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对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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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靠得很近，怎么会听不清。
林霁风面露困惑，而靠在椅背上的人没个正型，显然打定了他会再重复一遍。
没办法了，林霁风只好倾身靠近。
包厢内的一切设施，都显得很有质感，在请客这种事上，江澈从未手软过。
绵软高弹的沙发，支撑不住突如其来的重量，撑在沙发上的手，毫无准备的下陷，重心瞬间偏移往前靠，身子一歪，整个人差点栽进江澈怀中。
紧急截停的姿势很危险，两个人的脸相距不过二三十公分，脸上的绒毛似乎都在被对方的呼吸扫过。
近距离下，林霁风直视的唯有江澈那双勾人的眼。
原来他眼球下方的小痣不完全是圆的，笑起来的眼睛，眼尾下压，弯弯的，好神奇。
不对不对，我在干嘛。
林霁风偏头靠近江澈耳朵，“我说！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他承认，存在泄愤和欲盖弥彰意思，因此一点音量都没收着。
两人靠得极近，江澈长臂一展，直直搭在林霁风椅子后背的手，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人牢牢圈入怀中。
顺着喉管流到一半的果汁，被强大的咳嗽重新带出，林梵天瞪大眼睛望着两人的方向，视线的错位下，两人的姿势仿佛想藏在无人在意的黑暗中接吻一般。
“咳咳咳咳咳咳。”
“喝慢点，这么着急干啥。”单手继续回复消息，苏玄抽空伸手帮林梵天拍背顺气。
对面的部长还在滔滔不绝的辩解失误，这头手里的手机就易了主。
“算算！你看他两，老天，这是瞒着我们开倍速了吗。”
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哦，确实很黏糊，习惯了，这眼神，林霁风你小心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下。
“哦。没亲上，错位而已。”
“不好玩，林小厚，我想回家了。”
明明前那一刻，还是猎人望向猎物时志在必得的神情，下一刻，却软化成翻出肚皮毛等撸的大金毛，眼神湿漉漉的，看着还怪可怜的模样。
“你来的好晚，我都快无聊死了。”
林霁风“抱歉，来的路上实在花了点时间。”其实是嫌蛋糕不够好看，重新做了一个。
“那你，”
一群人似乎终于想起了今天的主角是谁，一窝蜂就涌了过来，江澈无奈的被架着往前走，重新回到人潮中心。
被推搡着在戚桃身旁坐下，读着秒般，下一刻关键词的前奏就在包厢里响起。
女孩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故事感娓娓道来。
不知何时，包厢里杂乱的声音都已清零，有意无意的都在细细跟唱。
“很想告诉你，最赤裸的感情，却又忘词......
有一种踏实，是你心中有我名字。”
毫无预兆的，茶几下的手被坚硬的麦克风抵住，戚桃在歌词中包含深切的望向江澈。
只可惜，封口的蚌壳是不能被轻易撬开的，江澈礼貌地朝他笑笑，将两人的位置再次拉远。
一个礼貌的拒绝信号。
“你藏在歌词，代表的意思，是专有名词。”
尾音微颤，释怀般的笑。
那个专属名词，就让他藏在那个夏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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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来一个！”
“江澈！”
不知是哪个捣蛋鬼混在人堆里起哄，一堆人又重新簇拥着江澈走向立麦初。
“江澈！”“江澈！”“来一个！”
江澈抬起双指，轻轻敲打了眼前的麦克两下，众人有眼色的安静下来。
手机里的歌单快速滚动，一出溜的苦情歌，emo的没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台底下又重新热闹起来，全然忘记了被架上十字架的江澈。
茶几上划拳正划得火热，“诶嘿，来来来，喝喝喝，都别给我赖！”
“咳咳。”细微的清嗓声通过麦克风传遍角落，不对劲，这个前奏一百有一万分的不对劲。
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牙疼，还是吃错药了。
“看着对视上的眼眸
在某刻的停留
如果有个适当理由
我们能不能牵手”
歌词直白大胆，诉说着未曾言明的甜蜜爱意。拎上台面的“苦恼”，莫名带有些许娇嗔。
状似不经意般，眼神扫过台下众人，眸光却直直落在某人身上。
甜甜的旋律随着强烈的鼓点奏出，似是落下某人暗恋的心动。
江澈坐在高脚椅上，单手抚着立麦，低下头望着屏幕里的歌词，似诉说爱意一般，将歌词低低道出。
上扬的尾调，将少年清亮的音色添色的勾人。
“我在一步一步试探你的心
说着不找边际的话题
指尖不经意的靠近
期待你到回应”
手机页面早已不再停留于歌词页，头顶弹出的一条条错位信息，勾起人笑意。
江澈带着笑意的死死望着呆愣愣的某人。
笨蛋，听懂了吗。
单脚架在茶几上，牌掐在手里将落不落，保持着一个极度滑稽的姿势，僵在那里，“我x，这小子夹成钳子了，笑得这么恶心，唱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几个人不敢闹了，在椅子上乖乖做好，连江渔都止不住往戚桃身上瞟“桃子？”
戚桃苦笑着摇了摇头，灯光闪过的瞬间，眼尾不知何时落下鲜红的眼影。
晕头小狗xox：【hello？林小厚，你是被人贩子抓走了吗？需要赎金吗？千万不要撕票，多少我都出。】
引用，【已撕票，双雪两份超大份芋圆椰汁西米露复活。】，发送。
晕头小狗xox：【顺带把走我吧，我俩死一起，顺带埋一块吧，谢谢你，绑匪凶手。】
引用，【复活卷超前消费，请赎金尽快下发。】，发送。
两人屏幕上白花花的一片，被林霁风一条条引用回复，两人的对话跨越时差，回到同一频率上。
无聊的碎碎念一一得到回应。
你的幼稚，有人懂。
“我在一步一步试探你的心
说着不找边际的话题......"
耳旁的歌词如有实质，林霁风指尖微顿，抬头正好迎上江澈带笑的神情。
缺失的眼镜，成了此时最好的保护网，欲盖弥彰的将人影模糊，又留有遐想。
这个方位有好多人，他不是在看我。
呆了有大半小时，这个包厢里的一切好像突然变得好玩了起来。
眼珠子晃了大半个房间，就是不再落在台上，看多一眼就要长针眼似得。
手中虚虚握着的手机，突然间震了震。
“抬头。”
“笨蛋。”
音箱里的人声平稳，毫无预兆的，
锁屏界面跳出两条信息。
屏幕的光亮瞬息，但林霁风仍旧坐贼心虚，啪一下将手机反扣在膝盖上。
你才笨蛋。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江澈也不多留，大跨步走回原位。
只不过并非长沙发中心，而是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好啊，一会功夫，小蜗牛已经把自己包起来了。
拿起化冰的玻璃杯，干涩的嗓子得到了滋润，江澈瞟了又瞟，还是忍不住开口逗弄“很冷吗，怎么把围巾戴上了。”
林霁风脖子又往下缩了缩，试图挡住自己通红的脸，“喝了冰饮料，有点冷。”
小骗子，耳朵尖尖都红透了。
“哟哟哟，江哥~刚咋回事啊，好事将近了，还是已成了。”一群人贱兮兮的，阴阳怪气开口调侃。
这小子，从开学初就桃花纷飞，处处留情不自知，但偏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腻歪歪的状态，绝对有问题。
“是啊，嫂子不带出来给哥几个看看。”
捻着杯子轻放下，跟林霁风的贴在一起，面对调笑，江澈也不回答，笑着挑了挑眉，重新抻长胳膊，靠回沙发椅背。
“我擦，哥们，你来真的啊，谁啊。”
玩笑归玩笑，正主下场认证那可又是一大新闻，个个跟嗅到肉骨头的饿狼，往里扑。
“笑屁啊，说啊，漂亮吗？啥时候的事。”
又缩，脖子都要没了。
嘴角扯得更开，尖尖的小虎牙往外透了口气。
“别乱喊。”凑到眼前的寸头被一把拍开。
众人以为又没戏了，江澈朝装死的某人瞟去一眼。
张口缓缓道来，“现在还不是。”
声音不大，但整个房间都轰动了。
"擦擦擦，你不够意思，说好孤寡一辈子，转眼就开始老婆孩子热炕头。"
“霁风，你跟江澈玩这么好，你知道是谁吗？”
此时的林霁风，大半脸已全然埋进暖和的羊绒围巾里，热气熏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啊，啊，我，我不知道啊。"
好热，果汁，我的果汁呢。
顺手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杯子，猛灌一大口。
“咳咳咳。”
甜甜的味道并未如期而至，相反辛辣带苦的液体一路烧着往下燃，难受得人直咳嗽。
手里剩下一口的杯子被拎走，一瓶不合时宜的牛奶被塞进手中。
江澈“小朋友不准喝，还有这是我的杯子。”
就着同一方向，江澈仰头将液体喝完，前倾搁下杯子，挡住众人视线。
“行了，散了。”
“没追到，还在追。”
“追到了就藏起来，很漂亮就对了。”
房间灯本就不亮，也仅仅是能够视物的程度。
身前的江澈又将大半光源挡住，脸上投下虚虚的暗影，被困住的小片天地成了遮羞的安全区。
酒精从胃里一路上反，烧的整个人软绵绵。
手里还傻傻的握着那只牛奶，嘴唇接触杯檐下压的触感还历历在目。
看起来软软的。
！
唰一下，江澈直觉身旁有股小风起，屁股低下的位置轻弹了下。
围巾已被死死拉上脑门，剩下静电炸毛的头发高高翘起。
当视线被遮挡，剩下的四感就会被无限放大。
音乐声、划拳声、哄笑声仍在继续，鼻子里除了家里洗衣液的味道，还混上呼吸中带出的陌生气息。
咚——
错乱的心跳，填补上心动那瞬的错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