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话假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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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这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日子，怎么就只有一天。”
“吃饱喝足好幸福，困了。”
“你们别说，这是真舒服，在市区，哪能看见这么多又亮的星星。”
夜幕已全然降临，零零碎碎散落几颗繁星，坠在大又圆的月旁。
耳边是风声，叶颤，蛙声，确实好不惬意。
林霁风吃掉江澈递来的健胃消食片，揉了揉饱胀的肚子。
碗里被特意留下的菜太多，又不舍得倒掉，给自己塞成巨人观了。
晕头小狗xox：【你是笨蛋吗，怎么能给自己吃成这样。敲打敲打.JPG】
霁风不是季风：【不能浪费，土豆烧牛腩好吃】
晕头小狗xox：【下次来家里，给你做plus加强版的，今天材料不够】
明明直线距离不过30公分，两人抱着手机，跟开了防护一般，旁所无人的啪啪打字。
大家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躺椅上，抬头望着星空，享受喧闹过后的宁静。
“咳咳，我们要不玩点游戏吧，看大家伙都快睡过去。”大好日子，这不得给我好姐妹探探底。
“可可可，玩什么，这么多人，真心话大冒险吧，惩罚就定三大杯可乐。”
这一惩罚一处，基本决定了游戏的推进度，一群人吃得就快把盘子舔了，这时候再来杯可乐，直接厕所一排鞭尸去了。
“那就来吧，大家都坐散点，这泾渭分明的，搞楚河汉界呢。”
8个男生，7个女生，各有心思，牛皮糖一样黏在一起的两人，生生被隔断，插进一个王子显和两个女生。
“来来，江哥霁风，你两先来转，今天你俩幸苦了。”
“先说好，单纯玩玩，不能过分。”
空瓶子在撒手后快速转动，动力趋势暂缓时，刺激感不亚于击鼓传花鼓点暂停。
瓶子正正好落在江澈身旁的女生身上，“大冒险。”
不等江澈问出，女孩爽朗的声音边响起。
沉思片刻，江澈朝人露出笑容，但说出来惩罚确实放太平洋，“那就去隔壁营地，找一个女孩子，问她要一杯开水。”
被点到的人望着江澈的笑，愣在座位上，一半是没想到江澈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一半是刚刚的笑，实在是好看。
俗点的话形容，真有种春风化雨的爽感，当他朝着自己展开笑容时。
“好。”
营地间不过百米距离，众人眼观六路，在人混入人群后，唏嘘声顿起，“哟哟哟，江哥，这么怜香惜玉啊，这让我们等下怎么好意思。”
“就是就是，可是戚桃我们班数一数二的美女。”
女孩们也跟着笑意盈盈，谁看不出来，阿戚本就对江澈不同，这下的特殊照顾，更让大家有了拉郎配的冲动。
“滚蛋滚蛋，我一视同仁，人家女生，你还想玩多大。”
滚烫的热茶被端起，飘起的雾气中，江澈从飘荡的茶梗中妄想斜对角的林霁风。
好得很，没啥表情。
嘶，好烫。
来来回回十多把，众人都快把隔壁营地的物资耗光了。
每个人都藏着自己那点小心思，想被点破，但又害怕被点破，一晚上下来愣是没有一个人肯选真心话。
这边王子显已经亲完当晚的第三个人了，瓶子颤颤悠悠停在林霁风与江虞中间。
“诶诶诶！这可要两个人一起来，霁风和江虞都得玩。”
“大冒险吧，我给大家跳个舞怎么样。”
音乐缓缓流淌而出，音符带着情绪涌入高潮，续趋于平静。
完全看不出这小小的身板，又如此强大的力量。
点翻、云里、双飞燕，一次次滞空的身影，让人停却呼吸瞩目观看。
“呼呼呼——”
谢幕姿势完毕，江虞急喘着向大家致谢，“太久没练了，献丑了。”
不得不说，女孩全神贯注于舞蹈，跟随音乐舞动的样子，像极了空中翱翔的鸿雁，无拘无束，恣意张扬。
眼底闪烁的光亮，是十七八岁昂扬的青春。
“小风，你就……”
“真心话。”
王子显理所当然以为，一晚下来，都会是大冒险，命令还没说出，被林霁风截断的话头，让众人都跟着兴奋起来。
但兴奋归兴奋，愣是没一人开口，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四人组是因为太过熟悉，觉得没必要，剩下的却是不知从何发问。
气氛一度坠入冰点。
“我来。”戚桃拍开江虞抓着她的手，使了个眼色。
“对不起啊林班，我就是纯属好奇而已，莫怪莫怪。”
“没事，你问。”
太阳退去后的半山腰，温度一并被带走，热腾腾的茶水也成了配角，只能握在手中把玩。
“有喜欢的人吗。”
“嘶——”
不只是谁先发出一声倒吸，一晚上了，终于有点八卦可以听听了。
一秒、两秒、一分钟。
气氛回到最初，没人敢大喘气，林霁风并无正面回复，我这被壁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哈哈哈，没关系，可以喝可乐……”
气氛实在是尴尬，一向心大的王子显都显得有点坐立不安，开始出来救场。
“有。”
不算响亮，一如往常平静的声音响在众人间。
“乐…啊？？？”
开瓶的汽水从手中掉落，直接喷了个天女散花。
轰，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
炸的人四仰八叉。
闻者震惊，说者亦波澜。
林霁风压制住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抬头状似不经意的偷瞄江澈。
很显然，对方也没想到自己会回答，跟众人一样，僵愣在原地。
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江澈眼里亮起了许久未见的机灵。
眼尾带笑，单边眉向上挑了挑，坏笑着露出虎牙，一副明知故问逗弄人的模样。
嘴形明明晃晃的问：“谁啊。”
“哦～谁啊？是我们班的吗？”
无声的询问，同一时间被清亮的女声问出。
明明山风已至，自己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追问，林霁风仍旧是热意上涌，耳朵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多了一层薄红。
不太礼貌的询问，苏玄听得直皱眉，及时开口制止，“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转瓶子下一场。”
“好吧，没关系。”女孩也不恼，得体的笑了下，伸手去转桌前的瓶子。
人前的追问被苏玄遏制，人后某人的坏心思却热水沸腾一样咕咚起泡。
“我怎么不知道。”看着林霁风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和耳尖那若有似无的红，江澈嘴角越咧越大，眼底的坏看的人直痒痒。
好嘛，玩脱了，小猫炸毛不看他了。
真可爱。
“诶诶，祖宗回神了，发呆笑什么呢。”
眼前人慌乱的小动作被阻隔，“啧。”
“别啧了，我替你选，来个才艺，大家伙都累了，咱今天就算结束了。”
场上三三两两扎堆，稀稀拉拉的聊天声完全不像是累了的模样。
王子显背对众人，朝江澈使了个眼色。
很显然，林霁风的回答掀起了轩然大波，让两人一起惩罚的自己，不亚于将好友架在火上烤。
女孩们羞红脸偷偷望林霁风那看的眼神，落入江澈眼中，起身拿起店家装饰用的吉他，毫不怯场的走向台中央。
“那就唱个歌吧。”
轻扫拨弦，将人们的思绪收拢。
冗长前奏被掠去，单刀直入，
似那迫不及待卸出的少年心事，给予明确回应。
少年明亮嗓音中，拖带着一点沙哑，将情绪缓缓道来。
“总以为谜一般难懂的我
在你了解了以后
其实也没什么
……
我猜着你的心
要再一次确定
遥远的距离都是因为太过聪明
要猜着你的心
要再一次确定
混乱的思绪都是因为
太想靠近你”
模糊的歌词，直白的眼神，带笑的脸，温柔的眼神。
吉他声配合着少年纯粹的情感，回应着山林中回荡的坦诚。
太明显了，你俩真是的。
苏玄的嘴角止不住抽了抽，偏还有个烦人的傻子往身旁拱。
王子显欲盖弥彰的压低声音，“不是我说，江澈这眼神，看得我都腻死了，他两人啥情况。”
“霁风也是，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他六根清净，看破红尘，高冷嫡仙不沾凡尘一人呢。”
终于看出来啦。
抬起的手还没及拍上肩，气死人的话又接着传来。
“哇塞哇塞，不是吧，太不够哥们了，他两个人就都有对象了？！兄弟我都没着落呢，苏算算，你得帮帮我。”
叭叭叭说个没听，苏玄甚至能看到空中自由落体的口水沫沫，一个手糊住脸，苏玄一把将他推开，嫌弃的往他身上擦掌心沾上的口水，翻了个白眼。
没脑就是没脑，懒得喷。
话筒穿出的声音，在电流加持下，显得微微暗哑，灯光打在手抱吉他，温柔吟唱的少年身上，显得熠熠生辉。
林霁风怔愣地站在台下，沉默的与台上人对视。
原来他不止会钢琴，唱歌也这么好听。
眼神落在身上，炙热到快把人灼伤。
林霁风不偏不倚，如同入定般就这么与他对视完一整首。如潮掌声响起时，如梦初醒般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
真好，
他懂。
懂那些未宣之于口的情话，
懂那般热闹中安静的注视，
懂那无数晚安中包含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