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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痴情”太子追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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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一天之前。
“我无名份,我不多嗔,我对你~难~~~~生恨~”闻逸提裤子走了,胖乎乎的系统扑腾着它两个小翅膀,贱兮兮地唱到。
黑暗无光的寝室里,太子松垮着里衣,搭眼可见其胸前露出的肌肤上,攀延着被蹂躏过后的罪证。好在散落的黑发遮住后颈脊背,叫他还可矢口否认,说是烛台掉落。只是墨发终究仅覆至尾骨,更深的印痕,又该如何说?
聿行一拳捶在胖统身上,对着闻逸扬长而去的方向咬牙,“女人,我看你这回怎么逃。”
胖统满身的肉梆地弹了下,欸嘿,不疼。于是它又忙忙赶来,继续插刀:“就是因为你这么油腻,所以才追不到老婆的。”
“我油腻?”想他聿行这个规格,放眼大千世界,在哪里不得迷倒万人?就是她闻逸不也沉浸在自己每一个侧影之中?系统之为系统,自然知道它的主角都在想啥,于是进而补刀:“你要是没这么自恋,说不定闻逸还能多爱你两天。”
身为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帅而自知。聿行是千千万万小世界夙愿中凝结出的主角,自然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可惜坏就坏在太拔萃,还被他自己知道了去。因而脑门上时时刻刻散发着一种要迷死别人的傻气……
被闻逸抛弃的第一千零一次,身为被委托人的主角第一次委托他的系统,以鉴赏男色为任务,诱闻逸入套!
此情此景,它身为系统都啧啧称奇:什么人追老婆还要系统帮忙哦?不过说起来,他俩也实在是死结——如果闻逸喜欢上了聿行,聿行就会瞬间失去兴趣,如果聿行喜欢上了闻逸,闻逸就会瞬间失去兴趣。两个自恋至极,只爱追逐的人,狩猎成功的一瞬,就是感情结束的句点。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哦?闻逸可是准备连夜往边疆跑路。你就是明日请旨赐婚,也来不及了。”胖统眼见聿行是追不上,好奇地问道。
“赐婚?她不可能做太子妃。”聿行拢了拢衣衫,正色道。“但我的目的,也从不在此……”
聿行换了容貌,再一转眼,已在闻逸身前侍茶。她道:“要拿来搪塞圣旨,还是得写份婚书才好。你家好歹养你十几年,就连姓名都没?”
“随您姓便好。”聿行故意道。
“跟我姓可嫁不进将军府。”闻逸残忍非常,“刚顶撞人的劲儿哪去了?现在又要我赐名?”
“夫随妻姓,从名字到身份都是您给的。不好么?”聿行缓缓斟茶,一行水汽从他一双伤痕累累的指尖穿过,随即往上,好似氤氲了眼眸。他稳稳将茶盏奉上,闻逸却不接。手指烫红了,闻逸还只是噙笑看着,仿佛只顾着给他想一个好名字出来。
这少年的容貌与她那太子哥哥有几分相似,只是眼角略上挑些,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妖,不似太子,多病却仍端庄的……因而那些碍于身份不方便干的,她都想在他身上,一一试验。
“玉书,去偷一本我哥的字帖来。桃桃拿箭。”闻逸坐在椅子上,凑至少年弯腰低垂的视野里看他,“我射中哪个,就用哪个字给你做名,可好?”闻逸一脸坏笑,但聿行堂堂太子,却只是答好。
户外,小保搭了个简易的靶子,桃桃连弓带箭都拿了来。闻逸却不用,蒙了眼睛,随手从篓子里拽过一支,扯开膀子,腰部发力,嗖地声,那箭便稳稳钉在十几米外的帖子上。
聿行看着这后羿射日之姿,想起去年宫宴,闻逸喝多,闹着非要学武松打虎,结果去林子里,一声怒吼,老虎跑了,气得她追出去二里地。没找着老虎,被众人又劝又拉,勉为其难射了只鹿,当场放了血说要给他壮阳……
聿行甩了甩脑袋,抖掉了那些恐怖的回忆。便听小保道:“冥字。”
闻逸掀开眼罩,拍了拍手,满意道:“那便姓云好了。改天叫云老头收你为义子,他家的姓好听。”桃桃和小保在旁边收了箭靶,忍不住道:“就因为这个?也太随便了吧。”
闻逸却不管,只问:“满意?”
不等聿行回答,系统先跳了出来,“警告——警告——,油腻指数一百,油腻指数过百!”闻逸一把将胖统揪住,掼标枪似的将它射了出去。天边流星闪耀。
聿行哪敢不满意?好在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因此仅笑而不语。
一旁的桌案上,玉书垂头独自研墨。墨条转了一圈又一圈,吱吱的声音在他耳边无限放大,甚至恍如盖过周遭人声。他提笔,在婚约上落下云冥二字——这人与他身份相似,境遇相似,就算容色也并无多大落差,但为何他的名字却只是被随口取的?
玉书写好婚书后,送至闻逸手上。她看了满意,大手一挥道:“行了,给太后送去退婚吧。”玉书刚刚接过,却迎面撞着小印子在深秋里额上还顶着豆大的汗珠,慌忙来报:“小姐,宫里传来消息,太子病了。”
“什么情况?慢点说。”闻逸见他气喘,虽眉头紧皱,却仍叫他缓缓。“整个太医署都候在东宫,连三皇子都赶去侍疾了。”太子素来体弱,但闻逸只当他是个设定里的病美人,弱而不倒,会一格电撑到大结局然后来个神医调理身体长命百岁。没想到这回竟真倒下了?难不成是自己那晚欺负太过?
多思不如多动,闻逸是个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的主儿,当即拂了婚书,唤桃桃道:“走,咱们去看看。”闻逸上马就走,桃桃扯住缰绳,顶这个苦瓜脸道:“小姐,你还是换身衣服吧。”闻逸低头一看,也是,这一袭黑衣像是给太子出殡。于是披了件墨绿的云绒鹤氅,又一夹马腹,往东宫去了。
桃桃和小保熟练悲苦地驾车跟上,飘起的婚书,被身后的聿行收进袖子,一切刚好。
将军府因某人的离去归于宁静,东宫却因闻逸的到来乍起喧嚣。“什么?不让我进?”底下几十个奴才跪挡在闻逸身前,放眼望去,靛蓝的山青的桃粉的鹅黄的,各类等级的宫装贴伏在地上一片华靡,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开洗衣大会,集体晾衣服。
“再不放开,我可踹了啊。”从嘉德门到宣春门,再从到崇教门闯过数道直进了燕寝之门,闻逸闯了多少殿门,身后就跟着多少宫婢,没一个人敢拦,只敢浩浩荡荡地拖着尾巴连喊不要。
“太后驾到——”一声唱和,宫人们忙乌压压一片跪在地上,悄然屏息,未敢一言。独闻逸单立在那,一脸不悦,等太后轿辇近了才随随便便行了个礼,然后理直气壮地拽着太后要一起进去。
“囡囡啊,囡囡!”太后被她扯着袖子跑,终于瞧见了个人少点的地方才抓住机会开口:“囡囡啊,你快别进去了。他一个男孩子家,正扎着针呢!衣衫不整的,怎么好见你?”
闻逸眉尾一挑,直直回视,那意思是说:我啥没见过?“你无所谓,行儿也无所谓啊?你又不娶他,他以后还要嫁人不要?”太后染了口脂的唇角遏制不住地上扬,就喜欢看闻逸吃瘪的样子。“咳。”她咳了咳,勉力压下喜色,“好得等过些日子他好点了,你再来看,啊?”太后摇晃着她的胳膊,娇娇小小的一只往闻逸身上一偎,远远看着跟小女儿撒娇似的。
闻逸见不好明闯,夜色升起后,又摸进了宫门。一人一统看着她一身劲装离开,统问人道:“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去皇宫找你?”“在最新鲜的时候戒断,她当然会想着。”“可她不是早有其它新欢了?你明明就是被抛弃的。”尽管胜券在握,听见系统如此说,聿行还是生气了一瞬,忍耐着解释:“她玩腻了主动放弃,和客观条件不允许,她被动放弃,是两码事情。”“哦。也就是说,她可以不吃,但不能吃不到。”
了悟后,胖统深感此男人之心机深重,明明就是自己想老婆,还非得老婆夜闯宫门前去见他。“那你还不赶紧过去?以她的速度,再不去来不及了。”系统道。
“不去。”
“啊?”
“就要她见不着才好。”
“嘶——”胖统看着这个百经锤炼的男人终于成长,不禁感慨良多,“遥想当年,你还是个连媚眼都接不到的钢铁直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