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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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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轩的窗开着，风卷着松枝的气息进来，赵珩坐在软榻上，看着林疏月打开医药箱，指尖不自觉攥紧了盖在腿上的薄毯。
“六皇子，我先给您诊脉，再看腿伤。” 林疏月拿出脉枕，刚触上他手腕，就转头对萧玦道，“侯爷要是觉得碍眼，可先去外间等。”
萧玦没动，只冷着脸站在桌边，像尊玉雕。赵珩指尖轻颤，搭着脉的手都有些不稳 —— 他这腿伤了两年，除了医官和侍从，还没让女子看过。
脉诊完，林疏月收起脉枕：“脉象虚浮，是筋骨错位压迫经脉所致。得先针灸通气血，再用药浴化瘀，等时机成熟就做手术复位。” 她说着就要去掀赵珩腿上的毯子，“您把裤腿撩起来，我得摸骨确认错位位置。”
赵珩脸瞬间红了，手死死按住毯子，眼神都有些闪躲。林疏月见状，也不绕弯子，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膝盖，指尖隔着布料往下探：“六皇子别害羞，我摸的是骨头，又不是别的。”
她指尖力道精准，刚触到大腿内侧，旁边的萧玦突然开口，语气冷得像冰：“林疏月！你这女子怎么不知害臊？”
林疏月抬头，眼底带着笑：“侯爷这话说的，医者眼里只有病人，哪分什么男女？难不成侯爷是吃醋了？”
“胡说！” 萧玦脸色更沉，墨色眼眸里像是淬了霜，“我只是提醒你注意分寸。”
赵珩也松了口气，趁机把毯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膝盖以下的皮肤 —— 那处肤色偏白，还留着淡淡的疤痕。林疏月没再逗萧玦，指尖落在疤痕处轻轻按压：“这里疼吗？”
“有点。” 赵珩闷声应着。
林疏月又往下移，到小腿处突然加重力道，赵珩 “嘶” 了一声，额角渗出细汗。“找到了。” 她眼睛一亮，“错位的股骨头卡在了髋臼里，得先用药浴软化周围组织，再用针灸固定穴位。”
她说着从医药箱里拿出个青瓷瓶，倒出些淡绿色药膏：“这是我配的活络膏，您先涂着，晚上我再让人送药浴的方子来。”
萧玦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眉头微蹙 —— 这药膏的气味清冽，和太医院的方子不同，倒像是真有些门道。赵珩接过药膏，看着林疏月坦然的模样，也放下了羞怯：“多谢林姑娘。”
林疏月收拾好医药箱，转头看向萧玦，语气带着调侃：“侯爷刚才那么紧张，不会是怕我占六皇子便宜吧？”
萧玦没理她，转身往外走：“时候不早了，你回听松院吧，别在揽月轩逗留。”
林疏月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笑 —— 这人嘴上硬，心里倒是挺关心赵珩。她对着赵珩眨眨眼：“六皇子，那我明天再来针灸，您记得涂药膏啊。”
赵珩笑着点头，看着林疏月追着萧玦出去的背影，眼底满是笑意 —— 看来，他这腿伤，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段姻缘。
林疏月提着医药箱，快步跟在萧玦身后回了听松院。刚踏进院门，就见个身着浅绿比甲的丫鬟正蹲在廊下整理草药，见两人回来，忙起身行礼：“姑娘，侯爷。”
这是苏氏特意给林疏月安排的贴身丫鬟，名唤青禾，不仅手脚麻利，还跟着林疏年学过些基础药理，能帮着捣药、煎药。
“青禾，把医药箱拿进去吧，顺便把我配的活络膏方子抄一份，明天让管家去太医院抓药。” 林疏月吩咐道，转头就见萧玦往自己的卧房走，忙追上去拦在他身前，“侯爷，您这就走了？”
萧玦停下脚步，眉峰紧蹙：“还有事？”
“当然有事！” 林疏月叉着腰，故意拉长语调，“侯爷也太无情了吧？刚让我给六皇子看完腿，用完人家就想把人丢在一边，连杯茶水都不给？”
萧玦脸色一沉：“桑妈妈已经备了茶，在你房间。”
“可我不想在自己房间喝啊。” 林疏月眨眨眼，语气带着几分狡黠，“我想跟侯爷一起喝，顺便跟您说说六皇子后续的治疗方案 —— 毕竟，您是侯府的主子，总得跟您汇报不是？”
萧玦被她的 “歪理” 堵得说不出话，墨色眼眸里翻涌着怒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活了十八年，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更没人敢这般 “纠缠” 他。可偏偏林疏月句句都围着 “治腿” 说事，他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林疏月，” 萧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治疗方案你跟六皇子说即可，不必跟我汇报。我还有事，失陪。”
说着，他侧身想绕开林疏月，却被她再次拦住：“侯爷别急啊！我还没说手术需要准备什么呢 —— 比如要干净的房间、消毒的烈酒，这些都得侯府提前准备，您不点头，管家哪敢轻易置办？”
萧玦看着她眼底的笑意，终于反应过来 —— 这姑娘根本不是要汇报，就是故意找借口跟他说话。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却没再跟她争辩，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快步走进卧房，“砰” 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林疏月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笑出了声。青禾端着茶水从房间出来，见自家姑娘笑得开心，疑惑地问：“姑娘，侯爷怎么了？好像生气了。”
“没事，他就是脸皮薄，经不起逗。” 林疏月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眼底满是狡黠，“走，青禾，咱们回房，我教你怎么熬药浴的方子，明天还得给六皇子用呢。”
说着，她提着裙摆往自己的耳房走，路过萧玦的卧房时，还故意放轻脚步，对着门板做了个鬼脸 —— 萧玦，你越躲，我越要靠近。
“你喜欢他什么？”赵珩突然问道。
“他长的好看，符合我的审美。“林疏月回答的理所当然。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林疏月疑惑道。
赵珩觉得林疏月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好像所有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会变得十分坦然，而且让人信服。
“你呢，想做皇帝吗？”
赵珩一愣，没想到别人避讳莫深的问题林疏月就这么问了出来，就好像问的是“你今天吃饭了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林姑娘说笑了，我一个废人如何肖想那至尊之位。”
“哎呀，你只说你想不想做皇帝，至于你的腿是我该处理的事，我记得你腿还坏之前，可是热门的储君人选。”
赵珩摇摇头：”想又如何——”
赵珩话还没说完，林疏月的声音便响起：“那便行了，等你做了皇帝，记得罩着我和萧玦。”
”哈哈哈，林姑娘，就算我腿真的被你治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行？对我这么有信心？“
“不是我对你又信心，而是比起其他人，萧玦应该最希望最后的那个人是你，等你站起来他会帮你的。”
赵珩笑了：“好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定当罩着你和萧玦。”
“一言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