忽明忽暗。陆星辞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谁会来啊？”妈妈疑惑地站起身，走去开门。
陆星辞和陆知珩也跟着站起来，心里都有点纳闷。很快，妈妈领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请问是陆知珩同学家吗？我是市教育局的，有件事想跟你说。”
陆知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是陆知珩，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男人把信封递给陆知珩，“你之前报名的国际交流生保送项目，通过了最终审核。这是录取通知书，下个月十号就要去美国报道，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住宿和课程。”
“什么？”陆知珩接过信封的手猛地一颤，信封掉在地上，录取通知书滑了出来，上面“美国某知名大学”的字样格外刺眼。
陆星辞站在原地，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陆知珩说过，想考本地的大学，想留在他身边，怎么会突然有了保送出国的名额？而且还是下个月就要走？
爸爸和妈妈也愣住了，妈妈赶紧捡起录取通知书，仔细看了看，又看向陆知珩：“知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报的这个项目啊？”
陆知珩蹲下身，捡起信封，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张了张嘴，声音有点沙哑：“我……我去年十月份报的，当时就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通过了。”
他没说的是，当时报名是因为爸爸还在强烈反对他和陆星辞的事，他怕自己没办法一直留在陆星辞身边，所以想先争取一个好的机会，等以后有能力了，再回来好好守护陆星辞。可他没想到，这个机会会来得这么快，快到他连一句告白都没来得及说，就要和陆星辞分开。
陆星辞看着陆知珩，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问陆知珩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想问他是不是早就打算走，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看到陆知珩眼底的愧疚和不舍，知道他不是故意要瞒着自己。
“这是好事啊！”爸爸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知珩，你能被保送出国，是咱们家的荣耀！下个月十号走，那还有时间准备，明天我就带你去买行李！”
爸爸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陆星辞的头上。他看着爸爸兴奋的样子，又看看陆知珩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好委屈。他期待了那么久的告白，期待了那么久的未来，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陆星辞再也忍不住，转身跑回房间，关门的瞬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靠在门板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只陶瓷兔子，兔子怀里的星星还在泛着淡光，可他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陆知珩听到关门声，心里一紧，想追上去，却被爸爸拉住了：“知珩，你别去，让星辞自己冷静冷静。他就是一时接受不了，等明天就好了。”
“爸，我……”陆知珩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陆星辞的房门，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明明想守护陆星辞，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妈妈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陆知珩的肩膀：“知珩，你也别太着急，星辞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明白的。你先回房间想想，明天再跟他好好说说。”
陆知珩点了点头，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他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录取通知书，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拿起手机，想给陆星辞发消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些话都太苍白了，根本弥补不了对陆星辞的伤害。
房间里，陆星辞趴在床上，哭了很久。他想起以前和陆知珩一起度过的日子，想起陆知珩说要留在他身边的话，想起自己准备了很久的告白，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他拿起手机，翻出和陆知珩的聊天记录，从去年冬天的第一条“晚安”，到昨天的“明天给你做糖醋鱼”，每一条都带着温暖的回忆，可现在看来，却格外刺眼。
不知道哭了多久，陆星辞渐渐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陆知珩站在烟花下，他鼓起勇气说了告白的话，陆知珩笑着抱住他，说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可就在这时，烟花突然炸开，陆知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烟雾里，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哥！”陆星辞猛地惊醒，额头满是冷汗。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陆知珩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星辞，你醒了吗？我给你煮了粥，你出来吃点吧。”
陆星辞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被子里。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知珩，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自己一开口，又会忍不住哭出来。
门外的陆知珩等了很久，没听到回应，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他走到厨房，看着锅里温热的粥，心里满是苦涩。他知道，陆星辞现在肯定很生气，很委屈，可他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星辞都躲着陆知珩。吃饭的时候，他总是等陆知珩吃完了才出来；补习功课的时候，他也会找借口说自己想自学；晚上睡觉前，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跑到陆知珩的房间里聊会儿天。
陆知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敢逼着陆星辞。他只能默默帮陆星辞整理好课本，在他房间门口放一杯热牛奶，在他爱吃的菜旁边多放一双筷子，希望能用这些细微的举动，让陆星辞稍微原谅他一点。
妈妈看着他们之间的僵局，心里很着急，却也没办法。她只能在陆星辞面前帮陆知珩说话：“星辞，你别怪知珩，他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着想。他去美国读书，是为了以后能有更好的能力保护你，你要理解他。”
陆星辞低着头，没说话。他知道妈妈说的是对的，可心里的委屈和不舍，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不是怪陆知珩要去美国，而是怪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为什么要让他抱着那么大的期待，最后却只能面对离别。
离陆知珩走的日子越来越近，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爸爸每天都在帮陆知珩收拾行李，买各种生活用品，嘴里念叨着要注意安全，要好好读书，却没提过陆星辞和陆知珩之间的事。
终于到了陆知珩走的前一天晚上。陆星辞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只陶瓷兔子，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跟陆知珩告别，还要把那句没说出口的告白，告诉他。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陆知珩的房门口。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隙，他能看到陆知珩正在收拾行李，手里拿着一件他以前穿过的卫衣，眼神里满是不舍。
陆星辞的心跳突然加快，他轻轻推开门，小声说：“哥。”
陆知珩猛地转过身，看到是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又很快黯淡下去，小心翼翼地问：“星辞，你……你找我有事吗？”
“我……”陆星辞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收拾好的行李，喉咙突然哽咽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陆知珩放下手里的卫衣，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陆星辞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陆知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哥，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我本来想在除夕零点的时候告诉你的，可没想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知珩一把抱住了。陆知珩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他熟悉的味道，却也带着一丝颤抖。
“星辞，我也是。”陆知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早就喜欢你了，比你想象中还要早。我报那个保送项目，是因为当时爸反对我们，我怕我没办法留在你身边，我想变得更强大，等我回来，就能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
陆星辞靠在他的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却是喜悦和委屈交织的泪水。他终于听到了陆知珩的回应，终于知道了他的心意，可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陆星辞紧紧抱着他，声音带着哭腔，“我会等你的，我会好好学习，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能跟你并肩站在一起了。”
“我会的。”陆知珩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每个星期都会给你打电话，每天都会给你发消息，我会把美国的风景拍给你看，会告诉你我每天都做了什么。星辞，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两人抱了很久，直到妈妈在门外喊他们睡觉，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陆星辞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里既难过又期待。难过的是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期待的是等陆知珩回来，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陆知珩就要出发去机场了。陆星辞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那只陶瓷兔子。
“哥，这个给你。”陆星辞把盒子递给陆知珩，“你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陆知珩接过盒子，紧紧攥在手里，点了点头：“我会带着它的，星辞，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你也是。”陆星辞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到了美国，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陆知珩用力抱了抱他，又跟爸爸妈妈道别，才转身走进安检口。他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直到再也看不到陆星辞的身影，才转过身，快步走了进去。
陆星辞站在原地，看着安检口的方向，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他们未来的开始。他会等陆知珩回来，会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等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就能再也不分开了。
爸爸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却也没再露出以前那种严肃的神色。妈妈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别难过了，知珩会回来的，你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陆星辞点了点头，看着天空中渐渐升起的太阳，心里满是坚定。他知道，只要他们彼此坚守，只要他们心里还有对方，再远的距离，再长的时间，都不会把他们分开。而那句迟到的告白，会成为他们之间最珍贵的约定，支撑着他们走过漫长的等待，直到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