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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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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遇见蔡盛舟已经让顾直温意想不到了，更让他惊讶的是，蔡盛舟竟然和楚泽央是表兄弟。这让他有一种这个世界真小的感觉。
“表哥听说你也来，特意嘱咐我向你保密，给你一个惊喜。”楚泽央观察着顾直温的反应，眨了眨眼，“看来很成功。”
蔡盛舟轻咳了一声：“泽央，你去招待朋友，这边有我。”
门口走进来几个人，是前来参加聚会的客人。楚泽央伸直了腰，脸上挂着笑容走了过去。
顾直温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恰好蔡盛舟也没有走的打算，于是两人聊起来。
“学长，你什么时候去Y国？”
顾直温穿的是楚香苓朋友给他定制的那套月白色礼服，气质温润，身上的金丝和钻又增添了几分浑然天成的贵气。
蔡盛舟的视线隐晦地落在他身上。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蔡盛舟默了默，说：“我拒绝了。”
顾直温以为自己听错了：“拒绝？”
蔡盛舟点了点头。
“为什么？上次吃饭的时候，不是决定去吗？”
蔡盛舟：“我来H大工作其实没多久，想再锻炼锻炼，不急于换个新环境。毕竟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年又要出国，我也觉得折腾。况且对我来说，H大已经足够了。”
蔡盛舟都这么说了，顾直温虽然有一点为他惋惜，但尊重他的选择：“你这么优秀，在哪里都能做出一番成绩。”
“谢谢你，直温。”蔡盛舟勾了勾唇角，镜片下的眼睛深深地看过来。
眼中的情绪被镜片遮挡，旁人看不出来。
顾直温换了个话题继续和他聊着。中途，蔡盛舟收到消息，看了眼手机，随后看向窗外。
玻璃窗外正对着绿草如茵的花园，地毯般的花草地上，宋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宋回穿礼服顾直温还记得。回国后参加宴会，宋回和顾庭轩一起出现时，宋回穿的就是这套礼服。
看到屋里的俩人，宋回招招手，迎着阳光快步走来。
顾直温很惊讶：“宋回怎么会来这里？”
蔡盛舟在一边解释：“我请他来的。”
顾直温立马看了他一眼。接触到顾直温的目光，蔡盛舟自然地笑了笑，似乎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三个人的场面总是显得拥挤。顾直温觉得有点别扭，他喜欢宋回，蔡盛舟对宋回也有好感，而宋回在不久前刚向他表白——虽然是在喝醉酒的状态。
见宋回姗姗来迟，蔡盛舟说：“你要再不来，我差点儿以为你爽约了。”
宋回满脸抱歉：“路上堵车了。我自罚两杯。”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酒杯。
顾直温现在对于宋回加酒的组合有一种应激反应了。
每次宋回喝了酒，总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宋回喝醉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果宋回又要表白一次，那场面不用想象都很混乱。
但顾直温没有动。他没有立场阻止宋回喝酒，况且这酒的度数应该不至于让宋回两杯倒。
然而宋回没有自罚成功，蔡盛舟提前夺过了酒杯：“你酒量不好，别又喝醉了。”
宋回没有在意，笑了笑，说：“教授不也是。说起来，还要感谢教授帮我喝酒。”
他指的是前天在夜店那次。
然而听他说起那天的事，顾直温浑身一震，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宋回记得蔡盛舟帮他喝酒，会不会也记得他向自己表白的事情？
可是宋回表现得完全不记得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记得，为什么要装作没发生过呢？
是怕尴尬，还是后悔了？
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疑问几欲喷涌而出。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至少不能在这里，不能当着蔡盛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直温，你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蔡盛舟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回过神，见蔡盛舟打量着自己，他换上一副笑脸：“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蔡盛舟开玩笑道：“我以为宋回的到来让你不开心了。”
这话当着宋回的面说出口实在有点冒犯，据顾直温对蔡盛舟的了解，他是一个有教养的人，不会说这样让人没面子的话，哪怕是玩笑。
顾直温觉得尴尬，又有点不高兴。难道蔡盛舟没考虑宋回的感受吗？正要出声辩驳，被点到的对象却丝毫不在意，一句话转移了话题。
宋回：“顾少爷，您又失眠了吗？”
虽然没睡好只是顾总为自己出神找的借口，但也是事实。他睡眠质量本来就不高，更何况这两天有心事。
蔡盛舟听闻，皱起眉：“我以为你在国外才有这个症状，回国后也这样吗？”
顾直温点头：“没那么严重。其实也习惯了。”
对于他的话，蔡盛舟并不认同，严肃地说了很多失眠的危害。听到最后，顾直温无奈地说：“好了我知道了蔡教授，可以下课了吗？”
蔡盛舟反应过来自己职业病犯了：“不好意思直温，平常面对学生多了。”
“没关系。”顾直温说，同时又顺着他的话，好奇地问，“你和宋回相处时也这样吗？”
毕竟宋回也是他的学生。
宋回没有吭声。蔡盛舟顿了顿，说：“宋回很聪明，不需要我说太多。”
果然，宋回对于蔡盛舟来说是特别的。
然而蔡盛舟的话没有说完，接下来他又说了句莫名的话：
“但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容易生出其他的心思。不过如果不越过我的底线，这些小聪明也不失为可爱。”
蔡盛舟是在说宋回吗？
对于蔡盛舟意有所指的话，宋回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不仅神色如常，甚至还虚心问了一句：“不知道教授的底线是什么？您告诉我，以后我心里就有分寸了。”
蔡盛舟目光深沉，却没有回答。
顾直温直觉两个人似乎都在试探对方，又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左右看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气氛变得胶着。
恰好这时，蔡盛舟转头看来，对他说：“直温，站久了累不累？你没休息好，我们去沙发上坐着聊。”
宋回：“我就不去了，托教授您的福来到这里，我在附近逛逛。”
顾直温原以为蔡盛舟会坚持和宋回在一起，毕竟人是他请过来的。但宋回说完后，他没有挽留，也没有跟宋回同行，而是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宋回离开。
奇怪，蔡盛舟的状态和平时面对宋回时不一样。
况且他既然邀请宋回参加聚会，如今又让宋回一个人待着，未免冷漠了点。
顾直温没有时间想明白这个问题，楚泽央、还有其他人不间断来找他说话，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社交。好不容易寻了个间隙溜出去，在花园里晃了一圈，受不了炎热的气温，正打算原路返回，偶然瞥见鹅卵石路尽头的花房里有人。
透过玻璃房，穿梭在花草盆栽中的人影……是宋回。
原本折返的脚不禁朝花房走了过去。
花房里种了各种类型的花卉，充满花香，一半区域是阴凉的，另一半照得到阳光，温度虽然比不上空调房里凉爽，但二十多度还算适宜，比屋外好受些。
听到脚步声，花房里的人从争奇斗艳的花簇中抬起头，露出一张比花更瞩目的脸。
看到顾直温的宋回很惊讶：“您也来这里看花？”
顾直温点头。虽然他是因为看到宋回才来这里的，但这话最多只是在心里想想，他不可能说出来。
一张纸巾被一只干净的手递到眼前。
宋回：“您出汗了，擦擦吧。”
“谢谢。”顾直温虽然随身携带了纸巾，但没有拒绝宋回的好意，接了过来。
见顾直温脸上汗水有点多，宋回于是把剩下的纸巾都给了他。
擦汗的时候，宋回没有继续看花，而是站在对面看着他。这让他有些不自在，匆匆抹掉汗珠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蔷薇花上。
深红的花簇缀满花架，在阳光下就像一道烈焰瀑布，极具鲜活张扬。
顾直温忍不住走近观察。
宋回也走了过来，站在金色的阳光下、深红的蔷薇旁，笑意浅淡却鲜艳：
“相传，爱神为追赶受伤的爱人，脚底被荆棘刺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白蔷薇，才有了红色的蔷薇。您知道红蔷薇的花语吗？”
顾直温摇头。听这个传说，肯定和爱情有关。
宋回：“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宋回说的是花语，但或许是他的神色太过专注，在他说出口的瞬间，顾直温怔了一下，竟有一种错觉，仿佛宋回不是在说花语，而是在对他说。
他不敢直视面前的青年，目光下意识落向那丛热烈的蔷薇，阵阵热意涌上脸颊。
他又想到前天宋回喝醉酒吻他、向他告白的事。
要问出来吗？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这两天他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尤其到了晚上睡觉前，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想那晚的情景。
他原本想要和宋回保持距离，一方面是因为顾庭轩他们都喜欢宋回；另一方面，是他以为宋回对他没有好感。
深吸一口气，他逼自己直视宋回的眼睛：“前天晚上，你……”
他本想直奔主题，但面对宋回的目光，话语卡了一下壳。他顿了顿，问：“你怎么又和陆哲去夜店了？”
问完后就后悔了。
想问的没问出，问出口的却是一个蠢问题。
但宋回认真地回答说：“是陆少爷叫我去的，他让我一起玩游戏。结果我输了，要大冒险，只是……我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是您。”
顾直温：“我刚好和学长在吃饭。你打电话给他，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一起过来了。”
听到他的话，宋回眯眼笑了笑。
顾直温问他笑什么。宋回说：“您关心我，我很开心。”
顾直温被他笑得低下头，他抿了抿唇，终于说出了在他心里被反复嚼烂的话题：“你……还记得吗，我送你回家？”
宋回想了想：“好像有这回事。”
“那你记得在你房间，你……”
对上宋回茫然的神色，顾直温忽然泄了气。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您误会的事了？”宋回小心地问。
顾直温抬起头，眼中倒映着宋回平静温和的面容，衬得他就像一个小丑。
宋回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他，可笑地被一个冲动的吻和不作数的告白原地困住，甚至还奢望对方是认真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