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档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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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顾以安变得更加黏人，但同时又更加患得患失，陆峋川工作时免不了不能秒回他的信息，他就会变得格外暴躁，即使两个人都努力解决，但这种情况持续了小半月，最终还是爆发了。
某天晚上陆峋川又加班到深夜，泰瑟最近的竞争对手似乎有意在投露易丝，露易丝的证券颇有上升趋势，但陆峋川还是看出端倪，一味的扩大发行量，很大程度上营造虚假繁荣，越到后面经济盘反而越是不稳。
顾以安最近的毕设找到了方向，一周前跟陆峋川商量做一套蝴蝶盏，那夜后他就知晓顾以安对蝴蝶情有独钟，却不知道他为何喜欢蝴蝶。
陆峋川一开门，小可已经出现在门后，喵喵叫个不停，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小可蹭着陆峋川的裤脚，迫不及待的等着陆峋川的抚摸。
“怎么又喝酒了？”陆峋川微皱眉头，语气柔和的询问。
“凶我？”顾以安像只易感期的猫，一碰就炸，不知道怎么又踩到他的尾巴了。
“想喝的话，我陪你。”陆峋川从水吧取下一只酒杯，走到顾以安身旁坐下。
“哥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凑什么热闹啊。”
“好喝吗？”陆峋川看着已经喝的半醉的顾以安，他的双颊已经微微泛红，性感的要命。
“不好喝。”顾以安嘟囔着，将头埋在膝盖处，手指在地板上画着圈圈。
“安安，最近泰瑟很忙。”顾以安越是这样陆峋川心里越是愧疚，像是把人吃抹干净后就不负责的人，那夜之后他总想着找个时间正式确立关系，但后面的事情越积越多，他必须得在这个月内完成，否则回国后顾以安这边又不能够跟德文那边对接上，此刻陆峋川恨不得拥有分身术，一个陪着顾以安，一个去泰瑟工作。
“哥说了好几天，我知道的。”顾以安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但陆峋川没法立马停下陪他。
“蝴蝶盏怎么样了？”
顾以安又喝了口苦艾酒，“目前在购置蝴蝶标本，不会女神蝶在市场没见到，从秘鲁那边空运了一批，还得等几天吧。”
“螺钿得从国内运过来，又得等，手工期间又等，怎么一直都在等待呢？”顾以安愈发郁闷，大口大口给自己嘴里灌酒，如同喝白水一般。
陆峋川陪着顾以安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不到六点，头仍旧昏沉，打算起来冲个凉水澡，顾以安的手死死抱住他，嘴里哼哼唧唧的：“哥今天能别去上班吗？”
陆峋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呼之欲出，他解开顾以安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又凑近顾以安的脸，在他的眼睛上浅浅亲了一下。
“哥，别上班了，我养你。”顾以安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就是不放开陆峋川的手。
陆峋川开玩笑道：“可是我很贵诶。”
顾以安鲤鱼打挺爬起，又顺势将陆峋川按倒，“我说真的哥，你来帮我吧，我其实挺有钱的。”
陆峋川愣住了，他的随意的一句玩笑话，顾以安是真的当真，两人又腻腻歪歪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顾以安还是妥协让陆峋川走了。
陆峋川隐隐察觉到顾以安的不安，顾以安对于每次的离开总是焦虑，甚至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这种程度在周末的时候达到了极致。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在陆峋川拨通给顾以安的第N通电话后，手机里已经是冰冷的女声。
陆峋川没有过多思考，拿起钥匙走进了艾米的办公室，艾米正在打着电话，看见来人后朝着陆峋川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抱歉，泰瑟没有要合作的想法。”艾米在拒绝完后挂断了电话。
随即开始吐槽起来，“真是够好笑的，露易丝最近发证券，竟然又联系起泰瑟来了。”
“这都是这周第三次找泰瑟了，老天，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崩盘还拉这么多替死鬼。”艾米喋喋不休的输出，大喝一口办公桌上放着的茶水。
“艾米，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陆峋川直截了当说明来意，不过他不是请求，更像是通知。
“诶？”艾米还没说完，陆峋川就转身离开了。这两天他已经把方案模型以及和德文相关的关于能够合作投资的公司都做了背调，方案设计已经证劵发行都弄好了，艾米经常在晚上是敲见他的身影，还奉劝他别太拼命，泰瑟的员工有过猝死的前例，但陆峋川只是笑笑，说自己年轻不碍事。
陆峋川走出泰瑟，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但是屋内并没有顾以安的影子，他查看了家里关于顾以安的一切东西，也没少什么，那顾以安为什么手机打不通？
昨天晚上他加班没回来，但小可的碗里满满的粮，显然是顾以安离开前加过的。
他的社交圈子少的可怜，尽他所能几乎是联系了所有认识顾以安的人，但都没得到陆峋川的消息。
他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找到一串数字按下了拨打键。
“喂，这里是Miss心理咨询中心，请问有什么事？”是潇潇的声音。
“是我，陆峋川。”
陆峋川把这段时间和顾以安都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潇潇，潇潇听完后几乎要爆炸了。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燥郁症已经特别严重了？！而且上次你们来我没给他拿药，本来想着你在他身边他情绪会稳定些，怎么搞成这样了？”潇潇带着怒音，她没想到两人进展如此快，快到超出了她的预期。
“他没来找我，这事只能去问洛悠。”
“你最好还是看看他的档案吧，我把他还给顾以安就是希望你们能彼此坦诚。”潇潇语重心长，最后一句话算是对两人劝告。
陆峋川走到顾以安房间内，上次将顾以安的床单洗干净后还未来得及铺上，毕竟两人一般都在陆峋川房间，渐渐的顾以安原本的卧室处成了闲置物品和放他衣服的地方。
陆峋川打开床头柜，看到了潇潇交还给顾以安的档案。顾以安喜欢把东西放在床头柜，这是他的习惯。
陆峋川将档案拿出，他当时纠结过要不要打开，也想过要不要询问顾以安，但是还是忍住了，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陆峋川吐出一口浊气，僵持一分钟后，终于打开了。这一分钟内他设想过很多，过去的顾以安倒底是什么样的呢？他对于顾以安究竟了解多少？他很害怕，害怕一切脱离自己的控制，害怕对顾以安的愧疚情绪压过他的爱？又或者害怕顾以安对他的感情是假的？顾以安的玩性让他不敢去赌，也不愿去赌。
到现在，他开始思考起两人的感情，过去的一切真的不重要吗？他不敢回答，他在逃避，以至于这一周来一直用消极的态度对待着顾以安。
他想他并不是自己想象的勇敢，这一分钟内，他做了个决定，一个很早以前就想做的。
他缓慢的扯开密封圈，看到了档案里面的秘密。
第一次档案记录时间是在五年前，那是顾以安第一次见到潇潇。
“10月23日，顾以安已经失眠了半年，过往心理诊断患有焦虑症，其母亲有相关疾病史。病人记忆出现衰退，情绪状态焦虑伴随着狂躁，SAS焦虑量表结果表明重度，依据DSM-5标准，明确诊断焦虑障碍。诱因可能为：期末压力以及参赛压力共同作用，情感尚不明确。”
家族疾病？陆峋川在顾家并没有感受这些，但每次顾柏炜回来，虞雅文都会跟他吵架，所以是这个原因吗？
陆峋川接着往下看，纸张的翻页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突出，而陆峋川的心也被越来越沉重的文字压倒。
“11月30日，顾以安赛马时落马，在出院第三天来此复诊。患者自诉：再一次梦见他了，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三年，他骗我，我讨厌他。我以为我能忘记他的，但是他是我最喜欢的玩具。想多了，我才不爱他，他又笨又呆，没有我他早就是老东西的□□玩物了，难道不是他该喜欢我吗？”
“12月20日，顾以安拿下国际米兰设计奖后出现躯体化，回避社交场所，前去私人面诊。患者自诉：我遇到了哥的校友，他很优秀，当然哥也很优秀，他说哥有男朋友了，凭什么？哥以前最讨厌同性恋了，他是不是只讨厌我？但是我为什么会这样在意呢？后悔的人才不能是我！”
陆峋川看到这里拿着档案的手已经止不住颤抖，他强迫着自己接着往下看去。
“第二年2月3日，患者自述：我发现他关注着我的动态，我一定要过的特别好，让他后悔离开我，最近新交了女朋友，体验感不好，我还是不喜欢女生，她们都很好，有问题的一直是我。”
“3月7日。分手了，我还是放不下他。我不能回去找他，妈妈说我如果爱他就应该让他自由，这是他希望的，他会快乐。那我呢？我什么时候能自由？”
“4月4日。为什么今天自杀？今天是清明，他祭奠别人的时候也会祭奠我吧？哦忘记了，他是孤儿，这样说那我还不能死，不然他也记不住我，他忘记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