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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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翘的发丝扎得有点痒，脖颈处埋进来一只脑袋，身高差带来了天然优势，林霁风只需微抬头，便可嗅到耳后跟脖子的连接处。
血管在皮肤下跳动，呼吸若有似无扫过泛起一丝痒意，又似即似离让人抓不住。
江澈瞬间意识到衣衫下那肌肉变得僵直，胸锁乳突肌拉紧快到崩掉，向前互住人的手也慌乱得不知道该往哪放。
这家伙，怎么回事。
胸肩相触，强稳有力的心跳瞬时变得慌乱不堪，盖过台上轰鸣鼓点，一下下震入林霁风身体，心跳同频瞬间，惊醒了梦中人。
眼神中毫无落点的迷离开始退散，眼前只剩下黑从从的发尾和不断侵入呼吸的体香，想要让人更加靠近。
“谢谢大家！”
台上音乐顿收，林霁风恍然回神。
想要转身往颈窝处埋得更深，躲避这尴尬的时刻，又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无法继续。
“咳，内个，咳咳咳，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挺好看的。”
拙劣的话题，拉开两人距离，却又拉近两人的心。
“这个？”
江澈低下头，侧脸将左耳上的耳钉漏出，双侧耳钉，底下是个简单素圈，上面是个不太扎眼的黑钻。
摸了摸耳垂，江澈眼睛望向台上那片黑暗，似是在回忆。
“初中毕业那年打的，我爸硬是要给我带回苏市，吵了一架，年纪小，叛逆的劲一下上来，就跑去穿孔店了，挺傻吧。”
“疼吗？”
手触上薄薄的耳垂，林霁风也不敢使劲，眼里并没有江澈所期望的调笑，反而满是心疼。
“不傻，很帅。”
“要是有人心疼，那就疼咯”
又来了，又是这么个吊儿郎当样。
林霁风也不惯着，轻掐着他没什么肉的耳垂，拧了一下，瘪了瘪嘴，转过身去，不再理人。
【想见你只想见你
未来过去
我只想见你】
肩头上一重，调整过来的江澈又恢复了平日里懒耷耷的模样。
“好嘛，真的不痛啦。别生气嘛，不这么说话了。”下次还敢，不禁逗，真可爱。
【穿越了千个万个，
时间线里，
人海里相遇
……】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我爸呢，他要是不带我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了”
“哼哼。”
鼻腔里拱出来两声几不可闻的气声，若不是靠得近，江澈几乎没办法捕捉到这堪称撒娇的语气。
“太吵了，我听不见。”
21:49分，
台上歌手落下最后一个尾调，台上灯光瞬息，黑暗顿时覆盖整个场馆。
林霁风呼吸一滞，肩上的重量随着眼前的黑暗一起消失，周围的人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往前挤。
不安感瞬间占据感官，
“江澈。”
“我在。”
“啊—— ——”
人潮在不断向前涌，江澈稳稳将他护住。
手心被挠了挠，灯光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起。
“喜欢你。”
“小随！小随！小随！”
淹没在人潮声中的话语，黑暗下，一字一句珍重的唇语。
砰——
砰——
砰——
林霁风觉得，过度兴奋的交感神经，让自己下一秒就要紧张得吐出来了。
“你说…咳…”声音变调得特别陌生，江澈却笑得更开了。
“……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没听见就算了。”
“……哦，我也没这么想知道。”
嘴唇紧抿生怕泄出一丝冲动，耳尖处的红被射灯映得五彩斑斓。
相贴的身后，是两颗比当事人还激动的心。
“呜呜呜呜，帅哥都是内部消化的。”
两个人死死抱在一起，用力得掐在一起的手都在抖。
“啊啊啊啊啊啊，我都听见了，他能听不见吗，你看那个清清秀秀的小哥哥，耳朵尖红得要滴血了。”
不能靠这么近。
林霁风脚下默默挪着，试图拉远两人的距离。
江澈无奈叹了口气，重新绕回他身后，重新挡住激动的人群，环住肩膀，将人往后拉。
“下次，下次再跟你说，现在不太好。”
起码不应该在这种随意的时间说。
整场演出，三个小时整，散场时已近十二点点。
气氛过于火热，两人中场实在受不了了，半道跑回二楼躲懒。
“你好，要一杯长岛冰茶。”林霁风在吧台抬手示意。
酒保小哥挑眉望着穿着一身干净的林霁风。
“不喝这个，给他一杯柠檬水就行，谢谢。”
台前的高脚凳正好虚空两张，从肉饼堆里挤出来的两人此刻都显得有些许狼狈。
长时间的站立，和拥挤的人群，江澈半梳上去的头发，凌乱的坠落几根发丝。
“为什么不能喝，不就是个冰红茶吗。”
江澈也不多说，拿出手机快速搜索，一把将亮眼的手机频幕推到林霁风跟前。
手指敲击杯壁发出闷击声，沾上壁延的水珠，滑溜溜的。
江澈好整以暇的望着林霁风愈发凝重的神色，最后啪一下，把手机倒扣，一口灌完余下的柠檬水。
“给我捡到了，我就一把拖回家。”
调笑的对上林霁风转过来的脸。
“关、起、来。”
“我…我去趟厕所。”
慌乱下逃避四串真的很丢面，但林霁风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江澈今晚如此横冲直撞。
冰凉的水褪去了不少温度，前额的刘海被水沾湿，跟着脸上的水珠往下滴。
林霁风手撑台面，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出来五分钟了，脸上的颜色一点没下去。
随意扫了扫额前的水，手向下摸上口袋。
糟糕忘记带手机了。
临时厕所的隔音效果一般，外面喧闹的人群声与音乐声不带削弱的传来。
转身绕过隔墙，猛的得又躲回去。
笨蛋，躲什么。
“帅哥？”
眼里盯着的露出的半个鞋子被凑上前的女生挡住，张扬的眼妆搭配着不羁的性格。
“认识一下，不吃亏。”
“不了，不太方便。”
“那你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也行，姐姐最喜欢和乖乖仔玩了。”
女孩一点不掩饰眼里玩味的笑，前后笑着跟同伴使了使眼色。
哄笑声就地而起。
“他有对象了。”不会等太久。
声音不大，但坚定的语气传到了每个人耳里。
明明环境这么吵杂，林霁风也不知自己为何能讲两三米开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也顾不得墙壁脏不脏了，探着个小脑瓜就往外看。
“你这人，长得是真帅，但咋老发呆不理人，看啥呢这么好看。”
过道里人流来来往往，江澈就这么被几人堵在墙边，围绕在吞云吐雾的二手烟中。
也不知道哪来的滤镜，林霁风总觉得duang大一个的人，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不行，那就你来，这么帅的脸，别浪费呀。“
江澈望着越挤越出来的黑色小呆毛，被萌的想笑，可惜这边又还在死缠烂打。
“姐姐很漂亮，可是不太好意思。”
“我有喜欢的人了，可难追了，可不能被人跑了，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嗯？小呆毛去哪了。
“抱歉抱歉，借过借过。”
“跑！”
来来往往到处是人，跑起来根本快不到哪里去，两人磕磕碰碰的道歉往前跑。
明明就没有人追出来，但感受着手腕上温凉的抓握感，江澈反而顺着手心向下，成为开道的人，一路拽着林霁风往外跑。
直到拐出街口才逐渐停下脚步。
慌不择路左拐右拐的可劲往小巷跑，这个时间点，路上剩下的，也就只有被两人粗喘声、脚步声吓醒的流浪小猫。
“刚刚，都听见了？”
江澈没有回头，一步步带着人穿梭在这昏暗的城市一角。
“嗯。”
“不反驳吗？”
没有指明，但大家都知道再说什么。
“嗯。”
身后人，跟个小哑巴一样，不反驳也不质问，乖乖的跟着人走，问一句答一句。
两人逃跑时握住的手腕，此时还未分开。
闷热空气里的极速狂奔，不免让皮肤上沾了点湿意。
两人都没有主动提出撒手的请求，虽然心理不愿，但不免想起林霁风爱干净的性子。
鞋底落在青石板处，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安静无人的巷道走了有一会，前方终于拐进较为宽敞的弄堂里。
明暗交界的一瞬间，手底下握着的手腕一翻，搭上自己腕骨，五指顺势往下，两人指节就这么轻轻搭在一起，指尖交错。
良久没说话的人，随着动作，开口了。
“不难的。”
【……很难追，别给跑了……】
脱身时，带着借口说出的话重新在脑海中重现。
说者有心，而听者恰好有意。
一明一暗，相牵的手隐在黑暗中。
掌中比自己略大的手指蜷了蜷，两人纠缠指尖彻底脱离。
“江…”
漂浮的空气还未来得及穿过，略带颤意的修长长指节，坚定扣住手指。
“澈…”
不同于自己留有余地的试探，五指被紧紧锁于另一人手中，共享掌心的温度与错乱的心跳。
江澈使了点劲，将林霁风从黑暗中拉出，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咳，我们回家吧，要下雨了。”
手上的劲一点没卸，也不敢转头，直愣愣的牵着人向前走。
骗人，天上连片云都没有。
手好烫。
林小厚：【到家了吗？】
兴奋小狗??`??? ：【到了，到了。】
兴奋小狗??`??? ：【好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江澈将手机熄屏，两手交叠握住机身，置于胸前，黑漆漆的天花板并没有瞬时亮起。
今晚不知道多少次了，压制不住的嘴角上扬，洗澡到一半嘿嘿笑出声，脚趾踢到桌角了，疼到单腿到处蹦也笑出声。
在黑暗中举起左手，张开的指缝间仿佛还嵌着那只小小软软的手。
两人指根戒指相磕碰，替代了今晚相顾无言的默契。
嘿嘿。
屏幕叮咚一声亮起，
林小厚：【准备了，刚刚在吹头发。】
林小厚：【晚安？】
兴奋小狗??`??? ：【嗯，我也安。】
【小猫wink.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