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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献出玉容膏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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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蹄嘚嘚，敲在临山镇熟悉的石板路上。
苏云牵着她那匹透支积分兑换来的小毛驴，终于回到了镇子口。
连日来的奔波、幽谷中的惊心动魄，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精力，此刻看到熟悉的街景，竟有种恍惚隔世的不真实感。
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牵着驴去了周实家。
敲开门，周实见到她，先是大大松了口气，随即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
眼前的苏云，与前几天出门的样子差距太大了。
皮肤黑了、糙了，气色差得吓人，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被什么抽走了精气神，那份曾经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独特气质，几乎消散无踪。
“苏…苏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您这是……”
他的目光在苏云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赶忙侧身让她进屋。
苏云心下微微一沉，面上却不显，只问道：“周先生，这几日多谢你。阿草怎么样了？”
“阿草姑娘好多了，伤势稳定了，就是天天盼着您回来。”
周实说着，朝屋里唤了一声。
“阿草，你苏姐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里屋就传来一阵窸窣声，紧接着，阿草拄着一根简陋的木棍，一瘸一拐地急急挪了出来。
小脸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
“苏姐姐！”阿草一看到苏云，眼睛瞬间就红了，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急着想扑过来，却差点绊倒。
苏云赶紧上前两步扶住她，仔细打量她的气色，又轻轻碰了碰她固定着的左臂。
“慢点，别扯到伤口。看着是好些了。”
阿草紧紧抓着苏云的衣袖，像是怕她再消失一样，用力点头：“嗯！周大哥和他娘照顾我很好，药也按时吃……苏姐姐，你……”
她仰着头，看着苏云，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带着浓浓的担忧和困惑。
“你这几天去哪了？是不是没吃好没睡好？你的脸色好像差了好多，人也好像没精神了。”
小孩子的话最是直接，也最戳人心窝。
苏云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了一下，有些发紧，有些涩然。
幽谷几日，耗尽心神，担惊受怕，风餐露宿，更是经历了那般难以言说的事情……
而且容貌和魅力拿去抵债，必然是直观反映在她的脸上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沮丧和委屈悄然漫上心头，但只一瞬，便被她又硬生生压了回去。
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她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揉了揉阿草的头发，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傻丫头，姐姐就是出去跑了跑，找了条能让我们以后挺直腰杆过活的路子。饿几顿、晒黑点怕什么？”
她扶着阿草到床边坐下，自己拉过那张破旧的凳子坐在对面，看着阿草和周实，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我想到办法了。咱们的药铺，不仅能开起来，以后，百草堂那起子人，也不敢再轻易来找我们的麻烦。”
“真的？”阿草眼睛瞬间亮了，几乎要跳起来，又被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什么办法？苏姐姐你快说！”
连一旁的周实也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苏云。
苏云却卖了个关子，只是笑笑：“法子有点绕，得一步一步来。你们先别急，等我办成了，自然就知道了。阿草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伤养好，周先生，还得再麻烦你照顾她几天，也帮我再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铺面。”
见苏云不说，阿草虽然心痒难耐，但还是乖乖点头。
周实也拱手应下：“苏姑娘放心，一切交给我。”
苏云又仔细查看了阿草的伤势，重新换了药，叮嘱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小屋后，她打来了清水准备洗漱。
当她的目光落在水盆那微微晃动的水面上时，她的动作顿住了。
水中映出的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真的……变了好多啊……”她低声自语。
“罢了。”她对着水中的倒影，轻轻吐出两个字，像是在说服自己。
“长得太好，在这世道，未必是福气。”
她想到自己未来还要继续抛头露面，经营小生意，收购材料，与人打交道。
“一个容貌过于出众的女子独自在外行事，难免引人注目，平添许多阻碍和风险。现在这副普普通通的样子，或许更能让人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货物和交易上，而不是我这个人本身，做生意反而更方便了。”
洗漱之后，她开始忙碌。
她将从幽谷外围顺手采的一些品相极好的金银花、茉莉等材料取出，又动用了一小点之前舍不得用的上好杏核油和花露，几乎是不计成本，投入了全部的心神，开始熬制玉容膏。
这一次，她做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心，火候、时辰、搅拌的力道，都精准到了极致。
她要做的，是效果最好、香气最雅致、质感最顶级的玉容膏。
整整两天，她足不出户，终于做出了十小罐在她看来近乎完美的玉容膏。
她用最干净的白细布擦拭好每一个小瓷罐，贴上剪好的红纸花签，用新买的丝线仔细缠绕封口。
看着这十罐凝聚了她心血和希望的玉容膏，苏云深吸一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
她换上一身虽然旧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裳，仔细梳好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洁利落，然后用一个干净的竹篮装好那十罐玉容膏，提上便出了门。
她没有去镇衙，而是打听着，来到了监镇赵宅的后门。
她知道，直接求见监镇难如登天，但走夫人路线，或许有一线希望。
敲开门，应门的是个一脸精明的婆子。
苏云放低姿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恭和笑容，说自己姓苏，是镇上做香膏的，新制了些养颜的膏子，效果还算过得去，特来献给夫人尝尝，不敢求别的，只求夫人能用得舒心。
那婆子本不耐烦地想赶人，但目光扫过篮子里那些包装得十分精巧的小罐，又闻到那股清雅不俗的香气，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让她等着，自己提了一罐进去回话。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在苏云以为要失败的时候，那婆子出来了，脸上竟带了几分笑意：“苏姑娘是吧？我们夫人请你进去说话。”
苏云心下一喜，稳了稳心神，跟着婆子进了后宅。
监镇夫人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保养得宜，穿着绸缎衣裳，正拿着那罐玉容膏细细看着，见苏云进来，打量了她几眼，语气还算平和：“这膏子是你做的？倒是比铺子里卖的细腻好闻些。”
苏云连忙行礼，不卑不亢地答话：“回夫人话，是民女自己瞎琢磨的。用的都是山里采的干净花草，一点点熬出来的，不敢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图个天然润泽，夫人您用着若觉得还成，是民女的福气。”
监镇夫人打开盖子，用手指蘸了一点在手背上抹开，感受着那细腻润泽的触感和持久的清香，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身边不缺好东西，但这般清新自然、效果似乎立竿见影的香膏，倒是少见。
她似乎隐隐听过，好像最近镇上夫人们私下流传的效果极好的玉容膏，就是出自一个姓苏的姑娘之手？
“难为你有这份巧心。这十罐我都要了，按市价给你。”夫人语气温和了些。
苏云却连忙摆手：“夫人说哪里话，这点小东西能入您的眼，已是天大的脸面了，怎敢要钱？民女万万不敢收。若是夫人不嫌弃，以后民女得了好的，再给您送来。”
监镇夫人闻言，脸上笑容更真切了些。
她自然不缺这点钱，但苏云这份懂事和恭敬，让她很是受用。
她又问了苏云几句家常，苏云一一谨慎回答了，言语朴实，却又透着股伶俐劲儿。
看着眼前这虽然衣着朴素、气色略显疲惫，但眼神清亮、举止得体的姑娘，监镇夫人心下多了几分好感。
她觉得这姑娘不像那些一味巴结或畏缩的平民，倒是有些宠辱不惊的沉稳。
就在气氛融洽之时，苏云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双手奉上：“夫人，这……这是那玉容膏的方子。”
“什么？”监镇夫人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把这方子给我？”
这方子的价值，她方才试用过后心里已有掂量。
若是握在手里，细水长流，足以让这姑娘衣食无忧。
她竟然要送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