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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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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鱼在顾直温左手边，宋回拿不到，顾直温于是给他夹了一片。
选完餐，吴洋已经在座位上开吃了。顾直温和宋回并排而坐，餐厅暖黄色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吴洋突然道：“别说，你们两个人脸上有一模一样的痣，这样看还挺像。顾直温，你说宋回会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面对吴洋的玩笑，顾直温只是礼貌地回：“巧合而已。”
宋回则默默用勺子搅着碗里的土豆泥，没有吭声。
吴洋笑了笑，说了几句俏皮话，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谈起今天的求婚，顾直温问吴洋：“这里的游客包下这种游艇，一般用来做什么？”
吴洋：“主要是宴会派对、旅游，还有特殊情况，就像今天的求婚。怎么，你也想在你们顾氏的度假区搞这种？”
顾直温摇头：“不合适。”
顾氏的地皮不是黄金地段，远比不上吴氏。游艇租赁不是没考虑过，但经过先前的研究考察，项目组放弃了这个选项。何况，同质化严重的情况下，和老牌的东岸度假区相比，他们没有优势。
作为未来的竞争对手，吴洋识趣地没有多问：“假期不谈工作。看到那边的人没有？”
不远处一个转角有很多人在排队等餐。身穿白衣的厨师两把铁铲舞得行云流水，点燃的白兰地升腾起半人高的火焰，不仅仅是做菜更是艺术表演。
“那是这里最出名的米其林大厨，做的铁板烧一绝。不尝尝可惜了。宋回，你去拿份过来，给顾少爷尝尝。”
听到吴洋毫不客气地使唤宋回，顾直温看了眼吴洋，吴洋却是笑而不语。
宋回倒是温顺地说了声好，起身去排队。
目睹宋回离开，顾直温放下手上的餐具：“你故意支开他的？”
吴洋抿了口威士忌，欣赏道：“不愧是顾少爷，比陆哲那个粗神经敏锐多了。”
顾直温：“有话说？”
吴洋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我想知道你和陆哲之间发生了什么。”
顾直温沉默了一会儿：“他没告诉你？”
“没有。不然我也不会纠结。”
“纠结？”
“纠结他最近到底犯什么毛病。”吴洋耸肩，“我没记错的话，他一年前出国来找过你吧？那次回国后，他总闷闷不乐的。以前跟我在一起经常提你，那之后就从没主动提到过你，像在刻意回避你的话题……”
“……后来他为宋回打架，还惊动过家里人。本来呢，我以为他喜欢宋回。但昨晚你落水之后，他……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他很焦急，喊的也是你的名字。明明宋回离他最近，他最先救的是你。”
吴洋分析了一通：“看你和宋回又有点像……很难不让人多想。”
吴洋说得委婉，顾直温却明白了，他怀疑陆哲把宋回当成了替身。
在顾直温的印象中，陆哲是一个敢爱敢恨、有话直说的人，不会屑于用这种手段。至于宋回……
不远处，那道清瘦的背影伫立于人群中，透露出一股孤独感，好像周身有无形的屏障将他与人群隔离开来。
他已经害得宋回失去了父亲，如果宋回再被当成自己的替身，对他来说该是怎样的打击？
顾直温收回视线，笑道：“我和陆哲没发生什么，宋回和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是么？”
回应他的是顾直温温和的微笑，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只是浮于表面而已。
吴洋挑了挑眉。恰好这时，宋回端着一盘铁板龙虾回来了。
“两位少爷请。”他将龙虾放到顾直温和吴洋中间。
盘里有两块比较大的肉和一块尾巴上的边角肉。吴洋不客气地夹走了其中一块大的：“这大青龙我馋很久了，先下手了，二位随意。”
盘中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块肉。
宋回垂眸：“顾少爷吃吧，我……”
话音未落，两块龙虾肉被公筷夹到了他碗里。
他不由得侧头。
顾直温平静的面容上眸光清亮：“排队辛苦。”
“您不吃？”
顾直温：“我不爱吃。”
宋回低下头：“抱歉，我不知道，早知道我不拿……”
对面响起敲桌板的声音。吴洋插嘴道：“哎哎，还有我呢。我爱吃龙虾。多谢宋助理了，你多吃点，现在不吃平时可难吃到了。”
面对吴洋略带轻视的调侃，宋回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漠：“不客气。”
用完午餐后，吴洋拉上顾直温一起打台球。
宋回不会打，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观看。
虽然在游艇上，但室内很平稳。不一会儿，啪的一声，一杆进洞。
“好球！”吴洋很捧场地喝彩，“看不出来顾少爷这么会玩儿。有人教你吗？”
顾直温：“嗯。”
吴洋：“谁？陆哲？”
“是。第一次打球他带的我。”
“怪不得！陆哲的球技可是专业的。”吴洋吹了声口哨，转头冲坐在窗边的宋回喊，“宋回，陆哲没教过你打台球吧？”
宋回端坐在沙发上，轻声说：“没有。”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始作俑者却浑然不觉，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当顾直温把最后一颗打入袋中，吴洋靠在桌边，用杆子撑着身体，已经完全陷入摆烂状态，勉强笑了一下：“你赢了。”
顾直温默默收杆：“承让。”
转头看向宋回的方向，沙发上空无一人。
吴洋咦了一声：“什么时候走的？都不说一声。”
“不玩了。”顾直温把杆放回原位。
吴洋被顾直温虐得太惨，听顾直温说不玩了，爽快应声：“行，你随意，我再打会儿。”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要么在三楼房间午休，要么像吴洋一样精力无限地玩乐。顾直温打算下楼去甲板上吹吹海风，快下楼梯的时候，忽然听到走廊前方传来琴声。
琴声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弹奏者是一个音一个音敲出来的，旋律很耳熟。
顾直温心下好奇，循着琴声找过去，来到一间琴房前。
琴房门虚掩，午后的阳光透过一整面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
一个人背对着门弹琴。
顾直温认出了宋回的背影。同时，他也听出了宋回弹的乐曲，是自己不久前才弹过的《梦中的婚礼》。
宋回的动作很生疏，一下下按着琴键，曲调支离破碎，如果不是顾直温熟悉这首曲子甚至以为是他随便弹的。
察觉到门外有人，琴声停止，弹琴的人转头看来。
被发现后，顾直温索性走了进去。
“你是第一次弹钢琴？”他问。
对于顾直温的到来，宋回有些意外。没想到在人前出丑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是。“
“会这首乐曲吗？”
“不会。”宋回很诚实，“我记着您的弹奏来的，但很多地方忘记了。”
顾直温在甲板上弹奏时，宋回记下了他弹奏时手指的轨迹，刚才是他凭借记忆复刻出来的。不过复刻的成果一言难尽。
顾直温在他身边坐下：“我教你。”
他简单弹了一小段，特意放慢了速度，弹完后说：“试试？”
“……”
他侧眸，见宋回没有动作，五指按下琴键，钢琴发出明亮的声音。
顾直温：“发什么呆？”
“没什么。”宋回低头把手放上去，按照顾直温的样子弹。弹到一半，他顿住了。
“您能再弹一遍吗？”宋回问。
顾直温又弹了一遍。把手放到琴上的时候，宋回没来得及收回手，两人的手背贴在了一起。
或许是因为开了空调的缘故，宋回的皮肤有些凉。
琴上的手很快缩了回去，宋回双手摆在大腿上，端坐于琴前，聚精会神地盯着顾直温开始弹奏的手。
顾直温弹完，让宋回再试试。
第二遍。琴声又是到中间停止。
“对不起，我太笨了。”宋回抱歉地说。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直到顾直温也不知道是第几遍的时候，宋回终于不要求他再来一遍了。顾直温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初学钢琴那段时期，无数次重复练习同一个曲调，差点儿要吐了。
宋回有模有样地弹完一段，感激道：“谢谢您。”
落地窗外，游艇行驶在大海上，海浪翻涌间，时而有几只海鸥划过，留下白色的残影。
空调房太闷，顾直温现在想出去吹风，他耐着性子说：“不用客气，你学得很快。我先……”
“您能完整地弹一遍吗？像甲板上那样。”
宋回打断了他的话，殷殷地注视着他，请求道。
顾直温：“……”
青年十分自觉地让出位置，倚在钢琴旁边，面带笑意地望过来。
顾直温只好开始弹。虽说他给宋回示范得厌倦了，但当开始弹奏后，他的身心很快沉浸在了乐曲中。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外落在他脸上，神圣柔和的光，带着点淡淡的忧伤。宋回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渐渐收了起来，呼吸不自觉变轻，深邃的目光凝望着眼前的人。
直到一曲终了，梦境息声，他恍然回神，垂眸赞叹：“很好听。”
……
与吴洋汇合后，一行三人回到了酒店。
刚踏入酒店，就遇见了陆哲。
见了面，陆哲长腿一迈，单手搭在宋回肩膀上：“走，打球去。”
吴洋惊讶：“你要教宋回打台球？”
“怎么，有意见？”陆哲瞟了他一眼，“走，一起。”
吴洋转头对顾直温：“你……”
“我不去了。”顾直温打断吴洋的话，“玩一天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们玩得开心。”
宋回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陆哲把他推到吴洋边上：“你们先走。”
宋回：“陆少爷，您不一起吗？”
“你们先走。”陆哲看着顾直温，重复了一遍。
吴洋顺势推着宋回离开。
他们走远后，走廊里只剩下顾直温和陆哲两个人。
限量版运动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廊顶明黄的灯光在脚边投下一小圈阴影。陆哲双手插兜站得笔直，神色显得漫不经心。
“顾直温，我很喜欢宋回。以前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他指的是告白的事。
听到陆哲这样说，顾直温原本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陆哲驱散其他人单独和他说话，他差点儿以为对方又要告白。
只是陆哲也喜欢宋回，那和顾庭轩不就是情敌……顾直温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陆哲说完后转身欲离开，顾直温叫住他，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陆哲的背影一顿。
“嗯。”
他没有转过来，顾直温看不到他的表情。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始终笔挺，好像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弯下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