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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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煜旸没有抬头，只是眸光淡淡上抬，锁定在他身上。
门离他的书桌区区十几步的距离，宫夏走的无比忐忑。他等到离的足够近了才开口。
“煜旸，我是来道歉的。”
“对不起，我不该在情况不明晰的情况下贸然给贺兰诗做精神疏导，我是不是......给你们造成了麻烦？”
论麻烦其实没有。甚至宫夏这次精神疏导还给他们提供了极为重要的线索。
但霍煜旸内心不爽，他就是不想承认这一点。
“是，很麻烦，所以你打算怎么弥补？”
他把手里的钢笔往桌上一扔，转椅后退几步，冷冷抱臂审视他。
宫夏的嘴唇无助地张合了几下：“对不起，需要我配合做什么都可以，你别生气了好吗？”
做什么都可以，这话听起来真无私。
霍煜旸神色没有软化，但内心却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只要和案情有关，能帮助你们早点破了贺兰诗的案子。”宫夏又诚挚地补充。
贺兰诗贺兰诗，怎么又是这个贺兰诗。
为了这个贺兰诗，他什么事都愿意做是吗！
霍煜旸唰的一下起身，把宫夏吓了一跳。他比宫夏高半头，威压慑人，宫夏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
霍煜旸面色一沉。
宫夏的本意是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方便沟通，没想到，霍煜旸却步步逼近了他，直接突破了安全距离。这就导致他往前一步，宫夏就不得不后退一步。
“煜旸，你......”
离得太近了，宫夏能看见他锁骨在衣襟下突出的痕迹。他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放，慌乱地四处乱看，面颊飞红。
他的后腰撞到了桌角，已是退无可退。
霍煜旸垂眸，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腰，把他一把抱了起来！
“！！！”宫夏骤然失重，压下即将出口的一声惊呼，霍煜旸两手卡住他抱起来他跟抱个大型玩偶没区别，看起来毫不费力，这一下，宫夏被他放在了结实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
“我以为你会知道你错在哪里。”
宫夏愣愣地看着他，清秀的脸上还挂着错愕的羞涩。
“你是傻吗？那种情况下，当然要以保你自己的命为先。”
“......嗯。”
“我要知道的是，你跟贺兰诗有什么交易，为什么要做这一出假装挟持的戏码。”霍煜旸沉沉逼视他，黑眸里有隐隐的怒意轮转。
“真的没有。”宫夏着急解释，“我知道他不会杀我，但我绝对没跟他串通。”
霍煜旸有点不相信地盯着他。
“他大费周章的要跟我共享记忆，就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最后一个证人......所以他不但不会杀我，还要尽全力保我。只是那时我没办法开口解释。”
“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宫夏就差举天发誓了。
他没等霍煜旸再发作，对他温和讨好的笑笑：“我怎么会跟着别人骗你？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语调充满了被否定的不自信。
果然如此。
霍煜旸看了他一会儿，又道：“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你。”
宫夏的头又低了一点，霍煜旸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喜欢是没有道理的事。如果我能一直把你当成恩人就好了，我的喜欢对你来说是种困扰吧，真的对不起。”
那倒没有，霍煜旸没觉得困扰，只觉得没有理由。
“煜旸，我可不可以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宫夏好像失落了一下，这会儿又把自己调节好了，那双温和的眼睛重新注视着他，是晶晶亮的。
真奇怪，好像这会儿觉得他也没那么难看了，挺好看的。
“喜欢等级高的。”
那双亮亮的眸子闪过痛色，重新黯淡下去。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宫夏咬着牙没露出哭丧的表情，甚至给了他一个强作轻松的笑颜。
霍煜旸耐心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会是什么呢。他那么喜欢自己，应该是会死缠烂打求一个在一起的可能？比如说“不要喜欢等级高的了，其实等级低的也很好啊。”“等级低的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平等的给每个等级一次机会呢。”“等级低但是有颗善良的心你会考虑吗。”
霍煜旸想着想着，给自己想无语了。
但是宫夏没再说什么了，他垂着眸，什么也没说。
霍煜旸实在很想听他接下来的话，于是他给了个台阶。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关于我的择偶倾向。”
宫夏摇摇头：“我觉得单论等级，等级高的向导确实是比等级低要好些的，我认同你的想法。”
装模作样。
霍煜旸想着，试图在那双总是真挚注视他的眼睛里找到谎话的成分。
可是没有，宫夏的眼睛里有不甘、有痛苦，但更多的，是他见惯了的那种坦然和真率。
坦然到近乎于无畏了。
“你认同我？可是这样一来，你绝对没机会跟我在一起。”他忍不住把话讲的赤裸裸。
宫夏含笑看了他一眼，眉眼间带着失意的温柔：“没关系，我喜欢你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永远是自由的。”
是我甘愿被你的耀眼、你的不耀眼吸引，从此调整自己的轨迹，成为你的卫星。
“我也是自由的，B级向导难道就没有选择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么？”
他眉眼生动起来，流转着温柔的狡黠，欲说还休地看着霍煜旸。
像一阵微雨落入竹林，清叶灵动湿润。
“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霍煜旸失语地看着他。
到了吃饭的时间，霍雪茶噔噔噔地跑上楼去喊两人。
她停在霍煜旸的书房前，刚要敲门，却看见门在她面前一下子打开，吓了她一跳。
霍雪茶努力扒拉开挡在前面的霍煜旸：“我嫂子呢？嫂子，吃饭啦。”
霍煜旸纹丝未动，眯起眼，不悦地看着她：“你现在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宫夏从霍煜旸的身后出来，笑着对霍煜旸道：“她还是小孩子，活泼淘气点才正常呢，一起去吃饭吧，好不好？”
“就是！”
霍煜旸看着他和霍雪茶一唱一和的样子，冷哼一声，迈步下楼。
黎夫人已经入座，在圆桌的主座上施施然冲他们点了个头。霍雪茶自然是坐在她身边，霍煜旸想往她的另一边坐，却听见一声不紧不慢的咳嗽。
“咳咳。”黎夫人今天穿了一身金箔高定礼服裙，高贵冷艳地斜瞥一眼霍煜旸。
霍煜旸：“？”
“来，夏夏，你坐这里。”黎夫人伸手招呼宫夏坐到她的另一边，宫夏为难地看了一眼霍煜旸，然后坐了过去。
霍煜旸：“？”
他简直气笑了，刺啦一声拉开宫夏身边的椅子，重重地坐了下来。
坐定了，却感觉有人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霍煜旸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憋着气往旁边分去一个眼神，就看见宫夏一边缓慢轻柔地拍拍他，一边安抚讨好地冲他笑。
哼。霍煜旸心里想。
菜上来了，只有他们四个人，但做了满满一桌子。
宫夏心想，黎夫人和霍煜旸不愧是母子，吃饭的架势简直一脉相承。
他低头不语，默默吃菜。
“来，夏夏，尝尝这个。”黎夫人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腿，“大灾之后必有大福，你放宽心就好。”
“谢谢妈。”他笑着应了，过了一会儿站起来给黎夫人盛汤，“妈你来点甜汤，我刚才喝到，觉得这个特别好喝。”
“好好好，夏夏真乖。”
“嫂子我也要！”
“霍雪茶你自己盛，皮痒了是不是。”
“这没什么的，雪茶，把碗给我。”
“哎嘿嘿谢谢嫂子。”
霍煜旸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回家。
盛来盛去的有什么意思，浪费时间，还不如他在办公室里点外卖吃。
突然他的碗也被拿起来了。
宫夏还没坐下，拿着碗问他：“甜的，还是你更想喝咸的？”
霍煜旸跟他对视几秒，憋出两个字：“甜的。”
“好的。”宫夏忍住笑意，把汤递给他。
“夏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黎夫人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汤。
“咳咳。”这毫无前摇的大招直接把宫夏呛着了，他喝了口水顺下去，看向霍煜旸。
霍煜旸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要什么孩子，不要孩子。”
黎夫人挑眉，抬眼看向他。
宫夏赶紧碰碰霍煜旸的胳膊，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跟长辈置气，糊弄过去就行。
“你们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这件事怎么也该开始规划。我没有让你们现在就要，但是大概是什么时候你们心里得有个数。”黎夫人皱着眉道。
“好的，好的，我们回头规划规划......”
“不会有这种规划。”霍煜旸拿起纸巾，“倒是有离婚的规划，你要听吗？”
宫夏僵住，心凉了一片。
“你要造反啊霍煜旸？”黎夫人怒视他。
“我吃好了，您慢用吧。”霍煜旸放下碗筷，起身离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论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