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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毕业季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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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结束的铃声响起，像一阵风，吹散了三年的紧张与期待。
走出考场，陆野深吸了一口气，阳光有些刺眼。他看到不远处，贺临舟正靠在树下，手里拿着两颗橘子糖，安静地等他。
“考得怎么样？”贺临舟迎上来。
“还行。”陆野嘴上淡定，眼睛里却藏不住笑意，“你呢？”
“正常发挥。”贺临舟把一颗橘子糖塞到他手里，“辛苦了，奖励。”
“谁要你的奖励。”陆野剥开糖，含在嘴里，“不过……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贺临舟笑了笑。
两人并肩走出考点，校门口人头攒动。家长们举着花束和相机，像迎接凯旋的英雄。
“你妈呢？”贺临舟问。
“她在那边。”陆野指向人群。苏晴正踮着脚张望，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
“妈！”陆野跑过去。
“小野！”苏晴一把抱住他，“考完就好，先喝点水，别中暑。”
“阿姨好。”贺临舟礼貌地打招呼。
“临舟也辛苦啦。”苏晴笑着递给他一杯绿豆汤，“你们两个都不容易。”
“谢谢阿姨。”贺临舟接过。
“回家吃饺子！”苏晴提议，“寓意‘更岁交子’，顺顺利利。”
“好！”陆野拉着贺临舟，“走，吃饺子去！”
晚上，班级群里炸开了锅。
“兄弟们，解放啦！”赵磊在群里发了一串烟花表情，“今晚王者峡谷集合！”
“我去！”陆野秒回。
“你先别激动。”贺临舟提醒他，“明天还要去学校拿毕业证，别太晚。”
“知道啦，啰嗦。”陆野嘴上嫌弃，却还是乖乖地回复赵磊，“明天再约。”
“你变了，野哥。”赵磊发了个笑哭的表情，“恋爱脑了？”
“谁恋爱脑了！”陆野当场炸毛，“你再说一遍试试！”
“行行行，我不说了。”赵磊立刻认怂，“明天毕业照，别迟到！”
“放心，我第一个到！”陆野回了个“OK”的手势。
第二天，校园里热闹非凡。同学们穿着校服，三三两两合影留念。
班主任站在走廊，看着这群孩子，眼眶有些湿润：“三年真快啊。”
“老师，我们舍不得您！”有女生红了眼眶。
“舍不得也得舍得。”班主任笑着擦干眼泪，“以后常回来看看。”
“老师，我们会的！”大家齐声回答。
操场上，陆野和贺临舟站在一起，等待拍毕业照。
“你紧张吗？”陆野问。
“不紧张。”贺临舟看了他一眼，“你呢？”
“我也不紧张。”陆野挺起胸膛，“就是有点……舍不得。”
“我也是。”贺临舟轻声说，“不过没关系，我们还会在一起。”
“嗯。”陆野点头，“我们一起去市里最好的高中。”
“一起。”贺临舟伸出手。
陆野和他击了个掌，心里像被橘子糖的甜味填满。
毕业典礼上，校长的讲话回荡在操场上空。
“孩子们，愿你们眼里有光，心中有爱，脚下有路。”
掌声如潮。随后是颁奖环节。
“数学竞赛省一等奖，市一中推荐生——贺临舟！”
全场一片欢呼。贺临舟走上台，接过证书，台下的苏晴激动得直鼓掌。
“数学竞赛省一等奖，市一中推荐生——陆野！”
陆野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也能拿到推荐资格。
“快去啊！”贺临舟推了他一把。
陆野快步上台，接过证书，与校长合影。他看向台下，与贺临舟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都笑了。
“恭喜。”回到座位，贺临舟低声说。
“你也一样。”陆野把证书紧紧抱在怀里，“我们都做到了。”
“嗯。”贺临舟点头，“接下来，我们一起去市一中。”
“一起。”陆野重复道。
典礼结束后，大家在校园里自由合影。陆野、贺临舟和赵磊站在一起，摆出搞怪的姿势。
“以后还能一起打球吗？”赵磊有些伤感。
“当然能。”陆野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去市一中，你去市二中，离得不远。周末约球。”
“好！”赵磊重新振作起来，“我会努力练球，不会输给你们！”
“那就等你。”贺临舟笑了笑。
夕阳西下，操场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三人并肩坐在看台上，分享着各自的未来计划。
“我想加入篮球队。”赵磊说。
“我想继续学数学。”贺临舟说。
“我也学数学，”陆野补充道，“但我还想试试物理和信息学。”
“那我们就一起加油。”赵磊举起饮料，“干杯！”
“干杯！”三人碰杯，笑声回荡在操场上空。
回家的路上，陆野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陆野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陆野的心猛地一跳：“爸？”
“是我。”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我在火车站。”
“你回来了？”陆野的声音有些发抖。
“嗯。”陆建东的声音里带着愧疚，“我这次不走了。”
“你在哪个站？我去接你。”陆野立刻加快了脚步。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陆建东说，“晚上见。”
挂断电话，陆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是叔叔？”贺临舟问。
“嗯。”陆野点头，“他回来了。”
“那太好了。”贺临舟笑了笑，“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陆野摇头，“这是我们家的事。不过……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贺临舟看着他，“有需要随时找我。”
“好。”陆野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
晚上，家里的灯亮得特别早。苏晴在厨房里忙碌着，桌上摆满了菜。
门铃响了。
“我去开。”陆野快步走向门口，手心微微出汗。
门开了，陆建东站在门口，比记忆中瘦了一些，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爸……”陆野轻声唤道。
“小野。”陆建东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让你和你妈担心了。”
“回来就好。”苏晴从厨房走出来，眼眶红了，“先吃饭吧。”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陆建东笨拙地夹菜，努力找话题。
“我在外地找了份稳定的工作。”他说，“以后不会再消失了。”
“我们可以慢慢聊。”苏晴温柔地说，“不急。”
陆野低头吃饭，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质问，想抱怨，但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他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爸，”他抬起头，“我考上了市一中，还拿到了推荐资格。”
“真的？”陆建东惊喜地看着他，“太好了！小野，你真有出息！”
看着父亲发自内心的笑容，陆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饭后，陆建东主动提出洗碗。苏晴在客厅里给陆野削水果。
“妈，你不生气吗？”陆野轻声问。
“生气。”苏晴点头，“但人要往前看。你爸回来了，我们就给他一次机会。”
“嗯。”陆野点头，“我也会努力，不让你担心。”
“我相信你。”苏晴摸了摸他的头，“你和临舟都是好孩子。”
“妈，我和临舟……”陆野欲言又止。
“我知道。”苏晴微微一笑，“你们是很好的朋友。等你们成年了，如果还有这样的缘分，再把彼此介绍给家人也不迟。”
陆野惊讶地看着母亲，没想到她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妈……”他有些不好意思。
“去吧，”苏晴笑着说，“去河堤走走。回来记得早点睡。”
“好。”陆野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河堤上，晚风拂面。陆野和贺临舟并肩坐在青石上，脚下是被月光照亮的水面。
“他回来了？”贺临舟问。
“嗯。”陆野点头，“看起来是认真的。”
“那就好。”贺临舟笑了笑，“你可以放心了。”
“是啊。”陆野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我们是朋友。”贺临舟看着他，“以后也会一直陪着你。”
“以后……”陆野看着远处的灯火，“我们去市一中，一起学习，一起进步。等我们成年了，再把彼此介绍给家人。”
“好。”贺临舟点头，“我们一起等那一天。”
“拉钩。”陆野伸出手。
“拉钩。”贺临舟与他十指相扣。
风吹过，带着橘子糖的甜味。两人靠在一起，安静地看着夜色。
“临舟。”陆野忽然开口，“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贺临舟问。
“怕未来会变。”陆野坦白道，“怕我们会分开。”
“不会的。”贺临舟握紧他的手，“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起面对，就不会分开。”
“嗯。”陆野点头，心里安定了许多。
几天后，录取通知书到了。市一中的红信封，醒目而庄重。
“我们被录取了！”陆野兴奋地跳了起来。
“恭喜。”贺临舟也笑了，“我们的名字在同一张名单上。”
“一起去报到，一起军训，一起上课，一起……”陆野滔滔不绝。
“一起。”贺临舟替他总结道。
“对，一起。”陆野点头，“永远一起。”
他们把通知书放在桌上，旁边是那两枚刻着“野”和“舟”的徽章，以及一叠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
这个夏天，见证了他们的成长与承诺。
“走吧。”贺临舟拿起橘子糖，“去操场打最后一场球，初中的告别赛。”
“好！”陆野抓起球，“最后一场，也要赢！”
“那就赢。”贺临舟笑了笑。
夕阳下，两个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跑向操场，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初中毕业，是终点，也是起点。
他们带着橘子糖的甜味，带着彼此的承诺，向着更远的地方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