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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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肆虐了一整夜。
一只瘦削的手扯开厚重的遮光帘，室外天色已然大亮，刺得眼睛有些睁不开，只得半眯起适应光线。快十一点，有些惊讶，他居然睡了这么久。
记事以来，每每遇到雨夜，他总辗转反侧。雨夜好眠的定律在他身上并不起效。
可昨晚好眠...心中疑虑更甚。除去那个梦境再无特别之处了，如果一定要说哪里奇怪...
这个梦太似曾相识了，深入灵魂的熟悉感，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事，不足以支撑他的猜测。
兴许真的是自己搬家太累了，窗帘被攥出了褶皱，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透过狭窄的缝隙，意外和男人对上视线。
心跳如擂，巧合吧，他怎么知道自己站在这里
不过，他的眼神这么好吗？这也看得清。
随着那道缝隙彻底消失，青年的脸庞在黑暗中隐去。
任御挑眉，他的宝贝醒了，快十一点。
还和以前一样，有他在，总是睡得安稳些。
“醒了？”
“嗯，昨夜....打扰了。”
“无碍，睡得怎么样？”听到满意的答案后才颔首，“电路问题物业已经派师傅过来了，大概还有几分钟。不过我想，还是需要你亲自处理一下，毕竟...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我不好一直越俎代庖。”尾音缠绵。
雁南忽然发现，从昨晚到现在，自己的任何行动都被提前预判，不知道该夸对方细心，还是......
“感谢，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吃顿饭，用过早饭了吗？”
“好。”开玩笑，老婆请吃饭，他就是吃过了也得说没吃啊，更何况...他确实没准备。
其实饭不饭的不重要，傻子才会放弃和老婆独处的机会。
雁南不知道对方的内心戏，邀约也确实是出于礼貌以及他自己也确实有些饿了。
而且，也没有违背任务宗旨。
雁南也就比维修师傅早几分钟踏进自家门。其实更换电线倒是小问题，比预计要快上许多，但房子许久未住人，安全起见还是让师傅全线路都检查一遍。只是这样一来，午餐时间便一拖再拖。
任御仍旧端坐在沙发处，刚刚送去的提拉米苏已经不见踪影，雁南倒也没有多想，估计一次性餐盘对方已经帮忙扔了。
“很喜欢栗子口味？”端着甜品靠近，步伐轻悄。
其实具体内容任御根本没听清，只看见翕动的嘴唇，愈发浓郁的香气不断环绕在四周。
大脑里只剩下两个字。想亲...
喉结上下滑动，面上却不显。
性情有些捉摸不定。雁南无奈，只得又重复一遍，这次男人倒是回应了。
“嗯。”喜欢，很喜欢，喜欢地要命。
同昨夜一样，对方眼神还是一直锁定在他身上。
奇怪，他脸上有东西吗？雁南曲起手指蹭过脸颊，什么都没有啊
送走维修工，真正吃上饭已经快两点了，期间雁南不是没有问过任御是否要另约时间，只是这个提议瞬间被回绝了。
一个大男人一直杵在这，战斗力强，性情又有些捉摸不定。说一点不怕肯定是假的。
雁南很少和这类人接触，尽管之前单位里那帮人大多是笑面虎，一句话里拐三个弯，但其中还是有规律可寻。而任御……
雁南不是一个妄下结论的人，过往同事的评价都只会是他接近了解任御的参考，不会是答案。
或者说，这本来就没有答案。
是非善恶曲直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与其把人套进壳子里，他更相信自己的感受。
端上清粥小菜，青年耳尖有些泛红，小声说着抱歉，他厨艺真的一般。
其实这真的怪不了他，任御坚决要吃他准备的饭菜，自己大多在食堂吃，很少下厨，想起那三个惨死的荷包蛋，雁南默哀三秒。
不过他本身对饮食便算不得上心。回忆起大学，他们F大食堂算不错的，还吸引了蛮多校外人员，几乎络绎不绝，有段时间本校生都找不到空位。即便如此，雁南还是雷打不动去北区点同一款套餐，那时室友宗旅也好奇，“这个套餐真有这么美味吗，我看你一直点这份诶。”后面和他一起吃了三天，就果断换了别的窗口。
“南南你不腻吗？这个窗口能一直开着绝对有你一份功劳。”
吃不腻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准确。于他而言，吃饭从来不是为了满足味蕾，而是保障身体机能运作，自然就没有喜不喜欢，腻不腻这类说法。选这个套餐也只是他第一次到食堂点餐时候看前一个人点了这份。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糖炒栗子是个例外，院长提过他好像自记事起就对栗子情有独钟，但究竟什么原因雁南也想不起来。
只是自己每次吃到，都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平时也吃这些吗？”男人突然出声，语气有些严肃，好像有些生气的意味。雁南分粥的手顿了下，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摇摇头，解释自己大多在单位食堂吃，最近在学着做饭。
其实任御这个问题挺突然的，总不能是自己特意克扣伙食。
但……就算是平时吃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雁南看着桌面，一碗清粥，配上几颗绿油油的青菜，还有白煮蛋。怕对方饿着，他还额外多煮了一颗蛋呢。
当然他没有再追问。
听到回复，男人神情似是缓和了些许，“厨房里还有什么食材？”
“鸡蛋。一盒全新的。”当时买了两盒，六枚装。本来想着可以吃上一段时间，但没想到自己当晚就浪费了3颗，雁南只得心里叹气，要是这里也有食堂就好了，靠他自己的话估计接下来要清粥度日了。
“等我，很快就好。”话虽如此，青年还是跟着进了厨房。
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熟练地系上围裙，“溏心还是全熟？或者炒鸡蛋也可以。”
“炒蛋？”青年想想又补充，“我昨晚试过荷包蛋，但是……”
男人颔首，“糊了？”手上动作不停，话语刚落，靠着锅沿一磕，蛋壳发出清脆的响声，任御细致地讲解每个动作要领，再抬手，漂亮的荷包蛋就落在锅中。
“试试？”雁南从任御的手中接过那枚鸡蛋，回忆起动作要领，学着男人刚才的样子。“很棒，对，就是这样。”一只大掌覆了上来，男人虚环着他，鸡蛋入锅，溅起油点，雁南作为一个初学者自然怕被溅到，惯性后退，猛然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温热。
嗯，油锅果然很烫，否则自己怎么感觉浑身都热起来了，尤其是脸。注意力愈发不集中，“该翻面了。嗯？”男人一句话把他拉入现实。
差点……差点又焦了。
好可爱，他的宝宝很容易害羞。
任御的视角恰好可以看到青年泛红的脸颊，下巴有意无意蹭上青年的发顶，青丝柔软，意外扫过喉结，惹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从昨晚开始恶补的恋爱实操指南果然有用。
荷包蛋出锅后，雁南端着餐盘逃也似的离开了厨房，餐盘与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抓起水杯猛灌一口，似乎这样就可以消除脸上的燥意，但思想却不受控，隔着围裙对方胸膛微硬的触感，温热的体温，略微粗粝的手掌……怎么越想越热了。
透明茶壶里肉眼可见下去了一大半。
任御怕自己再不制止，按这架势，他的宝宝要把自己喝水中毒了。
不顾身上围裙还没摘，端着一盘炒鸡蛋就出来了。
雁南一抬头，赶忙接过，手指无意间交叠，围裙衬得任御本就宽肩窄腰的身材愈发明显。那阵热意又冒了上来，只得借口洗手躲开。
任御低笑，嗓音微哑，数秒后才起身跟上。
明明只是挂围裙这么简单的动作，男人做起来却赏心悦目，如果出现在杂志上应该会卖断货吧，哪怕是餐厨板块，雁南忽然想起曾经身边女生们追的那些明星，好像还是眼前人更胜一筹。
原本还滚烫的粥现在温热，刚刚好可以入口。雁南夹起一筷子鸡蛋，诚恳夸赞对方的厨艺。
任御夹起最上面的荷包蛋，雁南正要提醒这是他煎的，不知道口味如何，却见男人已经一口咬下，话在嘴边也只好咽下去。“味道不错，刚刚好”。
不知如何，听到男人夸奖，雁南对自己的厨艺又多了几分信心。
一时只能听见动筷的声音。
两人无言，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
另一个是怕说出来的吓到对方，一直极力忍耐。
明明是最普通的时刻，却是任御期待已久的画面。很久以前他就会亲手为青年准备餐食，三餐四季，均是如此。青年不喜饮食，常常只是动几筷子便草草结束，说饱了，自己只好变着花样哄他吃下。
才送走任御，傍晚门又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