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竹马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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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承和祁叶都是春节出生的。
祁叶比时承晚了九天。
听时妈妈和祁妈妈说，本来预产期定的同一天。
但是时爸爸那天在去医院的路上捡到了一张很好看的雪人图，想着哄妻子开心，就收起来了。
时妈妈看了后夸赞不错，结果刚说完就感觉不对劲了。
于是那天时承出生了。
大年三十，两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祁叶坐在沙发上给时承剥龙眼，听到他们又说起这件事，不禁露出笑意。
命中注定时承就是要当他哥哥的。
外面烟花绚烂，祁叶将剥好的一小碗龙眼送到时承面前。
时承吃了一颗评价道:“嗯，很甜。”
祁叶悄悄说:“哥，我们要不要偷偷溜出去玩？”
两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出门，祁叶载着时承，风有些大，但他们都觉得心里很畅快。
买了烟花又跑到郊外空旷地带，他们到的时候约好的那几个同班同学也到了。
“快许愿吧大家!”有人说。
“我要许高中三年顺顺利利，不要遇到特别严厉的老师。”
“笨蛋，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中一个红围巾女生嘲笑身边的高个子男生。
其他人也纷纷许愿。
并肩站立的时承和祁叶同时笑了，他们这群人都是一个小区，一起从小学部到初中部，新的一年又考到了同一个高中部，感情深得很，一路吵吵闹闹互帮互助谁也离不开谁。
祁叶点了一根仙女棒递到时承手里:“来吧小顾同学，许个愿望。”
时承故意没接:“叫哥。”
“哥，许愿。”祁叶立刻乖乖听话换了称呼。
时承逗他:“希望高一下学期开学，某人的英语能取得进步，不要再偏科了。”
祁叶脸红了，又有些无奈:“哥，你真是。”
说完帮他重新整理好围巾。
一群人放完烟花又去吃了顿火锅，时承最近感冒刚好，祁叶没让他吃辣的，见他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哄他:“我给你调个好吃的料，就算没有辣椒也好吃。”
时承轻轻“嗯”了一声，等祁叶调完小料回来，见自己碗里都是他哥夹的牛肉和蔬菜，心里像涂了层蜜，挺甜。
喜欢归喜欢，可现在不是时候，祁叶看他哥在认真吃甜品，计算着怎么样把高中三年快点读完。
好想和他哥快点上大学，好想光明正大地牵他哥的手。
时承并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只是把他当弟弟看，但好像又不太准确。
祁叶对他来说，已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了。
吃饭期间时承偷偷喝了几口酒，被祁叶抓包后立刻小声求他:“别告诉我妈啊。”
祁叶趁机提要求:“答应你的话我要一个奖励。”
“什么？”
“等上大学再告诉你，可以吗？”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时承没再说话，只是在寒风中更加搂紧了祁叶的腰，后来干脆把脸也靠在他的背上。
很有安全感。
到小区后时承怕被敏锐的老妈发现，直接去了楼下祁叶家住。
祁叶给时叔叔打了个电话:“叔叔，今晚哥在我这里休息。”
“好，”时爸爸刚点头同意，听筒里很快传出时妈妈的声音，“小祁啊，你跟承承别玩太晚啊，明早还要拜年。”
凌晨一点半。
时承和祁叶打完游戏洗漱完躺到床上，只留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他们睡了同一边，祁叶有些不自在，翻身侧躺面对着墙。
窗外开始飘雪花了。
时承睡不着，伸手戳了戳祁叶的后背:“你转过来。”
祁叶就转身和他面对面躺着。
时承伸手理了下他的刘海，忍不住夸道:“我们家小祁真是越来越帅气了，追你的人很多，不过你高中就算有喜欢的人，也不准答应和人家谈恋爱啊，听到没有，免得影响学习。”
他说话时薄唇微动，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轻轻颤动，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美感。
祁叶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完，笑着保证:“哥，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谈的。”
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跟别人谈。
要是你有喜欢的人，我就单身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看着你幸福，也挺好的。
凌晨三点。
时承还是不困，祁叶只好强撑着眼皮陪他聊天。
后来时承自己聊困了就睡着了，还往祁叶身边靠近了些。
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祁叶瞬间清醒了。
偏偏时承又往前靠近了一点，直接钻入了他怀里。
睡得很安静。
看起来很乖。
彻底失眠的祁叶开始回忆他们以前的时光。
*
祁妈妈和时妈妈是多年好友，先后有了儿子后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两人一商量决定在同一天为孩子举办生辰宴。
抓周环节小时承和小祁叶穿着一模一样的小红袄，手舞足蹈呀呀乱语非常兴奋。
两个爸爸分别抱着他们。
妈妈们则负责在旁边拍照。
小时承很霸道，不自己去挑选喜欢的东西，非要抓祁叶手里的。
祁叶选什么他夺什么。
小祁叶不生气，嘻嘻笑着把自己选的都给他。
后来两个人会走路了就经常在一起玩，偶尔会打架，多数时候是时承爱捏祁叶的脸，有时候下手很重，会把祁叶弄哭。
到了小学两人懂事了一些，似乎意识到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就不再打架了。
但会经常发生争吵。
为一件很小的事情。
比如二年级的时候某天下课小时承跑到小祁叶教室找他玩，结果看到他在跟别的小朋友玩耍，小时承就生气了，放学了也不等他。
小祁叶很委屈，去他家敲门，质问他为什么不等自己。
两个小家伙就吵了起来，然后哇哇大哭。
祁妈妈和时妈妈出去旅行了，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时爸爸和祁爸爸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儿。
后来两人决定放任不管，让他们自己解决。
小祁叶和小时承大概哭了几分钟后，小祁叶主动拿起桌上的一包抽纸给他擦眼泪:“对不起。”
两人就和好了，一起去房间里画画或者玩拼图。
到了初中祁叶开始越来越依赖时承，他个子飞快地往上蹿，直接比时承高了一头。
祁叶还是喜欢跟在他后面喊“哥”，时承自尊心作祟，命令他以后在学校不准叫哥，祁叶立刻改口:“小顾同学，这个题怎么做？好难，我想半天想不出。”
时承脸色缓和不少，认真拿过英语练习册看起来:“这题我给你讲过好几遍啦，你这是单词基础不牢固，以后每天晚上去我房间背单词学习。”
从此两人开启了共同学习生活。
时承的卧室有些小，只有一张书桌，上面还堆满了各种漫画小说零食，祁叶只好去阳台写作业。
有时候他们会偷懒一起打游戏，约定赢了再去学习。
有时候两人会写到一半停下去看电影，或者一起躺在床上看小说。
日子过得相当悠闲。
直到被时妈妈发现后，特地为他们收拾了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两人这才渐渐收起散漫的学习态度。
*
初三中考完时承和祁叶回学校收拾东西，一个男生拿着情书跑过来对时承表白，语气相当傲慢:“喂，你要不要考虑跟我。”
时承连眼皮都没抬，专心收拾抽屉。
这人恼羞成怒骂了起来。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祁叶一拳，又被祁叶摁着狠狠揍了一顿。
客厅里。
时承帮他上药:“下次不要这样了。”
祁叶挺倔:“哪样？我觉得自己没错。”
“行行行，你没错。”时承下手重了些。
祁叶委屈：“哥，很疼。”
时承就心软了，什么重话也说不出了。
*
高一开学报道那天人山人海，祁叶拉着时承的胳膊在人流中拥挤，后来怕别人的行李撞到他，祁叶干脆将他搂进怀里。
那时候，祁叶产生了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的错觉。
时承对此只当是他们关系好，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
军训时期间祁叶口袋里经常备着小零食，一到休息时间就悄悄跑到时承身边塞给他。
放学路上时承跟他严肃地讨论了这件事。
“明天别送了，小心你们教官罚你。”
“我怕你饿。”
时承轻轻踮脚敲了下他的头:“我有那么娇气吗？”
祁叶摇摇头，换了说辞:“我怕自己饿，只是顺便分享给你而已。”
“……”
是挺顺便的。
顺便到偷偷摸摸跨越半个操场去给他送吃的。
军训其他知识没学到，倒是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文理分科时他们都选了理科，但不同班。
祁叶在二楼。
时承在五楼。
但这并不妨碍他一下课就去找他哥。
偶尔撞上老师拖堂，祁叶就站在窗外看时承一眼再走，或是在外面安静等着，期待下一秒老师能赶紧说下课。
大课间时间多，祁叶会随便在教室找个空凳子坐时承旁边。
有次时承着急赶作业没理他，祁叶就安静地一旁看着他写，时不时帮他挡一下阳光。
大半个学期过去，时承发现祁叶跟自己班同学没认识几个，反而跟他们班同学越来越熟，熟到已经可以勾肩搭背的程度。
时承在高一十七班。
祁叶在高一三班。
两家人聚会经常会把祁叶的班级名记错，因为他经常把高一十七班挂在嘴边。
*
祁叶一夜无眠，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时承迷迷糊糊从睡梦中，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时承和他一起对着镜子刷牙时才注意到。
祁叶:“过年太……兴奋了。”
时承不信，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他洗漱完后命令他去被窝里勉强睡半小时。
拜完年时承又拉着祁叶去自己房间，祁叶家此时有小孩子在，不方便补觉。
“哥，你能陪我吗？”
时承有些无奈，但还是睡他旁边了。
高考前一晚祁叶还是这句话，时承躺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别紧张，明天正常发挥就行，相信自己。”
祁叶没忍住往时承身边靠了靠，脑袋蹭了蹭他肩膀:“嗯。”
从百日誓师到高考倒计时一天，再到此刻全部考完站在考场外，时承轻轻松了口气。
祁叶和时承互相搂着走出校门，祁妈妈和时妈妈穿着旗袍，拿着花迎上来。
“两个宝贝辛苦啦。老祁，把车开近一点！”
时爸爸和祁爸爸去开车。
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时承和祁叶回家后倒头就睡，梦里全都是考卷，数学考卷，英语考卷，还有老师催促做题的声音。
祁叶醒来后立刻敲门去找时承。
“阿姨，我哥醒了吗？”
“还没，你给他带礼物了啊，没事先进去吧，我估计他也快醒了，睡了两天了。”
祁叶轻手轻脚来到时承面前蹲下身，睡得很安稳，嘴角还挂着笑意，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
时承睁开眼看到祁叶似乎感到不太真实。
他伸手捏了捏面前人的脸:“嗯……这是在梦里吗？”
祁叶笑了:“对，在梦里。”
*
在家又休息几天他们一起去了趟海边，吃海鲜，捡贝壳，街头奔跑，还飞了趟国外，玩了个尽兴。
旅途中饶是时承再迟钝，也觉察出祁叶对自己好像不太一样。
说不清到底哪里奇怪。
他不敢胡乱猜测。
但是祁叶对他的关心和在意似乎超越亲密朋友的界限了。
那天在酒店，玩来一天时承刚半躺到床上，祁叶就半跪在床上问他:“哥，现在要休息了吗？”
“嗯……好累啊，我现在一步都不想挪动。”
“我帮你。”祁叶说着就要下床帮他脱鞋，脱完时承才觉得不对劲，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时承抱着完全送到了床上。
时承猜测……祁叶是不是对自己动心了。
大一的社团联谊会证实了他的猜想。
时承故意和别人聊得很开心，其实一直在默默观察祁叶的反应。
他脸色很不好看。
直到时承被好几个搭讪，祁叶终于忍不了了，抓起他的手腕冷漠丢下一句“他有对象了”就把人带走了。
祁叶喜欢他。
经过一条灯光昏暗的小道，时承挣脱开他的手，故作生气:“你怎么回事？”
祁叶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两人都没说话。
许久后，祁叶开口:“哥，我们都成年了。”
“嗯。”
“所以……如果我跟你表白，你会同意吗？”
时承其实没有答案。
他觉得祁叶很重要，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认识。
他不想拒绝祁叶让他难过，但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
祁叶猜出他的想法，仿佛鼓足了勇气，又问:“哥，你介意试试吗，就现在。”
“嗯？”
时承有点懵。
祁叶却将他抵在树上，朝他吻了下来。
柔软温热的触感会让人想起每一个两人走过的时光。
时承被亲的踹不过来气，拿脚轻踹他却被祁叶用腿禁锢住。
这个本来轻柔的吻此刻变得霸道猛烈，唇舌交缠间时承主动贴进祁叶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
“哥，这就是我高一那年想要的奖励。”
“唔……”
祁叶不断贪婪地探索吸允着他，时承最后被亲得直接伏在他身上。
“哥，我爱你。”
祁叶的表白似乎仓促又冲动，而那晚躺在宿舍的时承，裹着被子回想被强吻的场景，脸红到大半夜。
然后在第二天早晨回复祁叶:【早安，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竹马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