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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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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上山,虞慎如打算在山上多待一段时间,所以进了密林之后他和霍容先找了一个庇护所。
是之前他们休息过的一处山洞。
山洞很小,又是不规则形状,两人进去后只能蜷缩着躺下。
为了扩大安全范围,他们在洞口外面搭建了一个木屋。
密林里面到处都是粗壮笔直的木材,两人都有力气,砍了几十根扛回庇护所。
他们把木材外观修整好,然后再用斧子砍出凹槽,利用榫卯结构的原理把这些木材一层叠一层,搭建好适合的高度之后再进行封顶,简单的木屋就搭建好了。
木屋最中间搭建了一个土灶,他们的小锅放上去刚刚好。
“你别说,这还是不错的一居室呢。”霍容是个乐天派。
不规则的山洞充当卧室,木屋可以做生活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和之前他们风餐露宿比起来已经好多了。
虞慎如也非常满意。
今天忙活这一通两人都很累了,没有出去找东西吃的意思,两人烧了热水,简单吃点干粮。
上次见虞慎如带大饼子,早已经对压缩饼干吃到吐的霍容也见样学样。
不过他带的是肉饼子,饼子放在锅里热了下,两人吃的满嘴流油。
霍容就带了十个肉饼子,他们一口气干下去了八个,虞慎如还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什么?这山里最不缺肉吃,这次上山我调料带着足,明天咱们就吃烤肉。”
虞慎如举双手双脚赞同,霍容的厨艺他给予一百分的肯定。
晚上两人和往常一样轮流守夜。
霍容上半夜,虞慎如下半夜。
睡觉之前,虞慎如说要出去巡逻一圈,让霍容先休息。
霍容困得一直打哈欠,裹了裹身上的睡袋,“你早点回来。”
虞慎如应了一声,拎着柴刀就出去了。
他不回来霍容一直没敢睡,他看着时间流逝,过了半个小时人还没回来。
他刚想出去找人,木屋的门被推开,虞慎如矮身进来。
“你怎么才回来?”
“以防万一在外面布置了陷阱,我守着,你睡吧。”
霍容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虞慎如往火堆里填了足够多的柴火,山洞和木屋里被烤得暖烘烘。
困意上来他也忍不住打哈欠。
怕自己真睡着了,他索性坐起来打坐修炼。
充沛的灵力在体内运转,距离突破只需要一个契机。
灵力运行周天,流经他身体每一处经络,带走他这一天的疲惫。
唰。
外面起了风。
木屋的门不够严实,冷风往里面倒灌,虞慎如的衣服被吹得鼓动。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虞慎如没有动,维持着打坐修炼的姿势。
这阵风吹不断,像是吹进了他的识海。
识海之中,桃花花瓣凭空出现,被风卷着带着璇儿朝他靠近。
虞慎如神凝气聚,与道合一。
“既然知道我来了,哥哥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
和他别无二致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识海中的虞慎如慢慢睁开了眼。
这个东西依旧用他的脸。
“哥哥为什么这样看我?”
这人柔弱无骨,像藤蔓一样围绕着他飘来飘去。
“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心思,我不会入魔。”
虞慎如的声音在识海之中清冷坚定。
和他拥有着同样容貌的人闻言轻笑,“我知晓你根骨奇佳,可你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我是口气大还是有真本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对面的人影或许没想到这次见面他竟然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淡定,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后退开一段距离。
“你当真不怕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所以你是谁?”
虞慎如满不在乎的语气惹恼了对方。
这个“人”一改之前矫揉造作的模样,用他的脸做出一个阴沉的表情。
“好,试试就试试,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随着话音落下,这“人”挥动衣袖,下一刻虞慎如被纷纷扰扰的花瓣迷了双眼。
等眼前视线清明,他依然在木屋中。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眼皮一跳,猛地看向山洞。
一只满是老茧的手躺在暗红色的血泊中,还有源源不断的血从山洞里面流淌而出。
虞慎如心口一滞,赶忙上前。
山洞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不久前还笑着说要给他烤肉的霍容已经毫无声息,漆黑无神的双眼睁着,看向他的方向。
虞慎如心神波动,像是被这双眼睛吸进了深渊,一阵阵眩晕。
就在自责感快要把他压垮时,虞慎如看到霍容空荡荡的手腕,灵台猛地一片清明。
这个“霍容”没有佩戴终端。
这是假的。
那个东西制造出来的幻境。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眼前画面开始变成纷扰的桃花,他眼前又是一花。
一阵眩晕,他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师弟,师弟?”
“大师兄你让开,让我来,师弟!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这一声河东狮吼让虞慎如一激灵,猛地睁开眼。
看着眼前熟悉的碧色织金如意纹床帐和一张张师门手足的脸,他一阵恍惚。
“怎么,莫不是傻了?”
二师姐摸了摸他的脑袋,一阵灵力探入他的识海,“没事啊,怎么看着呆呆的。”
“师弟,还好吗?”大师兄满眼关怀。
虞慎如怔愣摇头,“我,我这是怎么了?”
二师姐拍大腿,“完了,真傻了。”
“十九,去喊师尊,就说十一醒了,”大师兄安排了十九,又和十七说,“去请药长老。”
不大的屋子里一阵忙活,虞慎如很久都处于懵的状态。
直到大师兄把他昏迷的事情娓娓道来。
“你渡劫飞升失败,修为尽失昏倒在山上,是玉清宗的道友进山试炼时发现了你,并把你带了回来。”
“是啊是啊,师弟你昏迷了半个月之久,再不醒来大师兄脑袋都要愁秃了。”
“去去去,别乱说,也不知道躲起来偷偷抹眼泪的是谁。”
“污蔑,我才没哭!”
看着大师兄和二师姐像往常一样斗嘴,虞慎如嘴角忍不住勾起。
直到满头华发的师尊过来,虞慎如再也忍不住,瞬间泪流满面。
“师尊!”
他委屈地扑到师尊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师尊也吓坏了,这孩子以前最是灵秀机灵,最是不爱掉眼泪的,这次渡劫失败怕是吓坏了。
“不怕不怕,渡劫失败能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修为以后慢慢修炼就是,不怕不怕。”
虞慎如摇头。
他不是因为修为低,他是因为……
嗯?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哭?
他也不知道。
算了算了,想不起来那就不重要。
月华君醒了。
这一消息火速传遍了灵山派各个宗门。
虞慎如的碧泉峰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短短两日,他的洞府就收了不少师兄弟们送来的补品。
经历了一番渡劫飞升失败,他好像对修炼没有那么热衷了,要么和最爱玩的小师弟在碧泉峰乱跑抓野兔,要么就和小师妹偷偷溜下山看戏。
每日不亦乐乎。
往日里恨不得拿着鞭子在他身后督促他的长老们似乎也变了,再也不盯着他修炼,见了面还笑呵呵地跟他说笑。
一次。
“小虞,今日又听了什么戏?”七长老问。
虞慎如撒谎,“没有,我已经许久没下山了,在碧泉峰呆着养伤呢。”
儿子和戏子跑了,最痛恨戏子的七长老说:“别整日在山上呆着,去镇上听听戏曲儿,年纪轻轻的就该喜欢这些。”
虞慎如大惊失色。
又一次。
纪律堂六长老把他堵在后山的小路上,“又去后山抓野兔了?”
虞慎手里还拎着一只刚断气的野兔,不敢说谎,老老实实摊出手,“请长老责罚。”
最铁面无私的六长老却笑眯眯拉住他的手,“后山凶险,以后去玩让你师兄弟跟着。”
虞慎如受宠若惊。
又又一次。
他听十七师弟说镇上最时兴的话本子,上面讲的两个男子相爱的故事。
一个讲得忘情,一个听得着迷,谁都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直到身后传来轻咳声。
虞慎如和十七师弟回头就看到师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
“师,师,师尊,您怎么来了?我们什么都没说!”十七师弟说。
虞慎如也紧张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要知道大师兄曾经被一个放荡的合欢宗男弟子纠缠,险些被那邪修引入歪路,师父带着师门上下前去讨伐,斩断了合欢宗圣物万年古树,还扬言天下断袖若是敢招惹灵山派弟子,他见一个杀一个。
生怕师尊误认为他们是断袖,虞慎如和十七师弟大气不敢喘。
然而师尊却说:“小虞,为师正好和你说件事。”
“在你幼时,师尊曾经给你定过一门婚事,如今你们两人都到了适婚年纪,不妨早日把婚事办了吧。”
“啊?”
虞慎如还没反应过来,师尊后面走出来一道身穿绯色衣衫的男子。
那男子俊朗非凡,剑眉星目,比师尊还高了一头,一身绯色衣衫穿在他身上怪异又违和。
师尊说:“小虞啊,这就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
虞慎如险些跪倒。
这位“未婚夫”走上前,拱手作揖。
“在下宴礼,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