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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卷壹：【锦书瓷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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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到炼气期二层，又经历了一场不算太艰难但足够震慑人心的实战（单方面殴打），我感觉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层因命运不公而笼罩的绝望阴霾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进来的是冰冷但真实的力量感。
我不再仅仅是那个满腔怨恨、只想同归于尽的弃妇，而是开始真正思考，如何运用这邪异的力量，一步步将那对“天命之子”拖下神坛。当然，这个过程少不了殷无妄那张聒噪的嘴和层出不穷的“创意”。
离开古战场后，两人找了个僻静山洞休整。殷无妄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青云宗这帮杂鱼虽然不堪一击，但也是个信号。咱们‘粪海狂蛆’和‘搅屎棍仙’的名头太响亮了，容易吸引苍蝇。得换个马甲，呃，我是说，得进行战略升级！”
我正在巩固修为，闻言眼皮都没抬：“怎么升级？改名叫‘清新脱俗二人组’？”
“那不行！不够霸气！”殷无妄扔掉树枝，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是说业务能力！林总，你现在也是炼气二层的修士了，不能总靠我那些外物，得有点自己的招牌技能。比如——炼器！”
我给了他一个正眼：“炼器？用煞气？”
“没错！”殷无妄一拍大腿，“正道修士炼器，讲究的是引天地灵气，用阳火淬炼，搞出来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咱们反其道而行，用阴煞之气滋养，以孽火熔铸！炼出来的法宝，保证功效……独特！”
他说着，又从那个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的储物袋里掏出一本封面漆黑、材质不明的书册，封面上用扭曲的字体写着——《幽冥百炼：从入门到入土》。
我：“……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太吉利。”
“要的就是不吉利！”殷无妄把书塞给我，“看看，里面都是干货！教你怎么把路边捡的破铜烂铁，炼成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道至宝！”
我半信半疑地翻开。书里的内容果然邪门，图文并茂地介绍了各种利用煞气、怨念、秽物甚至活人生魂来炼制法器的手段，看得我眉头直皱。但不可否认，其中一些思路确实……别具一格。
“我们现在资源有限，先从简单的练手。”殷无妄指着其中一页，“这个‘秽心针’就不错，取材简单，炼制快捷，威力……嗯，主要是精神攻击。”
所谓“秽心针”，主材料需要一种饱含怨念与污秽之气的金属，辅以修炼者的自身煞气凝练。
“饱含怨念与污秽之气的金属？”我思索着，“比如？”
殷无妄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比如，乱葬岗里，插在尸骨上生锈多年的棺材钉？或者，哪个大户人家弃用的、闹过鬼的夜壶上的铜箍？再不然，城里公共茅厕下面，那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尿垢结石？”
我：“……我们还是去找棺材钉吧。”
我突然觉得，殷无妄之前炸粪池的方案，竟然显得有那么一丝……清新脱俗了。
两人再次光顾了城西乱葬岗。这一次，我的目标明确——寻找符合要求的棺材钉。这活儿干起来并不愉快，尤其是在煞气感知变得敏锐后，我能清晰地“听到”那些残留在锈蚀铁钉上的微弱怨念，如同蚊蚋般在耳边嗡鸣，搅得我心烦意乱。
殷无妄倒是兴致勃勃，一边帮我翻找，一边品头论足：“啧，这枚钉子怨气不够纯，估计钉的是个寿终正寝的老头……这枚还行，带着股痴男怨女的味道，可惜锈得太厉害……哎！林总快看这枚！乌黑发亮，怨气几乎凝成实质！绝对是个上等货色！估计是钉了个含冤而死的妙龄女子，说不定还是被情郎害死的！跟你……呃，我是说，跟咱们的业务范围高度契合！”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那枚入手冰寒、似乎还带着隐隐哭泣声的棺材钉，默默收好。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钉子的原主人有什么悲惨故事，我只需要它够怨、够秽。
收集了足够多的“素材”后，两人回到临时落脚点。按照《幽冥百炼》上的方法，我尝试调动体内煞气，引动地脉中的一丝微弱阴火（殷无妄指导我在一个极阴之地挖的小坑），开始熔炼那些锈迹斑斑、怨气冲天的棺材钉。
过程并不顺利。煞气的操控远比想象中精细，既要保证火力足够熔炼金属，又要引导怨秽之气融入其中，而不能被阴火灼散。好几次，不是煞气输出不稳导致炼器失败，就是被反噬的怨念冲击得头晕眼花。
殷无妄在一旁看得直嘬牙花子，但这次他没有插手，只是在我快要被怨念影响失控时，才出手帮我稳住心神。
“稳住，林总！想象一下，你炼的不是钉子，是顾长风的脑壳！是苏清月的假清高！”
这话虽然粗俗，但意外的有效。一想到那对男女，我心中的恨意便如同定海神针，压过了外来的怨念干扰，让我能更专注地操控煞气。
失败了十几次，浪费了将近一半的“素材”后，第一枚成功的“秽心针”终于在我掌心成型。
那是一枚长约三寸，通体乌黑，表面布满诡异螺旋纹路的细针。它没有实体金属的光泽，反而像是某种凝固的阴影，拿在手中轻若无物，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污秽气息。仔细看去，针身上似乎还有细微的、扭曲的面孔在挣扎嘶吼。
“成了！”殷无妄凑过来，眼睛发亮，“快，试试效果！”他不知从哪儿抓来一只倒霉的野兔。我心念一动，秽心针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乌光，瞬间没入野兔体内。
那野兔原本还在挣扎，中针后猛地一僵，随即双眼变得赤红，开始疯狂地原地转圈，用头撞击地面，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或恶心的事物，没过多久，便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地不动了。
“效果拔群！”殷无妄抚掌赞叹，“这精神污染，绝了！炼气期修士中了，少说也得心神恍惚好几天！要是命中要害，道心不稳都是轻的！”
我看着那枚重新飞回我手中的秽心针，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阴毒力量，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这力量污秽、歹毒，与我从前受到的所有教育背道而驰。
但那又如何？正道给了我什么？是背叛，是利用，是作为垫脚石的命运！收起秽心针，开始炼制第二枚，第三枚……手法越来越熟练，成功率也越来越高。
就在我埋头苦练，准备将“秽心针”作为常规手段储备时，殷无妄又带来了新的“线报”。
“林总，好消息！那对狗男女最近好像遇到了点麻烦！”殷无妄一脸幸灾乐祸，“听说他们在寻找一种名为‘地心玉髓’的天材地宝时，招惹了守护妖兽，虽然最终得手，但顾长风好像受了点伤，正在‘落霞镇’休养。苏清月则在为他炼制疗伤丹药，需要几种辅助药材，其中一味‘赤阳花’，就在落霞镇外的赤焰谷里有生长。”
我擦拭着新炼制的秽心针，动作一顿，眼中寒光一闪：“落霞镇？赤焰谷？”
“没错！”殷无妄搓着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准备搞事的兴奋，“赤焰谷火灵气充沛，正好与我们修炼的阴煞之气相克。但物极必反，这种极阳之地，往往会在某些角落孕育出极阴之物。我们可以一边去给他们添点堵，一边寻找适合炼制更高级别法器的材料！”
“怎么添堵？”我问。我现在对殷无妄的“添堵”方式，抱有极高的“期待”。
殷无妄嘿嘿一笑，掏出了几颗颜色更加深沉、表面有雷纹闪烁的“晦气弹”升级版。
“这次不炸粪坑了，太没技术含量。”他义正辞严地说，“我们去赤焰谷，找到那株可能被苏清月看上的、年份最足的赤阳花，然后在它周围……布下一个小小的‘逆转阴阳阵’。”
“逆转阴阳阵？”
“对！用极阴煞气污染地脉，让那株赤阳花在采摘的瞬间，属性逆转，从至阳变为至阴！嘿嘿，你想想，苏清月满心欢喜地拿着这‘赤阳花’去给顾长风炼丹，结果炼出来的丹药阴气森森，顾长风吃下去……啧啧，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期待啊！”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就去赤焰谷。”我将炼制好的十几枚秽心针小心收好，又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
反击的号角，即将在落霞镇外，那炽热的山谷中，以一种极其阴损的方式，再次吹响。这一次，我要让顾长风吃的，不仅仅是“阴影”，还有实实在在的“苦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