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替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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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而来的温与煦：“你俩到底在干什么啊？”
被摔得晕晕乎乎的沈千栖见状立刻站了起来，尴尬地咳了两声，伸手把季迟也拉了起来。
出了密室，季迟忍不住吐槽起来：“不是，沈千栖你什么时候这么重了，我寻思着这几天食堂伙食也没变好啊？”
沈千栖自知理亏，跟在队伍后面避开其他人：“我怎么知道，绝对是因为你太轻了，一推就倒，我有什么办法。”
季迟：“……你又从哪里学来的这倒打一耙的本事？”
“你猜，我这叫陈述事实。”沈千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自顾自地听起了歌。
季迟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常年保持着良好作息的唐晚意已经稍显倦意，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一股困意袭来。旁边精力旺盛的两个男生还在讨论等会怎么开黑。
各自回了家后，季迟翻出来了几本尘封已久的作文书，在书桌前坐到深夜。学至兴时，手机震动的嗡嗡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季迟放了笔去拿手机。没猜错的话，估计又是沈千栖这个老痞子又来骚扰他了。
“各位老师您好，鉴于本季度同学们表现良好，本校决定在半期后两周举办第七届校园篮球联赛，届时请各位老师组建好各班球队参赛，期待各班表现。”后面是一个比赛要求的文件。
季迟：？你又怎么搞到的这个？不是班主任才有吗？
沈千栖：唐晚意发给我的，还叫我别告诉你。
沈千栖：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又在打游戏？
季迟：我在努力学习。你同桌像是那种没出息的人吗？
沈千栖：睡觉。
季迟：哇塞，霸道同桌爱上我？
那边却没了回应。草草看了一遍知识点后，季迟终于还是关了灯。
远处，另一扇窗也拉上了窗帘，融入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回了学校，便是期中考。
季迟一如往常地提前交了卷子，原本想去操场的脚步鬼使神差地一顿，转而去了自习室。虽然没几个人，但他还是轻手轻脚地拉开凳子，坐进了最里面的座位。
“这次还挺简单的。”他摊开一本笔记本，头也不抬地轻声朝对面的人道。
沈千栖慢慢悠悠地合上物理书，翻开了化学笔记本：“是挺简单的。怎么？终于舍得来一次自习室了？”
“来看看我们沈大学神是怎么以一己之力成为学校神话的。对了，我还有个题不会做，等会你给我讲讲？”
“嘁，我们要自力更生懂不懂？但看在你这么心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讲讲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二人虽是面对面坐着，却再也没一句话。班上的人也都习惯了这两人考完试从来都不在教室，倒也没人来问。
只是唐晚意在路过自习室时无意间瞥见了季迟，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
一天的考试下来后，季迟直接一整个瘫在了椅子上。突然加了四个小时高强度学习时间，本就不够用的脑细胞全体罢工，提不起一点精神。
更何况某年级主任还在广播里激情演讲：“同学们，今天只是高二的开始，累是必然的，只有比别人更累，才会比别人爬的更高！”
“你急什么，语文和英语不还没考呢吗？”刚刚结束考试，沈千栖忙着复盘自己的失误，居然还有闲心插两句话：“别复习那么久，一上考场全忘了。”
“切，我是那种人吗？”季迟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同桌写题。看着看着却有些心虚：自己的字确实该练练了。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是的。而且你自己能不能找点事情做，我写题有这么好看？”沈千栖对完答案，发现自己错了一个很弱智的题，直接爆炸：“我这个题不错就满分了！我理综只有这个题错了！”
“啊？给我看两眼。”季迟一手拿过沈千栖的答案，扫视了两眼，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比你高两分！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沈千栖知道自己纯粹是因为眼瞎看错了条件，但心态还是有些爆炸。
“算了算了，我不笑了。”上一秒还在嘲笑沈千栖的季迟一想到明天要考文科，瞬间萎靡：“你今天回去还复习吗？反正我不学了，在学下去我明天会不会在考场上睡着都是个问题。”
“行，你不学我也不学了，谁学谁是狗。”
可那两盏灯却一直亮到深夜。
第二天，季迟终究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考场——所幸没有在考场上睡着。
写完作文，甚至还剩了十多分钟。他磨磨蹭蹭地改了前面阅读题的几个答案，填了几个空缺，考试铃声才打响。出了考场，他竟莫名有些兴奋。
“哟，季迟同学，两天不见，心情这么好啊？”祝泠嘉笑吟吟地从隔壁考场出来，拍了拍他的肩，后面是一脸冷漠还拿着卷子的沈千栖。
“那包好的。”季迟顿了顿，“又是什么风把您祝老吹来了？”
“切，还能是什么坏事？你同桌大发慈悲，要请我们吃饭。”沈千栖以微不可测的幅度点了一下头，但季迟却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我说，这次我绝对考得好。”
“你得了吧，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次次都倒一。”
简单地休息了一会，剩下的英语自然也不在话下。平日里一考完就恨不得“一跃解千愁”的季迟这次也隐隐有些期待。
最终，季迟以714分的成绩屈居第五。
而沈千栖是恐怖的734分，毋庸置疑的年纪第一。
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可是年级主任却匆匆忙忙地找到他，大肆赞美了他一番后，递给他一份稿子，要求他做下星期的升旗仪式演讲。
苦于不好意思拒绝，季迟在心里大叫了一万遍不要之后，挣扎了一番，还是答应了。
晚修。
季迟拿着年级主任给的稿子发愁：“不是？这稿子是人改的吗？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作文不好！我好不容易考好一次，就让我写这个？”
无从下笔的季迟求助般的望向身旁的沈千栖，可他好像陷入了题目的漩涡中一般无法自拔，对于季迟的求助充耳不闻，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也只好抓狂地咬着笔头，硬生生的盯了稿子一个小时。
晚修一下课，季迟连沈千栖也不等了，飞奔回家继续苦耗。
但在季迟走后的两分钟，一份改好的稿子就出现在了季迟的桌子上。
这份稿子可把季迟感动的热泪盈眶：“沈千栖！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去去去，写了就写了，别搞啊！”作为年级第一，每次大考后基本都是他去发言，对于写稿子他可谓是炉火纯青。
——他还得谢谢自己同桌帮他顶掉了这次演讲。
季迟可不管这么多，自我感动式的看了两遍——
“沈千栖！你确定这他妈是我能写出来的吗？”
沈千栖十分夸张地配合他：“是的！我相信你！”
最终，季迟还是删去了几处文笔绝佳但自己八百年都写出不来的句子，才安心去做了演讲。
半期考试一过，笼罩在学校上方那股沉沉的死气终于散去，季迟也不用带着沉重的负罪感偷偷跑出去打篮球了。
篮球赛这种事一般都是体委和同学们共同决定，季迟便理所应当地当上了篮球队队长。
体委宋知栩虽然综合成绩一般，但在A班的事业上可谓是呕心沥血，煞费苦心。更何况自己也十分热爱运动，整天都忙的不可开交。身为队长的季迟却有些心虚——自己天天什么事都不干，光顾着自己打球去了。
可惜A班只有30个人，挑挑拣拣也只有那几个能上的。季迟鬼使神差地用手肘了一下沈千栖：“你会打篮球吗？”
话一出口季迟就后悔了，自己同桌再怎么看也是属于天天埋头题海，废寝忘食的那种类型，怎么可能还会打篮球？想想就惨不忍睹。
“会一点儿，怎么了？”
下一秒——
“体委！沈千栖说他也会打篮球，可以上！”
宋知栩狂喜：“真的吗沈千栖？正好还差一个替补位，我等会，不，现在就给你报上去！”
“……”沈千栖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看见季迟含着一根棒棒糖，手里撕开另一颗的糖纸就往沈千栖嘴里塞，口齿不清地说：“喏，还你的。”
甜腻的味道在嘴里爆开，下课铃声才刚刚打响。阳光直直地穿过树叶打在季迟身上，刺痛了他的眼睛。
从此，我心里便多了一束名为你的光。
“从今天开始，晚饭后半个小时来篮球场训练！”宋知栩豪爽地宣布，趁着刚下课还没几个人的空当，带领全班冲回了教室。
沈千栖其实不太喜欢吃甜食，最多也就是低血糖发作时吃两颗。
随着空气中的甜味弥漫开来，他竟有些失了神。
晚饭后，沈千栖回教室拿了两本书，径直走向操场。
离篮球场几米远的长椅正好被树荫遮住，他拍了拍凳子上的灰，翻开了书。
面前的一群人正训练的热火朝天，又因为沈千栖是从后面绕过来的，竟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位年级第一的存在。
说的好听一点叫替补，其实就是来凑数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能装，只要命还在，为了面子也得把比赛打完。沈千栖想。
天色渐晚，可这群人却一点要停下的意思也没有。沈千栖收了书准备走，迎面碰上了抱了七八瓶冰水走过来的祝泠嘉。
“喏，季迟叫我帮他们买的，给你一瓶。”祝泠嘉艰难地塞了一瓶水给沈千栖，坐在长凳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他们打球。
矿泉水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滋滋冒着冷气，在瓶子外凝结成一滴又一滴水珠。恰好这几天天气又有些燥热，沈千栖拧开喝了一口，热意瞬间被压下大半。他拿起书，独自回了教室，还不顾祝泠嘉的反对薅了一把她的薯片。
晚修前十分钟，这帮人终于停止了训练，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气。
“祝泠嘉！水！水！”季迟像个八百年没喝过水的丧心病狂的恶犬般扑过来，抢了一瓶水便灌：“哇塞，这天气怎么这么莫名其妙，这水救我老命。”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会这样，特地给你拿的常温的。”祝泠嘉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看他没反应，接着说：“刚才沈千栖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你们没看到？”
宋知栩差点一口水把自己呛死：“啊？他来了？”
“不然呢？他拿了本书在那坐着，我看了他十分钟，一页都没有翻。”祝泠嘉意有所指地咳了两声，把剩下的两瓶水塞到季迟手里，转身回了教室。
晚修刚刚开始，沈千栖依旧在做他那本好像永远也做不完的习题册。季迟已经写完了作业，翘着二郎腿四处张望，那张“年久失修”的桌子冷不丁发出一声巨大的刮擦声，引得几个同学纷纷侧目。
沈千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季迟同学，如果可以请你去操场释放你的多巴胺，不要在教室分解自己的桌子。”
前排的温与煦和秦枢吟不约而同地颤抖起了后背。季迟有些尴尬地给了温与煦的椅子一脚，两人瞬间开始手忙脚乱地做起了自己的事。
“怎么了我的同桌大人，火气这么大？”季迟用手当做枕头趴在沈千栖的桌子上，抬眸与他对上目光。
“……”做了一半的题被他野蛮地打断了思路，沈千栖彻底没了做下去的动力，索性收了书并肘了一下季迟。
“你说呢？”沈千栖以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什么？”他眼尖，看见季迟桌子上放着一个未封的信封，伸手佯装去拿，被季迟一手拍开：“停停停，不要侵犯你同桌的隐私权好吗？”
沈千栖识趣地拿开了手，撑着头：“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让你同桌看了？”顿了顿，他又道：“你不是说你有个题不会吗？给我看看，我高低得尝尝咸淡。”
“这个题你直接套公式不就行了吗？不是叫你平时多看点书吗，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我真的……”
“stop，停。”季迟恍然大悟般抬起头，“不是这个，我翻错了。”
“……”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替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