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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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是陈司。
可他并不记得自己有下那么重的手，按理说陈司最多昏迷几小时也就醒了，怎么会到情况不太好的地步？
蒋谕百思不得其解，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神似陈司的中年男哨兵大步走进来，狂躁的精神力瞬间充斥在病房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来人眼神在病房内巡视一圈，精准落在了蒋谕脸上，他面色黑沉，声音不怒自威：“我儿子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我饶不了你。”
蒋谕眼睛微微睁圆，盯着他说：“是你儿子先来招惹我的。”
对方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先来招惹你？那为什么昏迷的是我儿子，不是你？”
蒋谕抓紧身上的被子，身旁的班主任也流露出无奈的神色：“陈司父亲，请你不要这样说一个孩子。”
“希望你的孩子被人打进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你也能这么说。”他打开终端，出门接通讯了。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和蔼地说：“你大胆说，学院肯定会公正处理这件事的，不用担心。”
第二天一早，蒋谕就被叫到会议室，单兵模拟作战的颁奖仪式也推后了。
一进办公室，屋内的争吵声立刻消失，几名老师和陈司的两个父亲全部看向他。蒋谕环视一圈，走进来关上了门。
屋内一张黑色长桌，周围摆着十几把椅子，院长、陈司的家人围坐在一起。
班主任也在场，他招招手，让蒋谕坐在自己身边。
那个昨天恐吓他的陈司的哨兵父亲也在，他身边坐着一个面目柔和、身材瘦削的向导，身体一直向哨兵的方向若有若无地倾斜。
蒋谕和陈司家人面对面，几个老师坐在两拨人中间。
班主任见人还没到齐，轻声和蒋谕说：“陈司情况已经稳定很多了，你不要担心，昨天学院也讨论过这件事，我们叫了你的家长和陈司的家长来，之所以今天就让你过来，是因为陈司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他的家长爱子心切，你的家长也和我说了今天可以赶过来，我们一起把这件事说清楚，弄明白。”
谈昼也要来？
蒋谕头皮发麻，面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表情凝滞，身上忽然又冷又热，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哨兵父亲看出他的脸色变化，眼神愤怒而不屑：“叫家长了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向导眼神忧郁，心不在焉，伴侣说什么都没反应，他只在进门的时候瞟了一眼蒋谕，之后就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蒋谕没回话，一想起谈昼要来，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要提起他没有精神体的事，希望谈昼半路飞梭坏掉了，不能赶过来。
“比赛有录像。”
他垂下眼睛，声音颤抖，仿佛要哭了，班主任立刻握住他的手，对中年哨兵说：“等孩子家长来了再说吧，您先消消气。”
“今天就是谁来了都一样。”他双手抱胸，不耐烦地说，“别跟我说什么谁先谁后，你看看谁躺着谁站着？要是道歉有用我把他也打进医院给他道一百个歉行不行？”
“成年人最可贵的品质是理性和客观，希望您说话之前多加考虑。”一道沉稳冷静的年轻男声骤然出现在门口，来着穿着笔挺的西裤和衬衫，手臂上搭着外勤部统一发放的黑色外套，英俊眉毛拧起，目光如一道锋利的剑。
蒋谕唰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心跳陡然加快，面色却更加惨白。
谈昼大步走进来，坐到蒋谕旁边，带起一阵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蒋谕在中间嗅到自己熟悉的气息，右手从桌子底下伸过去，偷偷拽拽他的外套。
谈昼反手握住他的手，捏捏他的手臂，又顺着手臂握住他的肩膀拍了拍。
从神经末梢传递到心脏的暖流让蒋谕的脸缓缓回温，终于有了一丝人色。
安慰完蒋谕，谈昼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纸质报告放在桌子上，推给了面前这一对伴侣：“我去医院看过陈司的情况，他的精神海核心区发生了动荡，导致精神力紊乱昏迷，外力攻击只是其中一项诱因。”
啪！
哨兵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一个人去医院看我儿子！你还是个向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谈昼眉头越拧越紧：“我复述的是医生下的诊断证明，请你不要这么情绪化。”
他干脆直接看向他的向导：“ 陈先生，我来的路上已经看过比赛录像，是你儿子发表等级歧视言论在先，后来又试图用仿真步枪攻击蒋谕的头部，还掐了他的脖子，如果不是他拦下来，需要住院缝针的就是蒋谕了。”
陈先生的表情惶恐无措，他抿了抿干裂发白的嘴唇，两只手紧紧地抠在一起，不敢看谈昼的眼睛。
哨兵指着谈昼，高声道：“你什么意思？别想为难我老婆。”
班主任在一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您别激动。”
院长老神在在地坐在这，看着两方人马一来一回，像个观赛的吉祥物。
谈昼冷冷地看着他：“我的意思？你向蒋谕道歉，陈司痊愈后公开道歉，接受学院处罚，如果你答应，我会支付百分之五十的治疗费用。”
蒋谕眨眨眼睛，偷偷瞟谈昼。
话音落下，哨兵的脸倏地黑了：“我道歉？我有什么好道歉的，到底谁把谁送进医院了，要不要我帮你看清楚？”
谈昼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闭了闭眼睛，说道：“陈司需要专业向导参与疏导，令郎的医疗团队希望我能加入，我还没有回复。”
沉默的陈先生眼睛一亮，他激动地看向谈昼，嘴唇张合几下，才终于说出话：“您就是那个、那个医生说的谈专家吗？”
谈昼淡淡道：“只是尽一份绵薄之力。”
陈先生直起身子，眼中充满热切的光，他的身形顿时变得高大，遮住了哨兵伴侣的锋芒：“我同意您的要求，您不用付医疗费，求求您救救小司，等他醒来我就让他公开道歉，登门道歉我也愿意。”
“等等，老婆……”哨兵表情诡异，愤怒中夹杂着茫然和惊诧，一时间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陈先生怨恨地看着他，忽然抬起手抡圆了就是一个巴掌扇在哨兵脸上。
啪！
会议室安静了。
陈先生似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他的脸比挨了巴掌的老公还红，哨兵震惊地捂住自己的脸，僵在原地。
陈先生看向谈昼，结巴一下：“您看这样可以吗？”
谈昼：“……问孩子。”
陈先生又看蒋谕，蒋谕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他无措地抿住唇角，心里和脸上都火辣辣的，他看着一脸茫然的哨兵，再次出其不意扇了上去。
两巴掌之后，陈先生求助地看向谈昼二人，眼睛里带着泪光。
蒋谕心底有一股气忽然泄了，眼角抽了抽：“我接受。”
听到蒋谕的回应，陈先生快要哭出来了，他的声音颤抖，一只手抓住胸口的衣服：“您什么时候方便和我一起去看看小司？”
谈昼：“过去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处理，顺利的话下午就可以和你一起去医院。”
陈先生感激地点点头，拉着伴侣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走后，他们也该走了，可谈昼没动，蒋谕看他没动，也不明所以地坐着。
谈昼面向班主任和院长：“胡老师，院长，我要让蒋谕退学，学籍转回A大。”
院长十指交叉，双手放在桌子上，疑惑地探身：“这……”
班主任的眼神立刻在蒋谕和谈昼之间飘了飘，镜片背后的眼睛里充满和院长一样的疑惑：“您为什么突然让蒋谕退学？他的成绩和这次竞赛的表现都很好，拿了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二名，完全不存在适应不良的问题。”
谈昼凌厉的眼神落在蒋谕惨白一片的脸上：“因为他事先并没有告诉我他没有精神体，我一直以为他有，这是我的疏忽。”
“哥……”
“闭嘴。”
蒋谕的不可置信和难以接受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碧绿的眼睛里终于产生了几分急切和抗拒，他抓紧谈昼的外套：“我不退学，我就要在这里！”
院长和班主任对视一眼，班主任试探着说：“孩子的意见也很重要，毕业之后他可以选择去后勤部服役，不会一定去前线的。”
谈昼摇摇头，他坚定地抽走蒋谕手里的衣服，毫无商量的余地：“不行，当初转学的家长同意书不是我签的，是他自己伪造的。”
这……
班主任和院长又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像这种成绩很好的学生，除非是原则性问题，否则这些小事批评教育两句就算过去了，如今谈昼提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学生家长非要退学，学生又是特殊情况，学院一般不会过多干预，两方如何拉扯，就要看谁的决心大了。
忽然，谈昼站起身，走向会议室外。
“蒋谕，跟我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审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