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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镇长 ...

  •   一般的游戏会跟傻逼系统一样抹杀玩家吗?
      但这游戏会,而且系统也足够傻逼。
      陈辞兮调出自己的板面,看着刚刚出现的血条,点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了一句话——[血量根据玩家唯一弱点受害程度决定,血条清零,即为玩家彻底死亡。]
      “狗比系统。”陈辞兮骂了一句。
      血量这个东西在游戏开始之前系统都没有提,而且弱点是什么系统也没有告诉他,这就意味着,玩家很可能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血条清空,然后死亡。
      至于弱点……
      陈辞兮想着,手贱又戳了两下自己的血条。
      [嘀——]
      [血量重测中……]
      陈辞兮懵了,白依烬无语了。
      [经周密计算,玩家陈辞兮精神值动荡次数为四次,当前生命值:43。]
      陈辞兮:“……”到不用如此周密。
      “拿血条做实验?”白依烬语气一般,陈辞兮听出了点讽刺,“你可真厉害。”
      陈辞兮没敢接话,因为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他接了,接下来他就会收获一只哑巴系统。
      陈辞兮不作了,一边翻着商店一边寻思着什么叫精神值动荡。
      系统说有三次,他大概知道是哪三次,刚刚算一次,之前……
      陈辞兮手顿了一下,看着面前屏幕上的一次性的LED灯,上面的介绍是——[光能充满整间屋子,像孩子们的心里装的全都是纯洁无瑕的东西。光是世界上最无私的,最受孩子们喜欢的。]
      陈辞兮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又看了看这玩意儿的价钱,勉强接受,不过……
      一次性的,性价比一般。
      大不了再去坑一点。
      陈辞兮一咬牙,点了购买,一瞬间,亮光充满了整间屋子。
      “使用倒计时:30分钟。”白依烬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了陈辞兮一个惊天霹雳。
      “一次性还计时?”他问。
      “29分30秒。”白依烬冷漠回答。
      陈辞兮草了一声,迅速打量起整座建筑物,这里只有一层,灰白色的墙皮脱落,隐隐约约可以看出火烧的痕迹,墙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陈辞兮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棺材。
      陈辞兮蹲下身,看着被自己摆好的几张泛黄的纸,这很像一个人手绘的,线路图,,每一个目的地都注明了。
      “第一站,缘起。”
      陈辞兮伸手指着,“低洼地势,易积水……”
      他还没读完,面前的地图变得模糊了,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个人问。
      “外乡人,如果你是我,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似乎有什么人在叫。
      陈辞兮睁开眼,高大的树木把日光遮了一半,光线透过疏密不一的林窗,斑斑点点留在了他身上。
      “这哪儿?”陈辞兮看着周围。
      脚下是泥土铺成的小路,不远处伫立着零零散散的木屋,视线的最远方,一座庙堂戳破了这片寂静。
      “蝉之镇?”陈辞兮踏着湿润的土地走进了这个小镇。
      在他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外乡人,你看吧,让你的心去感受,来自蝉之镇的风土人情。”
      目之所及,镇民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陈辞兮走过去,那些人却像看不到自己一样,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
      “他们看不到你的。”白依烬出声提醒。
      “他们这是……”陈辞兮看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用小车推出了木桩,木桩被做成了十字架的形状。
      “是仪式开始之前。”白依烬接了陈辞兮的话。
      是了。
      小王子将要诞生前的准备活动。
      是征途的前奏,是信仰的余韵。
      所以,是谁铸就了蝉之镇?
      又是谁成就了此处的信仰?
      “他想让我看什么?”陈辞兮走到走到十字桩旁,看着那个年轻人拿着一把铁锹铲了几下土,平整的土地留下了痕迹,植物的根系暴露在空气中。
      陈辞兮跟在年轻人身后,一路走向庙堂。
      沿途,人们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看着年轻人,更确切地说,是看着推车上的木桩。
      什么是信仰?
      是祖祖辈辈的传承,是世世代代的荣光。
      可这里的信仰又是什么呢?他究竟属于什么呢?
      “外乡人,你在想什么?”
      “你说,信仰,到底是什么呢?”
      年轻人在离庙堂不远的地方停下,那里站着几个老人,老人身旁站着一个女孩,女孩眼里还带着些许懵懂的光,接着,他被老人牵着,一步一步走向了庙堂。
      前奏还未结束,是谁被被带入了分叉口,通往了荆棘丛生的小路。
      “他们是怎么舍得,让……”陈辞兮的目光落在女孩的背影上,他自始至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镇子里的人会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交出去。
      这一次,他又看到了什么是‘信仰。’
      “人都是自私的。”白依烬叹气,“说是为了镇子,实际上是为了自己。”
      一个为了大家的借口,一个冠冕堂皇的,可以让自己获得安宁的理由,一个看起来无私的皮囊所包裹着一个无可救药的灵魂罢了。
      “外乡人,前奏结束了。”
      “下一站,希冀。”
      巨大的水流瞬间将镇子包围。
      今年的雨季。
      到了。
      携着泥沙的水流将树木冲得歪斜,水逐渐没过了人们的双膝,涌入了原本干燥洁净的木屋。
      陈辞兮站在水中,看着人们惊慌失措地从家中跑出来,奔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片高地。
      唯一没有被水流占据的地方。
      大人身边跟着一个或者两个孩子,他们身上湿淋淋的,却都躲在大人身后。
      一个老人从人群中走出,“一年了。”他说,“上天在向我们讨要小王子了。”老人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他浑浊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孩子们。
      雨还在下,一滴一滴落在人们身上。
      陈辞兮站在人群中,感受着雨滴从身上划过,最终落入泥土。
      “谁愿献出最真诚无瑕的魂灵,将他们交于上天,以佑护我蝉之镇挺过此次灾难,获得明日安宁!”
      声音一下子从人群中炸开。
      他们都在说什么?
      他们都在应喝什么?
      是拒绝那个老人吗?
      不。
      不是。
      他们在争抢。
      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小王子的机会。
      “外乡人,你看,这就是可笑的信仰,这就是蝉之镇的荒唐。”
      “请继续看下去吧。”
      “欢迎来到终点站——归宿。”
      流水褪去,人群散开,树木凋零,泥土成沙。
      太阳的光线将大地一寸一寸照亮,火光伴着烈日,点燃了那座庙堂。
      陈辞兮依旧站在原地,枯黄的落叶擦着他的肩膀落下,没了踪迹。
      “所以,结局是什么?”他听到脚下的地面发出一阵哀鸣,柔软的黑色细丝钻除了地面,身旁的木屋穿出一阵咚咚的响声,细丝瞬间缩回了泥土之下。
      “是惩罚。”白依烬出声,“但这不是结局,而是开始。”
      “一个他认为的,崭新的开始。”
      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陈辞兮听到他说。
      “外乡人,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吗?”
      会吗?
      陈辞兮抬头,望向远处的一株仙人掌。
      烈日下,绿色格外耀眼。
      “不会。”他道,“你认为他们错了,可你做的这一切,不更是在他们错误的基础上堆叠起来的吗?”
      镇民们将孩子们送往深渊,而镇长将镇民们一同拉入了黑暗。
      眼前的一切模糊了起来,那苍老的声音笑了起来,越来越远,他说,“是啊,你说的没错,可你又说错了。”
      “我不是个好人,但这里的居民就是好人吗?”
      “蛊惑,从来都是有用的。”
      “人心,从来都是未知的。”
      镇长的声音越来越逐渐消失。
      “外乡人,小心吧,你的身边人也可能会是我这样的人啊。”
      陈辞兮看着虚空,光晕把这一切都变得不现实了起来,他站起来,笑了一下,阳光撒在他的身上,有些耀眼。
      “可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人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起码我赌的,都对了。”
      [玩家请注意,一次性道具倒计时,1分16秒。]
      手下的地图已经成了灰烬,陈辞兮靠着木棺,回了回神。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啊。”他笑了一下,“亏我一起还以为镇长是个好东西。”
      “怎么看出来的?”白依烬问他。
      “郑炎沐……”陈辞兮轻声说。
      “哥哥——”木木的声音里透着急促,他飞快地朝着陈辞兮跑过来,身后还跟着那只大肉蛾子。
      陈辞兮站起来,建筑晃了一下。
      “游戏里的房子都他妈是危房!”陈辞兮一边抱怨,一边抱起木木,快步往外跑,那只肉跟在他身后,扑棱着小翅膀,使劲地飞。
      跑出去的一瞬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不应该来这里。”
      镇长?
      陈辞兮抱着木木,又顺手把大肉蛾子收回去,看着四周。
      周围的树木都在颤动,周围的景象变了又变,直到一桩桩木屋间接矗立,一座庙堂高耸天边,脚下的泥土成了一条小径,直直地通往那个未知的地方。
      “又来?”陈辞兮牵着木木的手,感觉到木木轻轻拽了他一下,他低下头,木木正看着那不大的镇子。
      “哥哥,可以进去吗?”
      “那木木告诉哥哥,这里是哪里?”
      “蝉之镇。”木木轻声说,“很久很久以前的蝉之镇。”
      “那木木想找什么人?”陈辞兮接着问。
      木木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地望着远处,那里站着一个老人,穿着简朴的衣服,正朝他们走来。
      “木木。”陈辞兮又叫了他一声。
      木木低下头,直到老人走过来,他没有再开口。
      陈辞兮在老人站在他们面前时扯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郑镇长。”
      老人摆摆手,“叫镇长就行了,不用带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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