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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赫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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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门口是什么人?华路怎么了?天花板上的黑水是什么……
这些问题就像是一团雾似的笼罩在许淮瑄头上。来到星渊界不过不到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许淮瑄显然是还没适应过来。
范沐笙问:“出去看看?”
“嗯。”
门外一片狼藉。
除了勇闯天涯,所有的店铺都紧闭着门,上了锁。
大街上掀翻了几把椅子和铁的烧烤桌。不知怎的,这些桌椅好像被掀翻好久了,上面竟蒙了一层灰。
华路和刚才那人躺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
许淮瑄走过去,在华路的鼻底探了一下。还好,有气。他可不想初来乍到就出人命。
范沐笙也确认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他们是怎么伤的……
有待研究。
许淮瑄抬头看向天空,发现这星空似乎没有刚来时那么明朗了,星星是灰的,闪烁的有气无力。
忽然间,他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凉意。
许淮瑄低头看去,发现手臂上落下了几滴雨水,也是黑色的。
地上斑斑点点全部都是黑色的雨水。
“下雨了?”许淮瑄皱起眉说。
“嗯。”范沐笙站起身,走进店里拿了一把雨伞,撑在两人头上。
“店老板呢?”许淮瑄问。
“不知道,刚才就不见了”范沐笙说。
“他俩怎么办?”许淮瑄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华路两人说道。
范沐笙犹豫了一会儿,说:“拖进去。”
……
许淮瑄拽着华路,费力的往店里拖,嘴里念叨着:“这人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
范沐笙把两个人安置在刚才吃饭的屋里,表情很沉重。
“刚才说话的人,去哪了?”许淮瑄问。
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似乎十分生气。天花板塌了,华路昏了,墙上的赫拉照片不见了。
“这个人等级不低,好像高于余烬幽灵。等一会你挨我近一点,保护好自己。”范沐笙对许淮瑄说。
许淮瑄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等级不比你低,这种事情用不着你告诉我。”
“我……”范沐笙憋了一个字出来,没再说什么。
突然,门口吹进来一阵狂风,屋内的桌椅全部被吹倒在地,断成好几节!
许淮瑄双手挡在脸前,顶着风眯着眼看店外的情形。
外面的那个人发动攻击了,许淮瑄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
又是一阵大风,许淮瑄往后划了两步,有些支撑不住,快被吹倒了。
这是,他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温热。他抬头看去,看见范沐笙正抓着自己的手腕,撑着他没被吹走。
范沐笙的手很热,刚才下了一阵雨,许淮瑄的手臂还是冰凉的,被范沐笙一握,感觉从手腕往上都暖和了起来。
挺舒服的。
再看,范沐笙的手也是极致的充满诱惑,白皙,修长……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
许淮瑄意识到自己思绪的分神,迅速把这些想法抛开。
过了一会儿,风速小了。许淮瑄站直身子,拍了拍手。
范沐笙转过头问:“没事吧?”
“没事。”许淮瑄摇摇头。
其实还是有一丢丢事情的。因为刚才喝了酒,本来胃就不是舒服。被这大风一吹,许淮瑄感觉自己现在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不行。”许淮瑄嘀咕了一句,然后快步往门口走。
“怎么?你干什么去?”范沐笙一边跟上他,一边问。
“我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东西。”许淮瑄现在憋了一肚子气。
结果刚出店门,他就看到天上直直落下一团黑色的东西,冲着他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不过还好他足够敏捷,很快就躲开了。
那团黑色的东西砸在地上,炸开了黑色带电的水花,在地面上砸了一个大窟窿。
许淮瑄不敢想这东西要是刚才没躲开砸在自己头上会是什么样……
与此同时,范沐笙从店里匆匆跑出来,看了看地上的窟窿,又看了看许淮瑄,急切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
“有没有伤到哪?”范沐笙又问。
“没。”
许淮瑄话音刚落,一抬眸,就见天上不计其数的黑色水团朝着两个人极速砸来!
范沐笙见状,拉着许淮瑄就跳离了原处。
东跳西跳的,看上去倒是像热锅上到处逃窜的蚂蚁。实际上,范沐笙的每一次落脚,都赶在黑色水团砸下来之前,然后又在水团砸下来时及时跳离。
许淮瑄被他拉着手腕躲避,感觉范沐笙的体温贴着他的手蔓延至全身,有种莫名安全感。
当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许淮瑄心想。
所以说,天花板塌也塌了,华路伤也伤了,大风也吹了,水球也砸了。
那么发动这些攻击的到底是谁呢?是墙上消失的赫拉吗……
留在许淮瑄思考之时,那个女人又说话了:“都该死!”
两个人同时抬头,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是女人,但是长得实在是有点……奇怪。
她的眼睛很圆,眉毛头发都乌黑发亮。但是她的手臂特别白,毫无血色,就像是白瓷烧制而成的一样,与肩膀的色差特别大。
同时,她穿了一身战服,鲜红的披风飘在身后,十分威严。头上戴着一个镶有花叶的冠冕。
许淮瑄问:“赫拉吗?”
“应该是,除了她,应该也没有第二种可能了。”范沐笙说,“不过,她跟刚才画像上的差距可有点大。”
其实,范沐笙刚才并没有仔细看画像,只不过匆匆扫了一眼。
但仅仅是扫了一眼,在那幅画像上的赫拉也是极其和蔼的。
而眼前这个赫拉,俨然是个战士,而且极其不协调。
就像是用不同面料和饰品拼凑、缝制出来的木偶。
虽然但是,她发动的攻击确实很强的。一发水团就能在地面上炸出一个带电的大窟窿;发动的风差点把许淮瑄吹走……
等级很高了,起码也有五级。就像范沐笙说的,比余烬幽灵强了很多很多。
来到星渊界这么一会会儿,就要对付这么个麻烦的人,B54之前说的好到底哪里好了……
赫拉是飞在两人上空的。她不经意往下一瞥,看到了许淮瑄和范沐笙。
于是立马一正身子,朝着两个人就又发了几个黑色水团。
“这是赫拉的第四技能[□□珠],通过汇聚周围的水源,发动带电的水球。这个能力虽然强,但十分依赖环境,且消耗巨大,她应该维持不了多久。”范沐笙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许淮瑄问。
“我……”范沐笙稍顿了一下,又说“之前在书上看到过。”
“哦。”许淮瑄说,“这水球为什么是黑色的?”
“说明水资源是黑色的。”范沐笙说。
“水资源?”许淮瑄想了想,突然感觉脑海里劈过一阵闪电,“阴阳海?!”
“应该是。”
如果她的这个能力依赖环境,那么就意味她用一整片阴阳海来对付两人,那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就麻烦了!
许淮瑄心里想着。
赫拉从上空嗖的一声冲了下来,眼里全是怒气,吼道:“你们为什么还不去死!”
范沐笙抬头,皱眉看了一眼,就飞速拉着许淮瑄躲到一旁。
轰——
赫拉落在地上,狠狠的砸出来一个坑。顿时,周围尘土飞扬,噼里啪啦的闪着电光。
被拉走的前一秒,许淮瑄看了范沐笙一眼。
当时,范沐笙脸上的温柔烟消云散,找不到一点痕迹,似乎是汇聚了不耐、烦躁于一脸。
而再次站住脚的时候,他又看了看范沐笙。
正常的就好像刚才的那些表情是幻觉一样。
许淮瑄:“……?”
表情管理满分。
范沐笙转头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微扬了下嘴角问:“怎么了?”
“没事。”许淮瑄撇开头,看向赫拉。
赫拉手里拿了一把长手杖,木头做的,顶上是一颗被木藤包裹起来的深蓝色宝石。里面时不时闪烁几下电光,就像包揽了整个宇宙。
还挺好看。
感觉被电一下挺疼的。
愣神间,赫拉就逼近到了跟前。
许淮瑄觉得不能再躲了,起码得使上几招,不然也太憋屈了。
不一会儿,藏在身后的左手指尖就汇聚了一些银白色光团,然后逐渐成型,变成一把闪耀着银光的刀剑。
许淮瑄将它紧紧攥在手里,往后退了几步,与赫拉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范沐笙转头看了眼藏在后面的刀剑,又不动声色的看了许淮瑄一眼,挑了下眉,没有说话,只是和许淮瑄一样,背手幻化出了几个光团。
许淮瑄一皱眉,手中握刀剑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赫拉穿了高跟鞋,但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怒气。只见她拖着手杖,缓慢跑动起来。随后速度越来越快,红披风十分飒气得飘扬在身后,直直的朝许淮瑄冲过来!
许淮瑄往后迈了一步,然后亮出了刀剑,轻闭了一下眼,然后猛的也朝赫拉跑了过去!
“嗡——!”
一道银光闪过,范沐笙拿手挡了一下眼,同时,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虽然看不见两人的具体情况,但能感觉到强烈的能量波动。
被波动起来的风也是挺大的。勇闯天涯门前的桌椅更加四仰八叉的翻在地上。
再睁眼时,就看见一个高挑的人有些茫然的站在前方。
他脚边躺着两个东西——一个上半身,一个下半身。
银刀缓缓从许淮瑄手中消散,刀尖还滴着血。他转过身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你说她几级?”
“不低于五级。”
许淮瑄指着地上的两坨东西,一句话也没说。
范沐笙吸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但看到前面的东西,又骤然睁大了眼睛。
赫拉,正在,复原!
只见地上的两半尸体,从飞溅的血肉开始,一点一点从地面剥离出来,重新凝结成完整的半边躯体。
然后,两半身体从地上缓缓漂浮起来,所有的血管都在重新生长。
慢慢的,两半身体被劈开的切面处,一条条血红纤细的血管正从中钻出来,乍一看挺恶心的。
没过多久,两半躯体就合在了一起。伤口不断愈合,赫拉原本苍白的脸逐渐红润。
范沐笙凝神看了两秒,立马反应过来。
这是和余烬幽灵十分相似的技能,[护主重生]!只不过当时余烬幽灵没有使出来而已。
这种技能的缺陷就是,一生只能使用3次,多了没有。
而好处就是,每重生一次,便会恢复到最佳状态,且攻击力防御力比先前提升15%。
这比余烬幽灵的增幅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眨眼间,赫拉就恢复了原状。原本垂着的头,正一点一点的抬起来。
配上她极不协调的皮肤颜色,就像是一个被缝补了成百上千次的破布娃娃,正被人用丝线一点一点的吊起来。
身后传来一声声骨骼的嘎嘣声,许淮瑄侧头往身后看去。
那是一张多么扭曲的脸!
两只眼睛猩红无比,脸颊上还溅着血花。赫拉十分诡异的笑着,嘴角一直咧到耳朵根,因为太大幅度的扯动,导致嘴角正被撕裂,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血。
许淮瑄一皱眉,还没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赫拉就举起了她的手杖,猛的朝许淮瑄劈下来!
“这是你刚才的回礼。”
瞬间,那枚手杖就从头顶挥舞而下,根本没有给人大脑思考的时间。
许淮瑄本能的往右迈了一步,放出防护罩。但赫拉动作实在太快,他还是被强有力的手杖击中了左肩膀。
许淮瑄那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但就是着空白的1秒,他被人护在了身后。
范沐笙站在他前面,左手垂在身旁。抬起的右手前有一枚十字架印记,从印记开始,扩散出了一个半球的防护罩,挡下了赫拉刚才的攻击。
许淮瑄看见范沐笙紧皱的眉头,突然一瞬间有些恍惚。
就好像……在许多年以前,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那也是一个身材高挑的人,不过明显要稚嫩很多。
他十分费劲的用双手召唤出防护罩,抵挡前面不知什么东西。
再然后,许淮瑄感觉被人从后面拖走了,离那个人越来越远,然后,视野逐渐模糊,直到最后,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
他又听到了梦里那个人喊:“许淮瑄!”
猛然间,许淮瑄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跳的非常快,还有种憋的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他看着范沐笙冷静的身影和向后飘着的外套,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情绪。
难过。
这种情绪没有源头,就是莫名其妙,从心底里泛上来的。
周围能量波动渐渐减弱,赫拉使用了太多高阶技能,能量濒临耗尽。
范沐笙本来想直接用[湮灭无存],但想了想,赫拉毕竟等级不低,而[湮灭无存]只是第三技能,效果并不显著。
所以,他先是使用[虚空破碎],短暂化开了赫拉的攻击,然后迅速把赫拉收到了技能器里。
同时,范沐笙左手手臂上轻微暴起了一条青筋。
他慌忙转身看许淮瑄,看见了他血流不止的肩膀。
范沐笙明显慌了一下,然后迅速为许淮瑄疗伤。
不久,许淮瑄的肩膀就差不多愈合了,但衣服上依然残留着骇人的血迹。
他见许淮瑄久久没动,便十分着急的问:“没事吧?怎么不说话?还伤到哪里了?”
许淮瑄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把刚才闯入脑海的那一段画面从脑子里移出去。
缓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范沐笙,说:“慌什么?”
“我……”范沐笙停顿了一下。
“你在自责吗?”
“你为什么要自责?”
许淮瑄的每一次提问,都像是在范沐笙心上订了一颗钉子,每一次都一针见血。
范沐笙看着他,眼皮垂落下来,没说话。
许淮瑄站起身,什么也没说,似乎也没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
其实许淮瑄说对了。范沐笙之所以自责,是因为在许淮瑄向赫拉冲上去之前,他就做好防御的准备了。
但他还是眼睁睁看着许淮瑄受伤。
华路两个人挠着头,晕晕乎乎的从店里走出来,眼神都是迷离的。
他俩看着灰扑扑的街道以及狼狈的两人,十分茫然的问:“这是咋了?”
许淮瑄:“你不记得了?”
华路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恍然:“我记得有一个娘们……哦对!一个娘们!我什么都没干,就朝她看了一眼,然后她就和疯了似的库库攻击,我还没看清她什么样呢,就两眼一黑!”
许淮瑄没说话。
范沐笙看了看跟在华路后面的那个人,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那人顿了一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范沐笙:“没有我俩,你早就死在店门口了。”
那人:“……”
那人:“高劲”
范沐笙:“你弟弟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想继续找你弟弟,我也完全不介意你跟着我们。”
高劲想了一下,说:“谁他妈跟着你们!”然后自己走了。
华路看了一眼,然后骂了一句:“嘿呦!什么狗屁态度!”
“算了,他的事情,我们插手也没用。”范沐笙说。
“他这么认定是我杀了他弟弟,就这么走了?是亲哥哥吗?”许淮瑄问。
范沐笙:“你人没事就好。”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路边的灯吱吱啦啦的亮了起来,但这一条街道都是毫无生气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这顿饭吃成这个样子。”华路低头说。
“没事,不能赖你。天晚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范沐笙说。
华路:“嗯。”
许淮瑄什么也没说,转头就往星辉大厦走。
范沐笙小跑了两步追上他,华路狂奔了几步追上他俩。
路过一个路口时,有一个东西在路灯的阴影里,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范沐笙朝它撇了一眼,眼神一冷,什么也没干,就继续往前走了。
许淮瑄的房间在39层02户,范沐笙在他隔壁的01户。
用代号开了门之后,许淮瑄就一头倒在了床上。过了两分钟,他又爬起来,到浴室简单的洗了个澡,然后眼一闭就睡着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这个床质量倒是很好,很软。躺上去就和栽在棉花里似的。被子上还有阳光的味道,好闻。
舒坦。
这个房间不算太大,但设施挺全乎。浴室甚至还做了干湿分离。不得不说,星渊界里的人生活条件还挺好的。范沐笙跟许淮瑄一样,先是洗了个澡,然后就靠在床上出神。
床头橱上有一小盆多肉,他拿起来夹在指尖,转悠着看了几眼,就关灯睡觉了。
在睡着的前一秒,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那个路灯下的不知名东西。
那是什么呢?谁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流浪?
夜深了,这一觉,许淮瑄睡得很沉。
范沐笙倒是中间醒了几次,喝了几口水。
迷迷糊糊间,范沐笙觉得有些冷。他微微睁眼看了一下,窗户没关,正往屋里嗖嗖的灌风 。
他起身走到窗户面前,把窗户关好,然后站在窗边俯视这座城市。
窗户是落地窗,很透亮,月光就很温柔的流淌进卧室,照在那盆很小很小的多肉上。
星渊界不像斯鲁特。如果现在从39楼俯视斯鲁特的话,应该是有很多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其中穿插着不计其数的废墟。总体还是很亮的。
但这里不是,这里虽然有比斯鲁特还高的建筑、比斯鲁特还优越的环境,但这里没有一户亮着灯,完完全全是黑的,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着陌生的风景,认识着陌生的人,他能一起走的人,只有许淮瑄了。
就在他转身打算再眯一会儿的时候,他听到窗户外面咚的一声。
他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咚。
什么都没有。
咚咚。
还是什么都没有。
咚咚。
……
他冷眼看着窗户,等着咚咚。
咚咚也是听话,真让他等到了。那好像是一只手,又好像是手骨头。只一瞬间,他没看很清楚,但确定是个手。
但是,这里是39楼。什么东西能爬到39楼的窗户外面然后非常有节奏的敲玻璃?
他想再等一声咚咚,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但咚咚非常不配合。
他把窗户重新打开想探头出去看看。这窗户没有纱窗,一打开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和路灯底下那个东西一个味道。
范沐笙一只手撑着窗沿,一手垂在身旁,将半边身子探出去,然后就看到了这么个东西——一个非常非常大、非常非常烂的易拉罐,正两腿抵着墙,一只手抓着墙棱,一只手打算再敲玻璃。
范沐笙冷脸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智障。
这东西已经腐烂的不成样了,长满了青苔和铁锈,从易拉罐身上长出来的手和脚也基本就剩下了白骨。
不过还是挺有礼貌的,之前敲玻璃的那只手上还戴了一个透明塑料手套,没有把血肉弄到玻璃上。
范沐笙冷冷开口道:“这么爬着,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