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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好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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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千驰人还没醒盹呢就惊了一身冷汗，石小潭搂在怀里的手感很好，侧躺着腰就凹下去，方千驰把手窝在里头，再往里扣住他的小腹，能摸到一点有训练痕迹的肌肉。
此时是周日下午一点半，怀里的抱枕是不翼而飞，方千驰尚且仗着夏日多觉的迷糊劲耍赖：“怎么了哥哥……”
“现在立刻过来，拿出你本周末的作业，我监督你完成。”石小潭说道。
石小潭头都不回，只说话，做自己的事，身后安静了一瞬，接着是一阵的悉悉索索声，啪嗒啪嗒，像大型犬在身后绕圈，二十秒后方千驰拎着他的书包站到了石小潭身边。
石小潭说：“坐。”
方千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很乖坐下，凑过来亲了下他的脸颊。
石小潭有些习惯了，只是会被惹到嘟嘴，脸上还是冷冷的。方千驰来了，他就不说话了。石小潭在忙师范生技能大赛的事，正抽空写教案。此时不说话，也只是觉得方千驰作为一个高中生不至于这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
“哥哥。”方千驰说。
“可以开始了，方千驰。”石小潭说。
方千驰先把英语作业摊出来了，人又趴在桌上，从底下向上看他，改了口：“石老师，要是我能做到正确率百分之九十以上，能不能奖励我一朵小红花？”
石老师百忙抽空，伸出一根指头，戳着方千驰的脑袋把他往回推。
方千驰跟他逗着玩，憋着劲，把脑袋往回顶，非要方千驰说话。顶到眼皮底下，手搂着脖颈，又勾上去，咬着下唇亲。
“好了。”石小潭说，咬得嘴唇润润的红，眸光扫过方千驰，拍拍他脸蛋，视线绕过方千驰，盯电脑屏幕上的材料。
方千驰不动。
石小潭的脑袋从左转到右，方千驰贴得很近，太粘人，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一手带大刚成年的英俊狼崽，危险又乖巧。石小潭无奈，又笑起来，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窝窝，眼神转回来，两手捧住方千驰的脸蛋，哄道：“好了，方千驰，我答应你。”
从下午一点半起，两个人呆在一块，安静地学习、工作，石小潭其实是经常高度专注的人，但在这个下午，他好像又回到了高中的自修课堂，只不过他好像也慢慢学会怎样恋爱了。
石小潭的工作完成的早，拿了方千驰的英语作业检查。
方千驰写数学是出乎意料地条理清晰，通篇大题写下来，卷面答得漂亮又干净，修剪的干净的指甲握笔姿势很好看，答题时的侧脸不笑，很认真。
石小潭越来越觉得方千驰是一个在什么时候都有独特魅力的人。爱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石小潭的世界是很简单的，是有世俗的道德标准的，如果按照标准而言，此时此刻石小潭无论如何都应该冷静克制地走掉，把方千驰的妈妈也拉黑删除。但是石小潭还坐在这里，睡方千驰的床，穿方千驰的衣服，检查方千驰的作业，看着方千驰的侧脸发呆。
“哥哥，这是你给我留的作业，我都做了。”方千驰卖乖，把课外的英语阅读也推到他跟前。
石小潭像大梦初醒，嘴巴呆呆地张成小圆，又好快收回去，装无事发生。
方千驰笑道：“哥哥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可爱。”
石小潭不予理睬，只是说道：“有吗？”
“你记得你第一次来上课时就盯着我看吗？”方千驰说道，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做了一个戴项圈的手势，“你盯着我的脖子看，记得吗？”
石小潭不想理他，在桌子底下拿腿撞了下方千驰，红红脸蛋装认真：“好好写你的作业！”
“我不。”方千驰荡开一笔，趁虚而入，“哥哥，你先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这个要求还算合理。石小潭打开微信，把方千驰从黑名单拉出来，在方千驰面前一举：“拉出来了。”
谁想方千驰是追着找事的主：“不行，你还要给我改个备注。”
方千驰现在的备注公事公办，是“方千驰周六下午3-6”，虽说是有些无情，但石小潭现在懒得和他掰扯这些，一眼瞪，把手机锁屏了，要收起来。方千驰也不生气，只缠人，大型犬一样把抢手机当成到处都是福利的咬咬绳游戏，手机摸不到没关系的，腰要摸一下，嘴巴也亲一下。
“停。”石小潭把食指摁在他的嘴唇上，“我改。”
石小潭把“周六下午3-6”几个字删掉，留下方千驰的名字，摁了保存，当机立断地总结：“方千驰，把你单词本拿出来。”
方千驰不行，大狗扑过来，要抢过去，再删，把备注改成了腻死人的三个字：方小狗。
听上写，方小狗算是消停了。在石小潭的英语教学上，方千驰很配合，甚至有点享受。听写完，石小潭点开了电脑上的西沃白板，给方千驰上了一堂语法基础复习课。
上课时，石小潭身上那点偶尔会犯花痴呆的劲就全散了，重新变回方千驰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偶尔会散发出冷意的小石学长。
正经两个小时课，中途吃了饭，连讲课带练习全部上完，方千驰在微信里把课时费打了过去，石小潭在收东西，他说：“衣服先放你这，我穿这个走。”
方千驰委屈巴巴：“你要走？”
“明天周一，我不走明天不上课了？”石小潭被他讲得莫名其妙。
方千驰不说话了，人很大只，手张开，嘴巴微微嘟起来。石小潭拿手上的英语课本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拍不跑，像被勾了魂一样，人也依到方千驰分开的大腿间站，贴着把方千驰搂住了。
“你坐我大腿上。”方千驰嘟嘟囔囔地讲。
石小潭拍了他一下，不坐，也不躲。
方千驰把腿并在一块，搂小妹妹似的搂着他，连哄带骗要他靠进来，把脑袋埋到石小潭的肩窝里。石小潭捏住他的手，说道：“我也要上学的，方千驰。”
“下次要周六才能见到你了吗？”方千驰说道。
石小潭也不知道是谁给这家伙的自信，让他觉得每周六他还会准点出现在这给他补课。
“那以后每周六我早点开车去你学校接你可以吗？”方千驰又说。
石小潭心软了，把方千驰的手在手里揉了又揉，问道：“你平常不上晚自修吗？”
“我经常练琴，所以不上夜自修。”
“……练琴？”石小潭的声音都亮起来，尾音勾上去，毛茸茸的发尾蹭得方千驰很痒。
方千驰被他逗笑了，搂得更紧，脸蛋也蹭过去，声音压低下去，很是在勾引了：“是的，练琴，去琴房，有时候也去乐队的练习室。”
石小潭的眼神又有点飘了，想远了，他拿手摸了摸方千驰的背，站起来了，捏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方千驰送他下楼，黏黏糊糊，追在后面借口要倒垃圾，拎着今天的外卖盒子，单手撑着鞋柜换鞋。腿长、肩宽，虽然是一身小狗卡通睡衣，但居家风味，滚了浓浓熨帖的安稳的睡意，整个人散发出人夫的甜美酵母味。
“怎么了？”方千驰问。
石小潭一身笔挺的衬衫，踩皮鞋，手上就一个手机，目光向上地盯他，乖乖地回答：“没怎么。”倒是有点口不对心了。
人夫小卷毛左手插兜，右手拎垃圾，弯下腰，用背着电吉他的弧度躬背，轻轻吻住了他。
石小潭抬起眼睛，吻得润润的，说道：“方千驰，今天表现不错，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回了寝室，石小潭开门，一屋人都在，他顶着一个小红脸冷静地往里进。
王达是完全忍不住的：“小潭哥，那演出这么好看吗，你昨天都没回来！”
“你们记得我的家教学生吗，他是那个乐队的贝斯手，昨天晚上他叫我喝酒，喝多了。”石小潭腹稿打了一路，说话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手机放下，就开始找衣服准备洗澡好逃离第一审问现场。
王达已然接受了：“这小屁孩这么厉害呢！那下回我也去看看，让他给我签个名啊。”
石小潭嗯了一声，捧着脸盆拿睡衣，施施然一副当家作主的样子，讲：“让他安排。”
“但你这套衣服我可没见过啊，小潭。”谢松盈的声音从头顶上悠悠的传过来，带着浓浓的笑意。
石小潭仰头和他对视，与他一对上眼，谢松盈个人精就是好脾气又坏心眼的笑。好在一物降一物，王达是乐于和他斗嘴的。谢松盈只是逗石小潭，并不多事，两个人叽里呱啦在身后讲话，让石小潭正大光明地溜跑了。
石小潭坐在桌前擦脸护肤时，把方千驰发来的转账给退回了。
方千驰的问号很快跟过来，先发四个字“你后悔了？”，又撤回，改成可怜巴巴的：哥哥，你怎么了？
石小潭觉得好笑，狗不好当，绿茶狗更难，他端长辈做派地教训：还不睡觉？
方千驰电话打过来了，石小潭给他摁了，回了四个字：室友睡了。
绿茶狗气鼓鼓地：那你快点搬出来和我住。
石小潭知道他是话赶话，不计较，解释道：我不是你的家教了，收你钱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呢？石小潭边往脸上涂乳霜，边在心里头把这事顺了一遍。他们两个，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再把两个人的交往冠上金钱往来，多少有些奇怪。要么做师生，私底下断了；要么做朋友，你来我往很正常，方千驰高考也没有多久，课也上不了几节，没必要收了这个钱把关系弄得尴尬。
消息刚过去，石小潭的支付宝就进来一条转账，方千驰给他转了520元，备注自愿赠与。
石小潭的课时费是120元一小时，今天将将上了两个小时，合该远没有那么多的课时费。
方千驰：那你是我哥哥，我喜欢你陪着我，小石哥哥，小石学长。
石小潭笑了，指节轻轻抵着嘴唇，开了个支付宝小荷包，把520元转了进去，和自己的日常花销金额作了区分，存了起来。
总之，不收归不收、不用归不用，石小潭又坚定地认为，嗯，这个“课时费”，方千驰这样打来给他，他也是很开心的。
方千驰是只好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