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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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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我几乎是弹坐起来的。指尖摸到枕头边的钥匙，昨晚的雀跃又漫了上来，连带着抓过T恤套上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打开衣柜翻了半天，最终选了件宽松的浅灰连帽卫衣
“咳……咳”零星的血迹沾染在镜子上，我只能胡乱抹干净，我看着自己愈发虚弱的身体自嘲一笑
“沈安啊，沈安别撑不到最后一天啊”我害怕还没有与沈叙好好相处一周便离去。
我怕死，但我更怕没有沈叙陪着的最后时光。我只能努力装出一副正常健康的模样面对沈叙，在最后的时光留下最美的样子
“好了？”客厅传来他的声音。我跑出去时，正看见沈叙站在玄关换鞋，身上是件简约的黑色长袖，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晨光落在他发梢，竟软了平日里几分清冷。他抬眼扫过我，目光在卫衣帽子上停了两秒，喉结轻轻动了动，“挺合适的。”
楼下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吹得卫衣下摆轻轻晃。我跟在沈叙身边，脚步不自觉地和他踩成一样的节奏，偶尔抬头看他，总能撞见他恰好转向我的目光，然后两人又都慌忙移开，只剩风里飘着淡淡的尴尬，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熨帖。
公园比我想象中热闹，有打太极的老人，还有追着飞盘跑的少年。沈叙走得很慢，路过卖糖画的小摊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转盘上的龙形图案：“小时候见过这个，要试试吗？”
我愣了愣，点头的速度比脑子快：“好啊！”他付了钱，让师傅按照转盘指针画了只兔子——说是“看着更讨喜”。接过糖画时，我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和昨天递钥匙时一样，又快又轻地收了回去。我咬了一口糖画，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软了下来——原来他也会注意到这种带着童年感的小玩意儿。
沿着湖边的步道走时，沈叙忽然说起话来，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是怕被风吹散：“我高中常来这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以前考试前压力大，就来这儿待着，看湖水能静下来。”
我睁大眼睛：“那你当时有没有偷偷躲在这里玩手机？”话出口才觉得问得幼稚，却见他笑了，眼角弯出浅浅的弧度：“躲过一次，被我妈抓了现行。”他很少提过去的事，我屏住呼吸听着，生怕打断这份难得的松弛。原来再沉稳的人，也有过这样带着小叛逆的过去。
走到一座石桥上时，湖面忽然起了风，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沈叙脚步一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伸手披在我肩上。衣服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有残留的体温，瞬间裹住了我。“别着凉了。”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垂，我脸颊猛地发烫，连“谢谢”都说得细若蚊蚋。
他没再说话，只是和我并肩靠在桥栏上，看着湖里的野鸭慢慢游过。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我忍不住想伸手帮他理一理，指尖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假装在拨弄外套的扣子。却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我慌乱的手指上，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快到中午时，我们坐在草坪上的长椅上吃带来的三明治。我把自己不爱吃的生菜挑出来，刚想丢掉，沈叙却自然地接了过去，夹进他自己的三明治里：“别浪费。”我愣了愣，看着他咬下带着生菜的一口，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发慌。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音像店，橱窗里摆着老乐队的黑胶唱片，正是我之前提过喜欢的那支。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沈叙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没说话。可等我们走到公寓楼下时，他忽然说：“你等我一下。”转身就往音像店的方向跑。
我站在原地，心跳得飞快。没过多久，他捧着那张黑胶唱片走回来，耳根有点红：“看你上次提过，就……”
我接过唱片，封面还带着包装的温度，烫得指尖发麻。抬头时，正撞见他认真的眼神，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影子。原来，靠近一个人时，连风都带着暖意，连并肩走的路，都想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回到公寓，我把黑胶唱片摆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沈叙靠在门框上看着我，忽然说：“晚上想吃红烧肉，我教你做。”
我转过身，对着他笑：“好啊，不过要是做砸了，你可得兜底。”他的耳尖更红了，转身进了厨房，可我分明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这是留在沈叙身边的第三天，好像比昨天，又近了好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