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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妈妈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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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巢的中枢,此时简报室里气氛凝滞而压抑。
卡塔洛提塔坐在正中央,身旁除了几个在不断闪烁信息的光屏,只剩下几个正向他汇报着战场上最新消息的军官投影。
“陛下,人类攻破了我们的第三道防线,我们部署在那里的机动师已经被全面击溃。”
卡塔洛提塔眉头紧皱,冷声发问道,“第三防线的机动师作为我们的中坚力量,怎么会连二十一个星纪时都坚持不到。”
另一道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陛下,我们调查后发现军中有人在散布谣言制造混乱。他们针对普通虫族进行言论诱导,让他们相信高级虫族早已全数撤离,留下普通虫族在前线填坑。”
另一名属下在他刚说完后便紧接了上去,“最近有多位参与平权派的高级将领都遭到暗杀或意外身亡,这让民众和军队产生了极大的恐慌。就在十个星纪时前,空降到前线最大集团军的阿格依奥斯少将,在没有经过系统的商议和研讨前,就直接把作为集团军里资历最老的宿将奥莱尔上校与他所带领的部下和人类一起轰杀。这件事现在也被有心之人宣传开来,导致前线很多普通虫族心灰意冷,他们宁愿坐在那里等死都不愿再为陛下而战!”
这位军官显然是极为愤慨,语调变得有些犀利。
“咚!——”卡塔洛提塔的一只手狠狠地敲在了桌子上,把在座的军官都震了震。
他额角的青筋微跳,那双狼一样的翠绿色眼睛逼视着刚刚愤慨陈述的军官。
“伊瑟克中将,请注意你的态度,这里可不像是伊甸园一样能让你随意发火。我之前说过不要把你对洛菲斯的不满在任何事上表现出来,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家族选个好地方当祖坟了。”
伊瑟克一下就僵往了,整个脸马上变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开始不断从额头上滚落。伊甸园是得不到虫母青睐的高级雄虫去找消遣的私密会员制俱乐部,伊瑟克曾在那里杀害过几只招待虫,本以为这事已经被压下去了,没想到陛下早就知道了。
先不说卡塔洛提塔的狠话,光是去伊甸园这件事被当众说出,就已经代表他后半生的仕途完了。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直视虫母的眼睛,目光下滑落在了对方下垂的银发上。
因为提及往事,他一下想起在伊甸园里杀害的那几只虫族,有同样的银色发色,与深浅不同的蓝色眼睛。
那段时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伊甸园里银发蓝眼的虫族变得极受追捧,而性格里再有点桀骜不驯的劲儿那就更是抢手货。
伊瑟克那日本来是因为朋友搞到了极为稀少的好货而过于兴奋,要带他去庆祝下而已。以往他从不会踏入这种性质的场所,但对方相识已久的老友,他也实在是不好扫他的兴。
但当伊瑟克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面前整齐站着的那五只招待虫时,心神却剧烈地动摇了起来。他们实在是太像那只虫了,眼睛、头发、脸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他们中每一个都带着熟悉的影子,除了都太过瘦小和娇弱,有两个和那家伙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他不由得头脑发胀,某些曾不可言说的幻想好像被再次勾了出来。朋友看他这副样子,就只是随便挑了两个带出去,留下其他得让他独自留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下。
伊瑟克像是喝醉了一样,任由着剩下的招待虫们推推搡搡地把他按在了座位里,他痴迷地盯着其中一张凑过来的脸,直到靠近了才看清其实并不是很像,只有那睫毛同样又翘又长而已。
他心里的那股欲望像被戳扁的气球,一下子漏了下去,同时感到无比的怅然若失。而那三只虫在伊甸园里被人捧惯了,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并没有理会伊瑟克低沉下去的情绪。他们继续在他身上胡乱的轻蹭着,还柔声细语的凑过去跟他讲话。
伊瑟克逐渐烦躁起来,虽然这三个招待虫长得都很漂亮,一个更比一个温柔又妩媚,但伊瑟克反而觉得他们矫揉造作的姿态恶心极了。他站起身的同时打开智环,打算给朋友留个消息后直接就走。
这时一旁的一只招待虫却开了口:“哦呀,您也认识乌米尔大人啊?”
伊瑟克也看到智环上的联络录里的名字,他猛然回头逼问道,“他也来过你们这里?”
“是的呀。”另一只也凑上来说,“乌米尔大人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还经常带着一位和我们发色瞳色相似的朋友过来玩呢。”
伊瑟克瞳孔剧震,手指不自觉地按穿了手腕上的智环,他本来只是想顺带抓住乌米尔的把柄,没想到听到了更让他在意的事。
伊瑟克一把拽住说话虫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
“乌米尔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伊瑟克的瞳孔已经扩散至了整个眼球,现在像是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那只虫明显惊了一下,但毕竟在伊甸园里也见过大场面了,他迅速反应过来,急切地回答着“乌米尔大人叫他那个朋友都是叫小法斯特林,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真名。那位大人虽然经常来,但从来没有和我们做过聊天以外的事,每次也只是带着他的朋友来…”
他还没说完,头却已经不自然地撇朝一边,伊瑟克现在已经完全癫狂了,当他听到乌米尔叫洛菲斯小法斯特林的,他的妒火已经焚烧了他的理智。
法斯特林是上任虫母的名字,也是洛菲斯的中间名,如此亲昵的称呼加上他们经常来伊甸园这种地方玩乐,其中任何一点都能引爆他,更别提这还是一起发生的。
伊瑟克顿时陷入了狂化的状态,还剩下的两只虫早已被吓得呆立在原地。当看到狂化的虫族后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伊瑟克直接撞到了墙上。
伊瑟克在发狂的状态下破坏了大量建筑物,导致了在场很多弱小的虫族伤亡,所幸朋友在第一时间叫来帮手控制住他才没造成更大的伤亡。
如果不是狂化的虫态让其他在场虫认不出他的话,伊瑟克现在早就被关进大牢里,更别提现在还能参加军事会议。
伊瑟克的思绪流转仅是一瞬,他听着卡塔洛提塔继续说“阿格依奥斯少将的行为虽然有争议,但他在此次对战中表现极好,以超低的死亡率消灭了大量的敌军。我决定把阿格依奥斯少将调到后方来守卫母巢。”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了嘈杂声音。这行为实在是过于偏心,洛菲斯作为高级将领就算是在前线也不会遇到多大危险,都这样了陛下还要把洛菲斯调到更安全的后方。
其中的一位将领在斟酌一番后还是决定开口,“洛菲斯殿下所带领的集团军是整个虫族火力资源和精英虫族最充沛的军团,可以说现在就算人类派出全部兵力去针对性进行攻击,都能抵挡住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有必要留在最前线。并且现在把洛菲斯殿下调回后方,更是会坐实军中的谣言,产生更多不必要的变数。”
卡塔洛提塔沉默着,先前听到防线溃败时,他发疯了似的不断询问着集团军的情况,即使在得到对方已成功击退人类军舰,且伤亡不大后,他却仍心神不安,甚至想直接冲到前线去亲眼看看洛菲斯的情况。
在漫长地煎熬中洛菲斯终于接通了智环,卡塔洛提塔直到看到对方只是精神力有些衰弱外,身上没有任何损伤时才放下心来。
而此时此刻,即使在刚刚才确认过对方的情况,他又开始担心起洛菲斯,毕竟在他心里洛菲斯永远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需要他的保护,由他安排好一切。
卡塔洛提塔最终还是同意将洛菲斯留在前线。在会议结束后,他仍有很多的决策要定夺,外层的下道防线已经开始岌岌可危了,他必须快速将母巢内的核心转移到别处。
虫族作为一个在宇宙中到处游荡的种族,其实并没有固定的落脚点。只是数代虫母都与人类交好,学习了人类的习性才将母巢固定在了一个极适宜虫族生存且物产丰富的巨大星球上,而现在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了。
卡塔洛提塔井井有条地规划出撤离的路线和物资转移的顺序,而整个母巢最重要的育卵巢由于太过于巨大,必须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带走,所幸现在前线还可以抵挡很久,有充足的时间用来进行撤离。
此时他放在洛菲斯身边的亲信却带来了一个极其不妙的消息。
“你说集团军遭到集火,而洛菲斯却不知所踪?!”卡塔洛提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不好的预感好像真的实现。他不愿相信地想要扑上去撕碎对方,质问他为什么用这种低端的谎话骗自己。然而他才刚站起身就像全身地力气被抽空了一般,双腿绵软无力歪倒一旁,无法撑起他那具像被掏空的躯壳。
卡塔洛提塔跌坐在地上,他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像只死去多时地美艳而凄厉的厉鬼。
他强撑着用手支着身体,开始向前爬行。他身上那层美丽的人类外皮像是根惨白的蜡烛在被人用烈火炙烤着,迅速地融化,然后不堪重负地流淌下来。在接触到地面后,变得晶莹而黏稠,像糖浆一样。在那大滩黏液之中,一只巨大的惨白色虫族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已被砸烂地全息投影器。
他的眼睛还没有恢复成虫族的复眼,以一颗颗绿色的人类眼球的形态垂挂在它额头两侧。远远望去,就像是群即将枯萎的绿植,随着白色的墙皮脱落,露出了仍然牢牢扎根于墙体的根茎。
卡塔洛提塔的背部开始出现诡异的鼓动,还没有长出外骨骼的雪白虫肉下有什么在挣扎鼓动着,直到几对尖锐的翅根刺破了那层软白的肉,带着那双透银色的翅膀一同钻出。
这只硕虫开始扇动翅膀,他要去找到洛菲斯。
但没想到他庞大的身体才刚一行动,却听见简报室那扇紧闭的大门发出了滴的响声。他心急如焚想要见到的虫,此刻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