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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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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探望
刘家落和医生都楞住。清洗干净伤口，敷上药，纱布绕过后背一层一层包扎好。医生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旁边的小个子。
“同学，你满脸是血去里间洗一洗吧。”
刘家落走开。医生帮袁天检查旧伤，绷带拆开手臂重新固定了一下。
“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如果骨头有移位那还需要重新接骨。”
“很严重么？”刘家落擦着脸不安地走出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没有出血不算严重。有时间最好去看看，年轻人别落下残疾了。”
俩人站在马路边上，对面就是外高的大门。
“钱我没带那么多，回头我还你。”说话底气不足。刚才他争着掏钱但一听要一百多自己傻眼了。袁天把钱包扔给他让他从里面拿出来两百块钱给了医生。
“还没找零钱呢。”他话没说完就被拉出来。
“明天还要去看你父母么。”
“嗯，下午去。我怕去多了我妈烦。”
“明天开车来载你。”
“不用，我知道怎么过去了，坐公交就行。”
袁天转过头望着他，夜色沉沉连眼眸看着也是一样的深沉幽暗。似乎真沉进去了多少星辰多少感情。
“行行，你来载我吧。”他害怕看到那眼神，妥协。
“刘家落你说话算数。”
“什么？”
“从原点开始，我们之间。”
“可，可以。”他想了一下。刚才袁天流血的画面太骇人，而且凭良心说这几天确实一直在帮他，帮他们家。
“但是只能是朋友，不可以搂搂抱抱或者亲，亲嘴。”
“你误会了。”袁天俯身抬起他低着的下巴。
“我只想你做我女朋友，别的用不着。”
“那我也不是女的。”刘家落差点又急起来。他把“你狗眼瞎啦”咽了回去。
“无所谓，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好。”
“那何佳音怎么办？”刘家落脱口而出，接着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刚刚的话可是在争风吃醋，是在跟一个女生抢男生。
“你想怎么处理，我给你一个交代。”袁天没意外很郑重地回答他。
“不用，什么交代都不用。”他慌张地摆手。“你误会了，我要回学校。”
“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在前面日报社的门口。”
“嗯，你也回去吧。”
刘家落转身穿过车流来到马路对面，回头看袁天站在路边没有跟过来。在风中在路灯的照耀下，那胸口的两片红殷殷的血渍依然醒目。他赶紧擦擦眼睛转过头跑进校园。
周末下午一点多点，刘家落早早来到城市日报社的门口坐在石头球上面等着。车子来得很准时，两点刚刚好。还是马皮开车，这次马皮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俩个人相□□点头。袁天没下车等他坐好了从副驾驶扔过来一个盒子。他接过来看是一部手机。
没等他张嘴。
“赶紧学会用，我不想每次都打给你室友。”
他刚要开口。
“不想要，等你妈病好了再还我。”
这次袁天好像有所准备，一下车马皮从后备箱抱出一盒TLNU牌子的牛奶，一个装了好多水果的袋子。水果里有哈密瓜，很重。袁天单手抓着牛奶盒子的提手再提起袋子。刘家落看不下去要帮忙分担一个，但人就没松手给他的意思。
马皮把车开走，俩个人快步上楼。少了一个人在电梯里空气变得好尴尬。
“那个你伤怎么样了？”
“没事。”
“那你胳膊呢，有没有去拍片看看。”
“不用，我也没空。”
“那你不用陪何佳音？”被顶了两句刘家落气不顺张口就来。
没等回答灯亮了电梯门打开，袁天看了他一眼提着东西径直朝病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他吓得小跑两步推门一看原来是大伯母，三叔一家四口还有村里几个婶婶来探望老妈。
屋子里大人在讨论这病房咋弄得跟洞房一样漂亮，小孩在追逐打闹着。刘家落在村里看惯了这景象，但此地是病房老妈静养的地方。朱妈妈正大笑着跟伯母还有婶婶们唠嗑，他想说点什么张嘴又忍住了。
袁天随后推门进来。这时众人好像被上了发条集体往门口看过来。
二涛婶眼明手快小跑到跟前，一手接过袁天的东西一手拉着袁天坐到沙发上。
“这孩子真高真俊啊！”二涛婶由衷地赞叹。
大伯母给袁天到了杯水：“小天啊，落仔他妈住院可麻烦你们家了。”
“对，对。”三婶子自觉地掏出香蕉给小孩一人分一支，然后也冲着袁天：“你这孩子手不方便就别乱动了，出钱又出力还买什么东西。”
看情形老妈已经把她知道的关于袁天那些点零碎都告诉众亲戚，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被无视的刘家落五味陈杂还带着点委屈。燕姐突然把一支香蕉递到他手上，他刚要感动却听到燕姐说：“还傻愣着干嘛，赶紧给小天剥支香蕉。”
袁天倒是落落大方，不多话但频频点头应和。任刘家落的婶母们握手拍肩丝毫没带出一点平常的戾气。
一下午病房里闹哄哄的，中间袁天说有事先走掉了。看老妈笑得像朵花，刘家落才一忍再忍没说什么。
五点多点的时候袁天和卷毛上来。卷毛嘴甜，婶子阿姨真年轻漂亮说了一大堆拜年话，二涛婶乐得老脸上十几年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这娃说话真好听。你说一个外国孩子中国话说这么好就算了还懂礼貌！”
刘家落正喝水，一口喷了出来。
“婶，我是中国人，就咱市的。”卷毛一点不觉得尴尬。
燕姐说等二婶子手术完咱们再来一趟。都带着孩子，现在天不早该走了。再晚县城就没有回去的车了。
卷毛拍拍手：“那个，各位婶子你们来一趟市里不容易，我们在医院对面的饭店安排了晚饭，先吃饭。我们找了一辆面包车正好大家都能坐得下，保证全都安全送到家。”
朱妈妈招手：“不用了，太麻烦。她们自己坐公交倒车就行。”
“阿姨，饭店订餐不能退，其实就是家常饭没什么。还有那车是我家的，费点油不花钱。”
话还未完，袁天已经开门招呼小朋友下楼。小孩子听说要吃饭呼啦啦全往外跑，大人也跟着出来了。
只剩大伯母站着没走欲言又止。
袁天走到刘家落跟前：“这里有事要说，我们先到外面。”
刘家落点点头跟着他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大伯母坐到床头掏出手绢，一抹脸眼泪掉了出来。
“哭啥，好好说嘛。”朱妈妈安慰她。
“想我家荟了，我想她了。”
“想就见啊，荟就在市里卖衣服呢。”
“还不是怕我们家那个老头子你大哥生气，他今年心脏不好犯过两次病。”大伯母叹了一口气。
“要说就是我大哥他有毛病。孩子的孩子都好几岁了，多大的气还消不了。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把孩子逼到什么地步。我看都是你太顺着他把他惯坏了。”
“大半辈子都这么过的还能怎么着。荟过得怎么样？”大伯母问。
朱妈妈欲言又止。
“还有小源源，那是我的亲外甥啊。这两年我想死她们娘俩了。”大伯母说着眼泪刷刷流得更凶。
“好好，我说。”朱妈妈吃力地坐起来拍拍大嫂的背。
“小荟在市里挺好，小源过两年就能上小学了。落仔在市里上高中有时候就去荟那过周末。”
“好，那就好。”大伯母站起来。
“那你还想不想再见见她们母子俩？”
“咋不想，睡觉老梦见。就是怕我们家老头子知道。”
“怕前怕后啥事也办不成，你要真想，我就给荟打个电话，你们母女俩来医院见个面。”
大伯母出了病房门看到俩个年轻人还在外面等着。她拍拍袁天的肩膀：“小伙子好人哪。”
病人有护工照顾就把袁天和刘家落都撵走吃饭。
饭店不算太大但包间够阔，菜上了二十多个盘子，还有很多孩子喜欢的甜点。最主要的是卷毛全程陪同，让一众伯母阿姨都吃的饱吃的好。临走剩下好多菜让服务员打包统统都带走。
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刘家落只好让袁天找人把婶婶伯母都送回村里。临走燕姐剔着牙胳膊从车窗里伸出来。刘家落看到她招呼自己就走到跟前。
“落仔，你这同学对你对你家真够意思，好好跟人相处听见没。”
“好，我晓得了。”刘家落低头看脚面。
马皮开车把袁天、卷毛、刘家落送到外高门口。一上车刘家落的小脸就显得不痛快。
“不好意思啊包子，这事没提前跟你打招呼。主要是我们想家里亲戚来一趟不容易，大家都高兴高兴。”
“刚才吃饭多少钱，还有车油钱多少，我给你们。”
“钱就算了，要是有诚意你就拿自己抵债好了，主动献身吧。”卷毛冲袁天挤眉弄眼。
“滚蛋。”
“好好的干嘛生气，燕姐刚怎么交代你的，我可都听见了。”
“闭嘴。”袁天喝止卷毛逗乐。
车子还是在日报社的门口停住。下车前刘家落突然有点不自然地说道：“今天还是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招待我伯母她们，谢谢你们送她们回家。”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嘛！”卷毛哈哈一笑开门。三个人都下车，卷毛摸摸鼻子。
“那个我先回去，老大你把包子安全送到校门口啊，这大半夜的坏人可多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