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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我被你妹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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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浩最终还是没有跳。
这让言默非常失望。
他真的挺想把他扔下去的。
成浩很快就认怂了,哗啦啦地尿了一地,言默吓了一大跳,生怕被他弄脏,赶紧就把手放开了。
成浩鼻涕眼泪一并流,死活抱着言默的大腿疯狂保证再也不去招惹柳佼,膝盖磕得地上咚咚响。
“我去。你他妈恶不恶心?死一边去。”言默毫不客气把他踢飞出去。
成浩非常麻利地收到了这则信息,立刻准备跑。
言默走过去把他拎回来。
“干嘛去?”
“我这就走,这就走。”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我,我我,我不会在追她了不会了不会了。”
“追你妈追。今天的事你把嘴给我闭严实了。不然你明白吧,”言默摸出一把匕首,随便比划了两下,“我会弄死你的。”
成浩像捣蒜一样疯狂点头。
“滚吧。”
成浩落荒而逃。
威胁人真有意思。
言默看看自己裤子上沾的液体,一时间简直想要自己去跳了。
算了,赶紧走吧,省得这小子去报警。
他自己倒无所谓,只不过用的柳泛的名字,那位可能会憋着气炸。
他正准备往楼下走,突然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钟楼。
一个长头发的女孩站在那里,眼睛不大,看东西炯炯有神,很犀利,整个人气质和柳泛几乎一模一样。
但比柳泛少了点欠揍和表面乖巧,多了点倔强的锋芒和防备。
这是他妹?不过身高和柳泛说的不太一样。
柳泛不是说他妹刚到他大腿?
言默有点疑惑,想不太明白,所以多看了她几秒。
“您是?”柳佼开口问。
言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我哥呢?”柳佼问。
“你哥是?”
“我哥是柳泛。”
“哦。我是你哥的一个朋友。”言默松了一口气回答。
还真是柳泛他妹啊!
……
“这么小一个小女孩,你忍心看他没书读?被学校赶出去?”柳泛靠在他书桌边委屈巴巴比划的样子犹在眼前。
老骗子一个。嘴里没几句实话。
“我哥呢?”大女孩说。
“你哥他让我来的。事情已经给你处理好了。他以后不会再烦你了。”言默说。
柳佼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
兄妹俩都一个样,神神秘秘的。脑子里都不知道装了什么。
不过一想到这里,言默突然很想跟柳佼聊一聊柳泛的事。
他对柳泛非常好奇。而柳泛这个人说出来的话都不知道真的假的。
要套话的话,套柳佼应该容易多了。这小初中生。
“谢谢你。”柳佼说着,突然对他鞠了一躬。
言默还没准备好受呢。
一语落下,她就准备往楼下走。
言默开口叫住她:“你什么时候放学?”
“什么?”柳佼回头。
“你什么时候放学?我突然有些事想和你聊聊。”言默拉出一个非常友好的微笑。
柳佼盯着他,停顿了两秒,说:“我十点钟放学。”
“那好,我十点钟在校门口等你。”言默说。
言默找了一个空档儿从他瞿叔那个门溜了出去,然后在外面找了个咖啡馆,坐了下来。
学校里面灯火通明。
朗朗的读书声交替着从不同的教室都传出来,不一会儿又全部跟随着晚风消散掉,剩下一片宁静。
那么几分钟的下课时间,就叽叽喳喳的疯吵起来,一会儿平静一会儿喧闹的,跟大学还是不一样。
就这么坐在这儿,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晚上十点钟。
言默感觉自己都要没耐心了。好在终于是放学了。
一大群家长蜂拥而至,一大群学生鱼贯而出。
他端起咖啡杯向外走,在人群中寻找柳佼的身影。
一个一个看过去,终于看到了柳佼。
柳佼背着书包,朝他这里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言默注意到当柳佼走向他的时候,身边有些同学纷纷侧目,小声地议论起来。
可能刚才那个成浩的样子已经传达了部分信息出去。
但那又怎么样。只要没后果,流传出去才好呢。
杀鸡儆猴。以一警百。
柳佼走到他跟前,问他:“我们去哪里?”
言默瞥了议论的人群一眼,亲昵地揽过柳佼的肩膀——他想让别人觉得柳佼有个超级好哥哥,但他也不知道好哥哥是什么样子。
柳佼十分不自在,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实际上,她对眼前这个人有很多的疑虑。
柳佼这一辈子会且只会相信一个人,那就是她哥。对于其他人,她会抱以最强烈的怀疑。这就是他哥教她的。
长得漂亮就谁都要提防。
上周的电话里,哥哥并没有说要让什么朋友来解决。
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成浩屁滚尿流地从钟楼上下来,无比恐惧地和她擦肩而过。
她也没有办法再给哥哥打个电话确认,学校规定一周只能打一次电话。
“你想去哪里?”言默问。
“可以就在这里说。”柳佼说。
言默看了看拥挤的人群摇摇头: “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你就把你哥的小秘密在大马路上跟我说?
“那你。想去哪里?”柳佼抬头问。
“找个隐秘的地儿。”
言默看来看去,刚才他坐的那家咖啡馆里已经坐满了放学的学生。
学习一天下来,十点多还要喝一杯。
“你跟着我。”
言默说着,往前走,看来看去,越走越远,终于发现一个类似破落小公园一样的地方。
柳佼警惕地跟着他。
破落小公园里面有个角落,言默很满意,没什么人,刚好有一把长椅。
他走过去自顾自坐下,然后看见柳佼还站着,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亲切地说:“坐。”
柳佼坐着和他十万八千里远,两个人跟隔了楚河汉界一样。
放不下戒心,怎么套话?
“佼佼,你是你哥哥带大的?”他柔声开口问,尽管自己很不熟悉,但是也许对妹妹就应该这样。
“嗯。”
“从小只有你哥哥养着你?”他问。
“我还有爸爸。”柳佼倔强地说。
“爸爸?”
你爸爸那种行为也可以被称作是“养”?言默心里自己嘀咕。
“嗯。我有爸爸。”
言默:“没说你没爸爸……”
“我哥呢?你是他朋友,他为什么不来?”柳佼问。
“因为你哥遇到麻烦了,只有我能解决的麻烦,所以就让我来。”言默说。
“什么麻烦?”柳佼担心地问。
言默有点儿后悔跟她说这个,他是来问她的,不是来被她问的。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也解决不了。”言默干脆地说。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啧。”这么防备。言默想。
好在他有后手。刚才在咖啡店多买了一杯咖啡,还有七七八八一堆可能小女孩会喜欢的东西,为的就是现在。
他把咖啡递过去:“喏。给你的。喝吧。”
柳佼接过,他就把那一堆东西往地上一放:“这些也是给你的,一会儿带回去吧。”
柳佼看了看。言默很满意。
看来交易达成。接下来她必须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了。
“你别误会啊,我是你哥的朋友,对他挺好奇的。你哥——以前也在这里上学?”
“没有。他在一中那里,比这里好的学校。”
“这么厉害?”
“嗯。我哥哥很厉害。”
“那你怎么不在一中上学。不是说你也很厉害?”
“哥哥不让。荷海离家里远。”柳佼说。
她哥说离爸爸越远的学校就越是好学校。
“哦……”言默想了想,柳泛那个酒鬼父亲的一张脸搅拌着那一大堆的脏话和满口黄牙突然从记忆里怼出来。
这样一个人要是说卖儿卖女的,也不是没可能。
那的确还是离他远点好。
“那你……妈妈呢?”言默问。
“妈妈走了。”柳佼说。
“所以一直只有你哥哥照顾你?”
“嗯。……还有爸爸。”柳佼自己莫名又加上最后四个字。
“你爸就别算了吧。主要还是你哥。”言默不屑地说。
“嗯。”柳佼点点头。
“你哥从几岁就养你了?”
“……”
柳佼想了想,往事如同潮水,一阵高过一阵,一时要问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根本无从记起。
她只知道,从帮她应付同学的欺负开始,到应对学生家长的轻蔑,到挡住父亲的怒吼,到让她过上几乎别人一模一样的平静日子,这就是她哥从小长到大的过程。
他好像又从来没小过。
“不会从小吧?”言默问。
“……”柳佼说,“是从小。”
“他有说要养你到几岁了吗?”
“没有。他说到我上大学之前,他不会抛下我。”
还真是一个圣父。言默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就是从小圣父当上瘾了才会被人往工地里坑,差点圆寂在那里。
“我哥哥遇到什么麻烦了?”
言默以为柳佼想起往事要哭了,但是其实她并没有,她抬起脸,心中只想知道这一个问题。
“你哥他……”言默犹豫再三,还是没说。
她又解决不了,告诉她干嘛。
“你哥他是有点麻烦。我能解决就行了。跟你没关系。”
“你们是朋友?”
“是啊。看不出来?”言默摊开手。
柳佼好好看了看言默。不看不要紧,一看,疑虑更深。
哥哥以前的朋友从来没有这样的。
他以前的朋友都是一眼看过去的学霸良家子,头发一丝不苟,衣服也是又简约又带着家庭洗衣液的香味。
而,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上述所有的反义词。
柳佼想,这个人要么根本不是哥哥的朋友,怎么就是青坪的人。
看着不像好人,也不太正经。
言默也看着她,只不过言默想的是:也许柳泛初二的时候,可能就长这样。心里猛地一批,但跟个小姑娘一样。哈哈哈。
“你看我干什么。”柳佼忍不住硬着声音问。
言默想缓和缓和气氛,他说:“这么漂亮不可以看一下吗?你和你哥哥一样好看。”
“你几岁了?”
“我初二。”
“初二是几岁?十六岁没有?”
柳佼心里有一根弦崩了一下,她警惕地抬头。
“我十四岁。”她说。
“可惜了。”
言默扼腕叹息。他想:还差两年,打不了工。还属于童工。
叹息之际,柳佼站了起来说她要走了。
天色渐晚,寒风吹得树叶子沙沙作响。
中学马上到了门禁的时候,而青坪应该还灯火通明。柳泛估计在教学楼里扛着拖把到处打扫厕所。
“不过,你要是真想帮帮他,其实也有办法。”言默看着她说。
“你知道吧?只要肯付出代价。你脑筋只要拐个弯。”
十四岁,你长得也挺高的了。自己伪装年纪去打点黑工也不是不行。别再逼得你哥跟个骆驼祥子一样了。
柳佼不说话,言默就一直看着她。
柳佼感觉言默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只觉得不安和恐惧。
颇具暗示意味的话,让她不得不往最恶心最坏的方面想。
然而言默心里想的是:谁说初二就不能出去打黑工了,柳泛他自己不是很早就出去打工了?
柳佼咬着嘴唇,一直不说话。
言默以为她伤心了,很为这小姑娘的玻璃心感到无奈,只好去安慰安慰她。
于是,他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要去摸摸柳佼的头。
“佼佼……”
“啊!!我靠!?”
下一秒言默的手就被猛地一拧,筋骨都要被拧断了。
然后如雷霆般迅敏地,脚下被一勾,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头磕在长椅上,一瞬间起了一个包。
言默脑子里一片空白,大为震撼。
????
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柳佼把她的书包往他头上猛猛地撞,知识的重量让言默一瞬间眼冒金星。
“不是?……啊!”
“等等……等……”
“我靠!”
等他再次把眼睛挣开,柳佼已经跑远了。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只有脚踝上猛猛的抽搐和无地下垂的手腕在宣告他的完蛋。
“咳!……咳咳咳。”
地上里激起的尘土,让他呛得不得了。灰头土脸的,他眯着眼睛,满脑子疑惑地四周看,吸了吸不停往下淌的鼻血。
大学生一败涂地。
我靠?!!这他妈什么情况?
干嘛打我?
干嘛突然打我?!?
这什么情况?
靠!!!
死初中生!
死初生!
搞不清楚状况的言默狠狠地咒骂了一会儿,疼痛却丝毫未减。
他无可奈何,无比愤恨地从兜里摸出电话给柳泛打了过去。
“喂?”柳泛放下工具桶,接通了电话。
“你他妈的给我过来荷海!!!!!”
柳泛赶紧把手机拿远一点,耳朵要被震聋了。
“怎么了?”他问。
“嘶……”
“怎么了怎么了?”
“我他妈被你妹打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