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中场休息 ...
-
所有幸存标志物自行离场，密密麻麻地从头顶飘过，选手们抬头看着自己千方百计找不到的标志物就这么乌压压地从天上飞走，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大了。
秦嘉南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蒋谕，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蒋谕听到自己的排名后，咚地一声躺在地上，四肢摊开成一个“大”字。参赛选手纷纷退场，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这，还有人还小跑过来看他有没有呼吸。
秦嘉南也在他旁边躺下，眼里流下两行清泪：“……我的全息游戏眼镜……没有了。”
爸爸妈妈说只要拿到第一名就给他买全息眼镜……
蒋谕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只有脑子还在勉强思考接收到的信息。
全息游戏眼镜是什么？听着好耳熟，好像是一个月前谈昼就买给他的礼物。
他轻飘飘地看了秦嘉南一眼，神色倨傲又冷漠。
退场的选手都绕着两个人形地雷走，只有一人一狗逆着人流进场。
“汪！”
一声嘹亮的狗叫传来，金光闪闪的大狗甩着四条腿啪嗒啪嗒跑过来，摇着尾巴围着蒋谕闻了闻，随后跳上他的肚子，泰山压顶一般坐下，尾巴还在扫来扫去，扬起一片灰尘
蒋谕被踩得肚子痛，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憋死。他挣扎着把狗赶下去，金毛也不生气，坐在他脑袋旁边守着，微笑，等着他的主人过来。
“蒋谕！”
沈拾安跑过来：“你怎么还没出场啊，等你半天了。”
他不经意地踢了秦嘉南一脚，把蒋谕拽起来：“走啦，明天晚上还有单兵模拟，先和我去校医院。”
蒋谕靠在他身上，准备退场，身后的秦嘉南腾地坐起来：“你也参加单兵模拟？！”
蒋谕没回头，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我一定不会再输给你了！”秦嘉南大喊。
蒋谕把沈拾安送入场后自己去了校医院躺医疗舱。他打开终端看直播，沈拾安和他的精神体配合得不能再默契，一抹金光在战场中穿梭，宛若金色闪电。
谈昼的精神体也是金黄色的。蒋谕想道。
所有人都有精神体，为什么只有他没有？蒋谕走神。
他也想要一个金色的，毛茸茸的精神体，黄色的也行，浅黄色的也行。
竞赛第一天，校医院的自助医疗舱区域就挤满了人，旁边的空置医疗舱很快被占用。蒋谕打开谈昼的对话框，想发点什么，写写删删，最后又退出来了。
“怎么又是你啊。”舱外传来闷闷的抱怨声。
岩羊跳上蒋谕的医疗舱，四只蹄子哒哒地踩了几下。
蒋谕点击舱内的“驱逐”按钮，岩羊很快被推下去了，啪嗒落在地上。
秦嘉南连上了医疗舱的公共聊天频道，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的精神体是什么？为什么比赛的时候不放出来？”
蒋谕说：“我没有精神体。”
“什么？！”
秦嘉南一跃而起，趴在外面狂敲他的医疗舱外壳：“你再说一遍？？”
“没有。”
“我不信！你胡说！你说有！”
“没有。”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秦嘉南愤怒地敲打医疗舱，医疗舱砰砰作响，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晃得蒋谕想吐。
“你说话！把你的精神体放出来！我才不信你没有精神体！”
蒋谕又点了一下“驱逐”。
秦嘉南滑坐在地，双目失神，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我不信，你肯定有精神体，你就是不想给我看……”
蒋谕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这样说明他和谈昼之间的距离并不会因为他没有精神体而变得更远。
被拒绝的秦嘉南幽幽地飘走了，躺进医疗舱，双手交叠放在小腹，死了般安静。
医疗舱再次恢复安静，蒋谕很高兴，小憩片刻就去接沈拾安了。
荒野，营地。
一轮巡逻结束，小队蹲守的变异体还是没有出现踪迹，谈昼只好先回营地休整，和队员换班。
谈昼把身上的装备卸下来，从便携冰箱里拿出营养液，咬着盖子打开终端。
算起来，今天就到小谕比赛的时候了，侦察三项在第一天比，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出结果了，不知道他成绩怎么样。
谈昼在盖子上咬出一圈牙印，拿着终端发呆。
“成绩不重要，你才刚入学，慢慢来。”
谈昼在发送键上停留片刻，又删掉了。
这么问是不是太伤自尊了？
谈昼一直在思考，翻看聊天记录看自己之前发消息的风格，连灰色角雕扑进门了都不知道。
角雕轻轻踩在猎豹的头上，用自己的羽毛逗它玩。猎豹伸出爪子去扑它的羽毛，角雕就抬起翅膀，飞到空中，猎豹起身跳到箱子上，踩着谈昼的肩膀跃至半空。
“怎么样，受伤了吗？”
“比赛顺利吗？感觉怎么样？”
好像都不太好，谈昼退出对话框。
一抬头，看见齐山雪和纪舒坐在对面伸着脖子好奇地看着他，谈昼乍一看见两张放大的脸，在椅子上扑腾一下后仰过去翻在地上。
猎豹也被角雕扇了一巴掌，从空中掉下来，趴在地上用爪子揉眼睛。
“齐队，纪舒。”谈昼迅速爬起来。
齐山雪和纪舒大笑起来。
“愁眉苦脸的看什么呢？”齐山雪笑道，“还在研究你的小孩？”
“嗯。”谈昼叹气，“青春期了，不怎么和我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齐山雪也没带过孩子，但谈昼出任务的时候总是一提起蒋谕就发愁，有时候还要问一圈那些当了父母的人怎么带小孩，一来二去的，齐山雪都有点同情他了。
“恋爱了？”
谈昼神色凝重：“或许吧，没和我说过。不过他刚刚觉醒就遇到结合热，精神力不太稳定。”
齐山雪倒没觉得有什么：“刚觉醒就是这样的，结合热不是大事，等级和精神体稳定就行。”
纪舒在旁边摸他的豹子，猎豹发出呼噜呼噜的发动机声：“你呀，就是太在意了，小孩也有小孩的事情要做，你不能全都替他做完，这个年纪想恋爱也是正常的。”
谈昼眉头稍稍舒展：“他今天刚好在比侦察三项，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纪舒笑着说：“他擅长侦察？以后来和我做同事怎么样？”
谈昼也笑：“队伍里有你在，哪还需要他？”
纪舒靠在齐山雪身上，笑眯眯的：“这话我爱听，所以他的精神体是什么？”
“是狮子，不过我还没有见过，他不肯给我看。”
齐山雪抱着枪躺在吊床上：“小孩的心思和大人的不一样，他在意的你未必在意，他觉得平常的没准在你这就是天大的事，等再长大点就好了。”
“我不觉得。”蒋谕把作战服烘干叠好，收进衣柜。
沈拾安恨铁不成钢：“连着两天这样用精神力真的会受伤的，你等级再高也是A级啊。”
蒋谕不回话，自己躲上床戴上耳塞背对着沈拾安。
沈拾安只好把金毛放出来跳到他的床上，四只厚厚的大肉垫踩在床上，踩出四个深深的爪印。
“喂！”金毛邦邦拍了蒋谕几脚。
“你明天真的不要那么拼啊，那可是A级和S级大混战，受伤了我没法和谈昼哥交代啊。”
蒋谕听见谈昼的名字，翻身坐起，抱住狗卡住狗脖子，刚刚还在微笑的金毛闭上嘴不笑了。
“他让你看着我？”
沈拾安见他不高兴了，声音顿时有点虚：“我是你的好朋友，我也担心你啊，他是你哥，担心你也很正常……”
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拾安站在床旁边，往里面躲了躲，让栏杆遮住自己的下巴，蒋谕在上铺只能看见他那双和精神体一样黑亮圆润的眼睛，眼巴巴的，很可怜。
“我参加就是为了拿名次，拿不到我也会尽力，你不要劝了。”蒋谕斟酌片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扒着上铺的栏杆，修剪过的刘海遮住光，让他的眼睛藏在浅浅的阴影中：“拾安，你不想去外勤部，但我想去，我要和谈昼一起执行任务，我想保护我的家人。虽然没有精神体，但我不觉得有什么，他们可以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还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这是沈拾安第一次听蒋谕说这么长一段话。
自觉醒以来，沈拾安从来没有考虑过未来的事，没想过毕业后去哪，也没想过要为了什么努力。他只想找机会偷偷懒，舒舒服服地度过这四年，最好再有个看得过去的成绩，毕业了去哪里都行，反正天塌了有爸妈顶着。
可他似乎忘记了，蒋谕的爸妈已经六年没有回过家了，从蒋谕有记忆开始，他们也只相处过短短的十年。
唯一留在家里的谈昼也不怎么着家，每天在前线受得伤让人不忍心去看，蒋谕应该也很着急吧。
沈拾安眼眶有些红，眼睛很快变得水润起来：“好、好吧。”
金毛翻身躺在床上露出肚皮，大尾巴一下一下地打蒋谕的腿。
蒋谕摸了摸他的狗头。
“明天记得来看我的比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中场休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