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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结婚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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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点23分一到,工作人员立刻行动,咔咔两下,随后将两本盖上印戳的证件推到对面。
“恭喜二位。”看样子狠狠松了口气。
徐昭的人见没有错过时间,也松了口气,道过恭喜就急忙出去打电话,估计是向徐昭汇报。
梁桉将自己的那本拿起来,翻开看到他和徐柏昇的红底合照。
拍照片又是一段小插曲,摄影师嫌他和徐柏昇不够亲密,说了好几次,最后从镜头后面走出来,强行把他和徐柏昇往一起掰。
于是就有着这张肩肘相抵的照片。
梁桉没看多久,很快合上了。徐柏昇已经将自己那本收好,站起来等他。
往外走时经过大厅,有一对异性情侣正站在搭起的台子上宣读誓言,背面的墙壁刷成了喜庆的大红色,正对着有台摄像机在拍摄。
女生念的时候总是笑场,然后男生也跟着笑,重来了一遍又一遍。梁桉觉得有意思,停下来看了一会儿。
徐柏昇也站住脚,陪他一起看,然后问他:“你想拍这个?”
他一脸“如果你想,我可以勉为其难配合”的表情。
梁桉面无表情:“你想太多了。”
徐柏昇无所谓地耸耸肩。
男生说这回一定要认真,女生严肃点头,两人举着誓词又念起来。梁桉听了个开头就没再听了,继续往外走,到门口时徐柏昇突然朝他伸手。
梁桉愣了一下,下意识往徐柏昇看过去。
徐柏昇也低头看他,伸直的手臂将他面前的玻璃门推开一条通道。
对视的瞬间,身后的誓词声恰好念到——
“不论贫穷富裕,不论顺境逆境,我始终爱你,至死不渝……”
梁桉看着徐柏昇的眼睛,忘记了说谢谢。
*
虽然一切低调从简,这场联姻也远比梁桉想象中复杂。
两家合发声明宣布这个好消息,约了媒体记者采访拍照,地点在徐柏昇办公室。梁桉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背后是大片灿烂的阳光,徐柏昇站在他后面,手搭在他肩膀,微笑着共同看向面前的镜头。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前次经验,两人松弛不少,照片很快拍好,记者还要问几个问题,事先筛选过,所以梁桉对答如流。
轮到徐柏昇,记者问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场合,梁桉看过这题,标准答案是在两人共同朋友的聚会上,由朋友引见相识。
徐柏昇坐在梁桉旁边,梁桉转头去看他,摆出专注倾听的模样,徐柏昇的嘴角弯了起来,微微笑着,回答记者:“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梁桉愣了一下,冲徐柏昇眨眼,提醒他标准答案不是这个。徐柏昇也看他,西装领带,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记者以为徐柏昇忘了,于是引导他:“我听说好像是在一次聚会上。”
徐柏昇摇头,语气笃定:“不是。”
梁桉忍不住又朝他看,徐柏昇搞什么名堂。
徐柏昇继续说:“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留给我个人,下一个。”
记者与同行的摄影搭档对视一眼,慑于徐柏昇的气场没敢继续追问,切到了下个问题。
采访最后,两人宣布将共同捐出一笔钱款用于慈善事业。
记者走后,梁桉立刻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徐柏昇拿起他那个大号玻璃杯,握着杯把回答他:“共同朋友的聚会,经过引荐认识。”
梁桉愣了愣,追着徐柏昇的脚步去饮水机,看着徐柏昇往杯子里倒茶叶:“那你刚才对记者怎么不这么说?”
“我忘了。”徐柏昇举着杯子问梁桉,“要来点吗?”
徐柏昇倒了很多茶叶,热水一注,香气顿时四散,但在梁桉看来这里面的咖啡因或许已经达到致死剂量,他敬谢不敏。
大概见他脸色不太好,徐柏昇搁下茶杯看着他:“那你说我们第一次见是什么地方。”
梁桉没说话,眼神幽暗,徐柏昇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梁桉印象里,他们第一次见是在梁启仁的葬礼上。
徐柏昇原本不打算继续,看他这样,或许心有不忍:“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梁桉一下睁大了眼。
徐柏昇的好心有限,到此为止了,不论梁桉怎么追问他都拒绝开口。
梁桉走了。
徐柏昇坐回办公桌后面开始一天无趣的工作,他不喜欢用走珠笔或者签字笔,偏好老派的钢笔,也享受自己洗笔、吸墨的过程。
刚把笔帽拧开,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梁桉脚步带风地走进来,站在他办公室中央昂首巡视一遭,走到沙发拿起遗落在上面的手机,然后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即便生气得这么明显,还不忘有教养地帮他反手把门带上。
徐柏昇拉开抽屉,取出一瓶黑色墨水,拧开尾部,笔尖蘸进去,再反方向将尾部拧回去。墨水被一点点吸上来,徐柏昇盯着看,突然笑了一下。
公告登出后,徐昭就让人在整个徐氏寰亚派发红包,从高层到保安人人有份。梁琨那头毫无动静,也能说得过去,毕竟梁启仁刚走,这个时候不好铺张,但梁琨也没打电话给梁桉,连条祝福的信息都懒得编。
还是梁桉主动给他打,因为徐昭要求两家人坐下一起吃顿饭,梁琨接到电话,在那头嗯嗯啊啊,间或大声训斥手下猪脑子不会办事,叫梁桉跟着一起听,威风耍得痛快了才说要看当天日程。
梁瑛倒是打来电话,然而话很少,中间有几段大块的沉默,似乎通过这种方式在表达不满,最后才说会到场。
梁桉还收到了何育文的信息,他没存何育文的号码,但那虚伪的语气一看就知道是谁,当即删除,一眼都嫌多。回去梁家收拾东西那天,其他人都不在,只有何育文坐在沙发看一本娱乐杂志。
见梁桉走进来,何育文放下杂志,镜片后的眼睛微笑着。
“小桉。”他喊,显得温和有礼平易近人。
梁桉注意到他看的杂志封面就是自己和徐柏昇的合照,象征性喊一声姑父,神色冷淡,回楼上自己的卧室,一进门他就觉得不对。
他问跟着一起上来的于诚:“于伯,有人进我房间?”
于诚道:“工人应该进来打扫过,怎么了小少爷?”
梁桉说不出来,他环视四周,物品摆放同他离开那晚似乎完全一样,床铺整洁,枕头的位置也没动过。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窗户闭锁,大概一直没有开,房间里有股叫人反胃的奇怪气味。但滨海才五月,这个季节,湿度温度都十分适宜,不该有怪味。
他走进去站在书桌旁,一寸寸扫视,突然发现桌角旁边的地上有一团纸,下意识弯腰去捡,手伸到一半突然顿住,接着脸色铁青地直起身。
于诚也看到了,立刻说:“我去查一下最后来打扫的人是谁。”言下之意是要训斥。
梁桉沉着脸摇头:“跟他们没关系。”
按照约定,注册后他就要搬到徐柏昇的公寓,免得两人新婚就分居惹人猜疑。他今天原本是回来拿衣服和个人物品的。
想到刚才那团纸上已经结块的斑斑痕迹,梁桉心里就一阵恶心,他对于诚说:“把我房间里的东西都扔掉,一件不许留!然后全买新的,送去徐柏昇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