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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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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考去B大”的约定，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江霖备考的每一天。放学后的补习成了雷打不动的项目。空荡荡的教室里，常常只剩下他们两人。
夕阳将教室染成暖金色，霍之言清冷的声音回荡在课桌椅之间，讲解着物理电磁场的复杂模型。江霖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眉头紧锁，盯着草稿纸上的公式，偶尔抬头看向霍之言时，眼神里除了求知，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炽热。
霍之言讲解到关键处，会下意识地用笔尖轻点桌面，或者侧过身，在江霖的草稿纸上写下关键的推导步骤。他的靠近带着淡淡的、干净的皂角香气，总能轻易搅乱江霖的呼吸。
“这里，洛伦兹力的方向，再用左手定则确认一遍。”霍之言的手指指向江霖画得有些凌乱的受力分析图。
江霖“嗯”了一声，依言伸出手比划，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霍之言还停留在纸上的指尖。两人俱是一顿。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笔尖与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消失了，只剩下窗外遥远的操场上传来的、模糊的篮球拍击声，以及彼此骤然加快的心跳。
江霖的手指没有立刻移开，反而像被磁石吸住一般，就那样贴着霍之言微凉的指尖。他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霍之言。霍之言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躲闪，目光从草稿纸缓缓上移，对上江霖的视线。
那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清冷，里面翻涌着一些江霖能读懂，却又觉得深邃无比的东西。是默许，是纵容，或许还有一丝和他相同的、被压抑的渴望。
江霖喉结滚动，几乎是凭着本能，手指顺着霍之言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向上，轻轻握住了他握笔的手腕。力道很轻，带着试探，却足以让霍之言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滚烫。
霍之言的身体微微绷紧，但没有挣脱。他看着江霖，眸色深沉，像蕴藏着风暴的静海。
“霍之言……”江霖的声音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他稍稍用力，将霍之言的手拉近了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倾。
就在两人的呼吸即将交缠，嘴唇几乎要碰上的瞬间——
“砰！”教室后门被人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两人如同惊弓之鸟，瞬间弹开。江霖几乎是跳回了自己的座位，心脏狂跳，耳根红得滴血。霍之言也迅速转过身，面向黑板，只留下一个线条紧绷的侧影，和悄然泛红的耳尖。
进来的是值日生，看到教室里还有人，愣了一下，嘟囔了句“还没走啊”，便开始打扫卫生。
暧昧旖旎的气氛被彻底打破，只剩下尴尬和未尽的悸动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值日生打扫完离开后，教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但那种即将触碰到的亲密感却再也无法接续。两人默默收拾好书包，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风带着凉意。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直到走到分别的路口，江霖才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向一直沉默的霍之言。
“刚才……”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之言也停了下来，垂着眼眸，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半晌，他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刚才被江霖握住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
然后，他抬眼看向江霖，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深处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更加坚定，也更加……危险。他朝着江霖走近一步。
江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霍之言伸出手，没有碰他别的地方，而是径直探向他的后颈。春季校服的领口不高，露出一小截皮肤。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颈后的肌肤，江霖浑身一颤，一股战栗感从尾椎骨直窜而上。
霍之言的手指在那里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留下一个无形的标记。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江霖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原地，任由那微凉的指尖在他最脆弱、最敏感的颈后皮肤上，点燃一簇簇隐秘的火苗。
“这里，”霍之言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沙哑的磁性，钻进江霖的耳膜，“是我的。”
不是疑问，是宣告。
说完，他收回手，深深看了江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的情动，有强势的占有，还有一丝江霖当时未能完全理解的、深藏的决绝。
然后，他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留下江霖一个人站在原地，摸着后颈那块仿佛还在发烫的皮肤，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
他隐隐感觉到，霍之言那层清冷的外壳之下，封锁着的并不只是脆弱，还有更汹涌、更霸道的东西，正在因为他的靠近，而逐渐苏醒。
而那个落在后颈的、无声的宣告，像一枚悄然刻下的印章，预示着更激烈的风雨，和更深刻的纠缠，还在后头。
一模考试的压力和那个未完成的吻、以及颈后无声的宣告，交织在一起，让接下来的几天充满了某种一触即发的张力。他们依旧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但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眼神的交汇变得更加灼热，偶尔无意的肢体接触，都像电流窜过，带来一阵隐秘的战栗。
流言在高压的学习下似乎暂时沉寂，但江霖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霍之言，他的霍之言，正在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方式，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一切。
他颈后的皮肤，仿佛时刻铭记着那微凉的触感和那句低沉的宣告，提醒着他，他们之间，早已不仅仅是单纯的陪伴和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