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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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诺已经七天没有骚扰他了。
无论是课上做他的助教时，还是食堂里偶然碰见时，都是摆出一副乖巧的姿态，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即便是他看过去，也只会收获一个漂亮且毫无攻击力的笑。
大概是乌诺终于想起他的学生身份，还希望能在这最后一年里顺利从学院毕业。
沃恩不无讽刺地想。
虽然他并不觉得乌诺会在意这些。
在仓库里对下一节课的教具做完最后的确认，沃恩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习惯当一个老师的生活了。
虽然自从新生典礼后，他就忙着应付那群精力充沛惹事生非的刚成年的小崽子们，但没了乌诺时不时的发癫，总还算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按下大门旁的按键锁上仓库，沃恩正想要看下时间，就听到自己的智能终端响了起来。
“您好，请问是怀特先生吗？我是同您约好今天看房子的中介，我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我去接您过来吗？”
“不用了，感谢您的好意，我会按时到地方的。”
年轻人热情洋溢的声音从智能终端里传来，但沃恩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尤克军事学院当然算不得什么秘密，但多少是个有些敏感的地方，在目前这个情势下，对于外人，他不得不更谨慎点。
看了下身上的作战服，沃恩决定先回办公室换一身日常点的装扮。
穿上工装裤，又随手套了件短夹克，沃恩想了想，还是打算和艾德伦联络一下。
虽然不知道租的房子今天能不能定下来，但他注定不可能在艾德伦的公寓里常住。
艾德伦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并不是个蠢蛋。
即使不提任务需要保密的事，就凭乌诺的行事作风，早晚会在艾德伦的面前捅出娄子来。
想起第一晚的那盒奶油蘑菇意面，沃恩冷着脸想，至少目前他还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失去这份薪资可观的工作。
智能终端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按理说这个时间艾德伦应该早就下班了，还没等沃恩开口询问，对面就先响起了有气无力游魂一样的声音：“喂……这里是艾德伦……”
沃恩忍不住皱了眉，打断了那道疲惫的声线：“艾德伦？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嗯？是沃恩？”艾德伦的声音听起来突然又恢复了点活力，“我还以为又是来活了，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
就沃恩所知道的，校医务室的工作算不上多清闲，但也绝对不至于能忙得让人喘不过来气，否则艾德伦当初也不会选择留在学校工作。
像是知道沃恩的疑惑，艾德伦张口就开始叹气：“这里今天一天来了三个打架受伤的Alpha，三个！还有一个因为打了过期抑制剂而信息素不受控制的Omega，重点是，这几个家伙全都是新生，哦老天，我真是搞不懂费尼克斯校长究竟招了些什么人进来，这真是太糟糕了！”
沃恩倒是能猜到点，但这显然没法跟艾德伦细说。
开学还不到一周，沃恩已经能隐隐察觉到费尼克斯校长口中不省油的灯是什么意思了。
至少那个曾被乌诺提到过的小伯德，从入学第一天就开始蠢蠢欲动。
无疑是个难以管教的刺头。
想到这里，乌诺伸手捏了捏眉心，看来想从小伯德这里入手调查黑天鹅赌场的事，没有那么容易。
安慰了大吐苦水的艾德伦之后，沃恩转而提及了租房以及自己大概不久后就要搬家的事，对面似乎是顿了一瞬，于是沃恩耳边陡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就是艾德伦标志性的笑声和带着调侃的语气：“嘿，亲爱的沃恩，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巧想说服自己去隔壁那家新开的餐厅吃一顿好的呢，你放心，我保证！这次绝不会请你吃加热的预制司康饼！我想你可以放弃那两管营养液了！”
看来艾德伦那边的事情是已经忙完了，沃恩无奈地听艾德伦用整整五分钟描述了那家餐厅的菜色有多美味，店员有多性感，直到对方意识到他接下来还有约，才得以挂掉通讯。
不过比起炮火连天的前线或是令人头疼的任务，这样简单而普通的日子，倒是显得美好而宝贵。
沃恩唇角微凹。
去吃饭的时候带一瓶艾德伦最喜欢的红酒吧，他想。
——
沃恩挑中的房子同样是个面积不大的小公寓，房子距区域中心不算近，但胜在布置得很温馨。
感谢费尼克斯校长为他提供的这份工作，让他能够在寸土寸金的中心A区有个落脚之处。
只是本来沃恩听说房东是个和善的老太太，为了随子女去外地定居才决定把房子租出去，但到了地方时，那个年轻中介身旁站着的却是个看起来很绅士的中年人。
沃恩转脸看向年轻人，表明自己的疑惑。
年轻中介有些尴尬地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很抱歉，怀特先生，是我这边的信息没有及时更新，现在这套公寓的主人已经是德里克先生了。”
像是怕这单生意打了水漂，年轻中介又急忙找补道：“不过您放心，德里克先生并非是要住在这里，您仍可以租下这套房子。”
沃恩的目光随着年轻中介的话落在安静站在一旁的人身上。
整齐没有褶皱的全套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沃恩想到自己身上的工装裤和短夹克，总觉得对方应该是站在什么历史悠久的神秘古堡里，而不是同他站在这个小公寓里，谈论租金的问题。
似乎是感受到了沃恩的目光，对方露出一个笑容，开口接过话题道：“您好，怀特先生，正如刚才所说，您仍可以以之前谈好的价格租下这间房子，我并不会干扰您的生活，如果您愿意的话，今天便可以签下合同。”
买了房子自己却不住，而是用来出租？
沃恩有些奇怪。
不过沃恩并没有探究别人私事的兴趣，他只能把这些统统归结为有钱人的奇怪癖好。
这套房子的租金和位置都正合他的心意，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买了房子却用来出租，沃恩都没理由拒绝。
德里克先生谈吐温和而懂礼，看起来也并非是不好相处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沃恩总觉得德里克先生的笑容，显得有些过于……嗯，标准？
沃恩点了点头，拍板定下了房子：“感谢您提供的方便，德里克先生，我希望能够租下这套公寓。”
年轻中介很明显松了一大口气，再开口时连脸上的笑容都更明亮了几分：“合同我已经拟好，二位先生可以过目一下。”
所幸对方也不是多事的人，利落地走完了流程，沃恩拿着钥匙，独自站在房子里时，才开始认真盘算接下来的事情。
这栋楼四周没有高楼大厦，意味着没有合适的狙击点。
至少他不用担心睡觉时也被人瞄着脑袋。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些其他工作要做，沃恩排查了一下网线电话线还有居家用的监控等等，确认了房间里没有那些小眼睛或是小耳朵。
这些只是第一步，为了尽可能地提高房子的保密性，他还必须对这些东西进行一点小小的改装。
但是今天显然并不合适。
沃恩看了下时间，天已经黑了有一会儿了，为了明天能够准时出现在学校里工作，他现在得回艾德伦的小公寓了，毕竟离正式搬过来，至少还要再等几天。
智能终端的屏幕刚被沃恩摁灭，就立刻被新收到的提醒唤亮。
沃恩第一反应是艾德伦那家伙等急了，所以来联络他，不过第二眼他就不再这么想了。
那是一条信息。
而艾德伦通常会直接选择通话。
点进信息，沃恩先是注意到发信人位置上的一串乱码。
虽然沃恩对这些并不算精通，但他还是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虚拟身份。
沃恩心里顿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信息的内容是一首看起来没头没脑的英文小诗。
太阳在坠落，夜幕在降临。
夜玫在欢舞，鸮鸟在歌唱。
我的神明。
我的月亮。
如果我是一只断翅的鸟，你会接住我吗？
如果我是一珠消逝的露，你会发现我吗？
沃恩皱着眉往下划，却在下一瞬瞳孔猛然震颤起来。
那是一段画质模糊，视角看起来像是监控录像的视频，时间很短，但沃恩却一眼看出，那个金发凌乱盖住眉眼，不省人事被人抗在肩上的青年，正是本应该早就到家的乌诺。
而他的身上，是那套和被害的Omega一样的黑天鹅赌场侍应生的制服。
沃恩攥紧了手中握着的智能终端。
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中串联成线，乌诺这些天来的反常都有了理由。
那个疯子！
沃恩冲出门去，哐当一声带上房门。
而那段视频的底下，是那首英文小诗的最后一句——
如果我是这样无可救药的人，你会来爱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求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