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好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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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和沙发的直线距离并不远，而江澈也肯定自己的声音足够大，不至于听不清，怎么会没动静呢。
手里还掰着蒜苗，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江澈从洗手池踏出一步，侧身探头，避过阻挡视线的沙发背，看一人一猫在干嘛。
医院出来前后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为了预防丢丢彻底清醒后，闻到小狗味应激，两人还特地洗了个澡。
林霁风盘腿坐在地毯上，前方的玻璃茶几上，丢丢以一个标准的蹲姿死死盯着林霁风，眼里满是戒备，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让脑袋生生大了两圈。
很显然，两“猫”正在对峙，且显然大只的这只很是心虚。
林霁风试探性的伸出猫条，下一秒，柔软的爪垫死死按住他的手不得动弹，他第一次看见丢丢的后槽牙，一声惨烈的喵呜声悠扬传来。
说不失望是假的，虽说猫咪性格本就不亲人，丢丢堪称爵士豪猫，自从回家来无论是谁，特很亲近，特别是林霁风。
现在不仅不亲人，连平日最喜欢的猫条都不能贿赂成功，看来是真的很难受了。
“丢丢，妈妈不想的，怪你爸爸，他是坏蛋，我们不给他吃饭。”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对峙良久，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互瞪着，谁都没发现陪着他们，也占了好久的江澈。
直到林霁风败下阵来，向前贴住丢丢脑门，小声划分战线，以求重获宠爱。
“咳咳，丢丢它妈，小龙虾要什么味道的？”
突然蹦出的声音，将一猫一人都吓得一哆嗦。
只可惜想跑的被摁着跑不掉，不想跑的遁地无能。
林霁风顶着丢丢的脑瓜子，用力的闭了闭眼，不用回头，都能听出声音里使坏的意味。
怎么每次干坏事，都能被抓包。
“嗯？”
林霁风尴尬得都不知自己从哪挤出来的声音，“十三香吧。”
眼睛始终不敢睁开，秉持着，只要我看不见，尴尬就追不上我的原则。
轻笑声钻进耳朵，拖鞋声渐远，水柱落入水池声再次响起。
有时候林霁风总是在思考，为何江澈总会在逗弄人过后，又留有距离的礼貌离开，永远具有分寸感，也永远留有空白，引人遐想。
熟悉的作为，熟悉的氛围，不过这次仅有他们两个，难得又时常出现的独处时刻。
他在江澈家吃过很多次饭，就算是不丰富的食材，也能被江澈做出花来，更何况今天还是两人去过超市的前提下，本就装饰为主的小茶几，被塞得不堪重负。
朗朗当当的菜摆满一整桌，但又全都是林霁风喜欢吃的。
“怎么做这么多，咱吃不完，浪费了呀。”
碗里被夹进一块纹理分明的牛肉，江澈停在倒气泡水的另一手，“那就麻烦林老师多住几天，帮我消灭一次啊剩菜咯。”
肉的生熟正好，不失肉的劲道又配合着番茄的酸甜，眼里一下就亮了起来。
还真是好懂，吃到好吃的就是这个小表情，可爱。
“来，家庭简易版。”
？
一杯形似冰红茶的饮料被推过来，“你上次不是想喝长岛冰茶，给你减了点料，不会这么冲。”
“而且在家呢，放心喝，倒了就在我家睡。”
林霁风不疑有他，在江澈殷切的目光下吸了一小口，甜甜的，没有一点酒味，反倒是柠檬的清香很足，真的跟冰红茶没有太大的差别。
两个牛高马大，又正值半大小子吃垮老子的小伙，不一会菜就下去了小半。
林霁风眼珠不转的盯着投影，这回的电影，终于选上了一部两人都没看过的。
以囊性纤维化疾病患者为背景窃入，讲述了男女主如何相识、相爱，最后不得已天人永隔的故事。
整个叙事氛围较为灰暗，是无数重病患者在哪白色的小小一方天地里的真实写照。
小太阳一般的女主闯进了男主的世界，两个真诚的人不断接近，却无法突破那生命防线的五英尺。
怀里的常客从丢丢变为了兔子抱枕，林霁风半靠在沙发腿上，沉迷在剧情中难以自拔。
嘴边不时抵来一颗剥好的龙虾尾，林霁风也是机械的张嘴吃下。
吃到最后，浸在汤里的小龙虾吸饱了汤汁，不免过咸。皱了下眉，林霁风下意识又去寻找甜甜的饮料。
吸管倒底，吸到空气发出库库声，不觉间，这个甜甜的东西已经喝完了。
江澈将最后一个虾丢进自己嘴里，脱下手套。自己这边堆满虾壳，而林霁风那边干干净净，人却吃了个饱，此时还咬着个吸管在发呆。
“江澈，喝完了。”
手中的玻璃杯被高高举起，林霁风一脸稚气的往向江澈讨要，神态是寻常截然不同的骄纵。
江澈望着那个通红的脸庞，半眯起的眼，像极了睡醒伸懒腰的猫咪，踢踏着猫步走向主人，要摸，但又不说的高贵神情。
还是没忍住，伸手掐了掐那烧红的脸，手感极佳，不知道使劲点，会不会留下两个指印呢。
“嗯～疼～”
两声粘连在一起的尾音从嗓子眼挤出，究竟上涌糊住了不清的意识，更发散了不同寻常的第二面。
手被另一只绵软的手推开，江澈拿过拿过只，只剩冰块的空杯子。将林霁风作乱的手摁下，凑近问他，“小醉猫，还记得我是谁吗？”
好晕，脑子重重的的，谁在说话。
眼皮重若千斤，但熟悉的声音在眼前响起时，林霁风仍旧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看着就在脸前的大脸。
“你是…”
半眯着的眼又闭上，许久未睁开，人还不稳的左摇右晃起来。
时间久到江澈以为林霁风睡着了，准备起身将他抱回了床上时，眼睛咫尺之外的眼睛，一下睁开，眼底的清明，不禁让人觉得，刚刚的醉意或许是作态。
但很显然，此刻并非这一状态。
“你是…江澈！”
双颊上的红与眼尾的两侧渲染在一处，回归小孩似的，因为猜中答案而满心欢喜，弯弯的眼眸飞起绚烂晨光，连着眼尾朝霞，令人注目。
这幅孩子气的模样，只有自己见过，如此这般的占有欲起，烧得人心焦，醉人得作乱。
“不对哦～”
不自觉的就跟随着他的语气，起了都弄的心思。
“叫哥哥。”
脖颈支撑不住脑袋重量，而深埋下头的林霁风，被这句否定恼得一激灵，又再次回光返照般抬起头。
平常灵光的脑袋，此时跟生锈了一般，转不动半个弯，干脆一把捧起眼前的俊脸，拉得更近。
“不是的，就是这样的，阿澈的眼睛就是这样的，他的小尾巴是向上飞起来的。”
“鼻子很挺很挺，这里…”林霁风伸出手指，点了点江澈右眼球正下方，“有一颗小痣，可好看了。”
“嗯…嘴巴也好看，嘿嘿，哪里都好看。”
“嗝…肚子好撑…嗝…想吐。”
顾不上闹腾了，看着林霁风作势要吐的模样，江澈急忙伸出手往下接，还懊恼着为什么要纵着人吃这么多，这下给撑坏了。
头却低不下一点，因为下巴颏被林霁风的手托住了，“好看。”
“喜…欢。”
作碗状交叠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三魂七魄已经被劈的四散。
某人喝醉酒之后，还真是直白得可怕，平常不敢做不能说的，一窝蜂倾泻而出，跟商场倾泻而下的气球彩蛋一半，铺头盖脸的像你砸来。
需是真的撑不住了，林霁风半支起身子，面对面坐进江澈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头埋进人颈窝，就安静的不动了。
敌不动，我不动。
敌动了，我也不敢动啊！！！
怀里的人靠的舒服，当靠垫的人却僵成了尸，浑身上下硬邦邦，入定般一动不敢动。
“Life’s too short to waste a second.”(人生苦短，莫要虚度年华。）
宽大的睡衣，因为动作的随意，领口向外偏离。
良久的肌肤相处，让江澈逐渐适应了这个温热的怀抱。
江澈抬起手抚上林霁风后脑勺，肚子看着电影的最后结局。
我冒着必死的结局，去爱新生的你。
这个悲剧的结局其实他早已知晓，睡着了也好，起码不会难过，明天起床，就给他编一个 happy ending 好了。
一阵温热的呼吸停留在头顶，紧贴着不舍离开，末了还蹭了蹭。
迷迷糊糊中，林霁风似乎梦见自己飞起来了，一阵颠簸的滞空感，似乎好像有谁在走路。
飘起来的身体，突然落到了实处，软软的，还带了点太阳的味道。
脚步声远去又靠近，脸上、手心，被轻柔擦过，沾湿的毛巾带走了酒精蒸发带来的燥热，林霁风想睁眼看看是谁。
又走了。
一口气卸下，整个人又变得无力起来。
啪嗒啪嗒，这次是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林霁风勉力睁开眼，眼底还是一片迷蒙，模糊下，看到三个江澈晃晃悠悠的朝自己走来，闭眼缓神的瞬间，半臂距离外的床头柜上，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
“…醒…擦过…….”
好像在说什么，听不见，好晕。
“好好睡，我就在沙发上，不舒服就喊我。”
江澈替林霁风拉好被子，这个小醉鬼，一看就是没听懂在说啥，还是得去泡个蜂蜜水。
“睡吧，晚安。”
戳着眼睛的长发，被细心的移开，江澈放轻脚步，准备离开。
林霁风的嘴动了动，“…你…”
“怎么了？”声音实在过轻，但又嘟嘟囔囔讲个不停，江澈认真的低下头，将耳朵凑前去听。
一晚上安安分分、不吵不闹的人，突然像是发了狠，生生靠着腰腹力量直起身。
双手环过江澈下低的脖子，猛的凑近，在嘴角处落下一吻。
还不够似的吧唧下嘴，小半截通红的舌尖，从细缝中探出，将本就水润泛红的唇抿得愈发湿润。
“晚安。”
……
“哥哥。”
说完还不够，双手发力，将江澈的头再次下压，两个人鼻尖相处，小动物交换气味般轻蹭了两下。
最后，收手，拉过被子，将脸埋进了被子中，睡着了。
江澈保持着双手撑床，环抱的姿势不敢呼吸，唇角那处呼吸仿佛还在，可肇事者早已呼呼大睡。
身下的林霁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小小一个缩在被子里，半张脸被盖住，安静的房间中只留下清浅的呼吸声，和另一个憋得快要撅过去的人。
什么啊，什么啊。
长岛冰茶你最好是失忆酒，不然明早醒过来，能给自己钻个地洞埋了。
不行，得提上日程了。
被子被揪得紧紧的，往下拉的过程中，江澈眼神又止不住的往哪柔软上飘。
好软，不知道……
窗帘没有完全拉紧，长久养成的习惯让林霁风早早醒来，熟悉的房间布置，是江澈的卧室。
脑子还是晕乎乎的疼，后半程已经毫无影响了，只记得吃了好多虾，好撑。
床头柜的玻璃杯还在冒着热气，甜滋滋的蜂蜜水些微驱散了宿醉的烦闷。
“咦？我的鞋子呢？”
通屋的木质地板，让光脚行走变得便利，刚到楼梯拐角处，厨房里的香气便飘香而来。
“醒了？怎么不出鞋…子。”急忙收住话尾，江澈放下汤勺，找回昨晚慌乱下踢飞的拖鞋，放到林霁风脚边。
自然的接过，穿上，林霁风道了声谢。
“我，昨晚好像喝多了。”
咚——
“我应该没干什么麻烦事吧。”
“没有，乖得很，自己乖乖盖好被子就睡觉了。”才怪，林小厚，你坏事做尽。
“煮了豆芽海带汤，喝点在吃早餐。”
虽然自己没喝过烂醉，但以自己的估量，应当是跟江澈描述得大差不差，但为什么，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事。
人醒了，但脑子并为全然清醒，很快便被重新粘回来的丢丢吸引了视线。
“早上好呀，丢丢。”
呼，幸好不记得了，
但下次就会记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