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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余波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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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宅的书房里，沉重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白景明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周老爷子站在窗前，背对着房间，手中的雪茄已经燃了半截。
“景明，你太让我失望了。”周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白茉沏坐在弟弟对面，眼中交织着愤怒与心痛：“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那是两条人命啊！”
“我当时......鬼迷心窍......”白景明的声音从指缝间漏出，“月儿整天以泪洗面，我看着心疼......我以为只要拆散他们......”
“你以为？”周老爷子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就因为你以为，砚礼差点丧命，一个无辜的孩子没了，楚惊鸿这辈子都可能无法再做父亲！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父亲的选择？”
白景明无言以对，只能将脸埋得更深。
宴父站起身，面色凝重：“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仅白家完了，我们两家的声誉都会受到重创。”
“所以就要掩盖真相吗？”门口传来周砚礼冰冷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独自一人站在书房门口，眼神凌厉如刀。
“砚礼......”白茉沏站起身，想要解释什么，却在儿子冰冷的目光中哑然。
“我刚才送惊鸿回去了。”周砚礼走进书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拒绝了跟我回周家的提议，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没人回答。
“因为他不敢相信我。”周砚礼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他不相信这一次周家不会再次伤害他。而这一切，都要感谢在座的各位。”
白景明猛地抬头：“砚礼，我愿意补偿......”
“补偿？”周砚礼冷笑一声，“你怎么补偿？能让那个孩子活过来吗？能抹去惊鸿这三年的痛苦吗？能让我找回失去的记忆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白景明再次低下头。
“我会辞去在白氏集团的所有职务。”白景明哑声道，“我会去找楚惊鸿当面道歉，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周老爷子长叹一声：“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善后。”
“善后？”周砚礼看向父亲，“在您眼里，这一切都只是需要‘善后’的问题吗？”
“那你想要怎样？”周老爷子的声音也严厉起来，“让白家身败名裂？让整个商圈看我们两家的笑话？让月儿那孩子为她父亲的错误背负一辈子骂名？”
周砚礼沉默了。他想起刚才白月儿泪流满面的样子，那个天真单纯的女孩确实不该为父亲的罪行承担责任。
“至少，我要让惊鸿得到应有的道歉和补偿。”周砚礼最终说道，“至于白家，我会在董事会上提议暂停所有合作项目，直到调查清楚白氏集团的财务状况。”
宴父的脸色微变：“砚礼，这会不会太......”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周砚礼打断他，“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不介意让警方介入调查。”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警方介入意味着什么，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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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坊二楼的小公寓里，楚惊鸿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周家老宅的方向。手中的热茶已经凉透，他却浑然不觉。
电话铃声打破寂静，是他律师打来的。
“楚先生，关于您委托我们调查的三年前那起医疗事故，我们有了新发现。”
楚惊鸿的心猛地一跳：“请说。”
“我们找到了当时负责您病房的护士，她愿意作证，当时有人以周家的名义，要求她在您的药物中动手脚。”
楚惊鸿的手一抖，茶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是谁？”
“对方使用了周家的名义，但经过我们调查，真正的指使人来自白家。”
楚惊鸿缓缓蹲下身，拾起一片碎瓷。锋利的边缘划破指尖，鲜血渗出，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原来，不止是车祸。他们连他在医院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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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花园的凉亭里，白月儿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宴宁愿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复杂。
“月儿，听我说。”宴宁愿蹲下身，与白月儿平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你父亲的错误惩罚自己。”
“可是......可是周大哥再也不会原谅我了......”白月儿抽噎着，“还有楚先生......我爸爸害死了他的孩子......”
宴宁愿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砚礼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至于楚惊鸿......”她顿了顿，“我会亲自去找他道歉。”
白月儿猛地抬头：“不，宁愿姐姐，这是我的责任......”
“月儿，”宴宁愿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吗？”
就在这时，宴宁愿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
“是我派去调查的人。”她对白月儿解释了一句，接起电话。
随着电话那头的汇报，宴宁愿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挂断电话后，她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白月儿不安地问。
宴宁愿深吸一口气：“我的人查到，三年前楚惊鸿在医院期间，有人试图在他的药物中动手脚。”
白月儿的脸色瞬间惨白：“不会又是......”
“证据指向白家。”宴宁愿的声音很轻，“月儿，你父亲做的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白月儿瘫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我该怎么办......”
“面对它。”宴宁愿坚定地说，“我们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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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礼回到市区公寓时，已是凌晨。他疲惫地脱下外套，却意外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楚惊鸿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惊鸿？”周砚礼又惊又喜，“你怎么......”
“我们得谈谈。”楚惊鸿抬起头，眼中是周砚礼从未见过的冰冷，“关于三年前，我在医院发生的那些事。”
周砚礼的心沉了下去。他走到楚惊鸿身边坐下：“你知道了什么？”
楚惊鸿将手中的文件推到他面前：“有人试图在我的药物中动手脚，导致我术后感染，这也是我最终失去生育能力的主要原因。”
周砚礼快速浏览着文件，越看脸色越苍白：“这是......这是谋杀未遂！”
“而且是以你们周家的名义。”楚惊鸿的声音颤抖，“周砚礼，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怎么相信你们周家？”
周砚礼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冰凉：“惊鸿，我发誓，我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警局报案。”
楚惊鸿注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伪。
“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周砚礼恳求道，“让我为你讨回公道。”
窗外，曙光初现，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但对很多人来说，这一夜揭开的伤口，可能需要一生来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