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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名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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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成绩在考后第三天公布了。巨大的红色榜单贴在教学楼一楼的公告栏前，黑压压地围满了惴惴不安的学生。
江霖挤在人群外围，心跳得厉害，手心都有些出汗。他对自己最后阶段的冲刺和霍之言的辅导有信心，但不到亲眼看见结果，那颗心总是悬着的。
霍之言站在他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眼前这决定许多人心情起落的榜单与他无关。只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身旁这个人。
人群前方爆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和惊叹。
“卧槽！霍神还是霍神！甩开第二名二十多分！”
“断层第一啊这是！”
“这分数，B大稳了吧……”
听到周围的议论，江霖心里先是一松，为霍之言感到高兴，随即又更加紧张地寻找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间快速穿梭，从中间段向上，一个一个地数……
找到了！
年级第38名！
一个远超他以往最好成绩的名次！尤其是理综，比上次月考整整提高了三十多分！
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在脑海中炸开，江霖猛地转过头，眼睛亮得惊人，看向霍之言，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地指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
霍之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个名次和具体分数时，一直紧绷的唇角终于几不可察地松弛下来，甚至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弧度。他看向江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清晰的赞许和……一种“果然如此”的笃定。
“牛逼啊江霖！这次窜得够快的！”同班的王磊也看到了，用力拍了下江霖的后背，嗓门洪亮，“理综吃仙丹了？”
周围不少同学也投来惊讶和羡慕的目光。江霖的成绩进步确实显著，尤其是在理综方面，几乎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嘿嘿，运气，运气。”江霖嘴上谦虚着，笑容却灿烂得晃眼，忍不住又偷偷瞟向霍之言，那眼神里的依赖和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带着点阴阳怪气的意味，从旁边飘了过来：
“哟，这有学霸贴身辅导就是不一样啊，进步神速。早知道我也找个‘好同桌’了。”
说话的是隔壁班一个平时就有些嘴碎的男生，眼神意有所指地在江霖和霍之言之间逡巡。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不少人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之前的流言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江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眉头皱起，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刚要开口反驳，却有人比他更快。
一直沉默的霍之言向前迈了半步，不着痕迹地将江霖挡在了自己身后半个身位。他没有看那个说话的男生，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前方的红色榜单上，仿佛只是随口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的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全校只有七个人做对。其中包括他，不包括你。”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
那个挑衅的男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霍之言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没有激烈的言辞，只是用最直接、最无法反驳的成绩数据，轻描淡写地碾碎了那点恶意的揣测。
他维护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不动声色，却比任何争辩都更有力量。
江霖愣在霍之言身后，看着他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填满了，酸涩又滚烫。他从未想过，霍之言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明确地维护他。
霍之言说完，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个面色涨红的男生，以及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最后重新落回江霖脸上。
“走了。”他低声说，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啊？哦……好！”江霖回过神来，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人群自动为他们分开一条通路。这一次，投向他们的目光里，少了许多探究和暧昧，多了几分复杂，或许是忌惮，或许是……别的什么。
走出包围圈，远离了喧嚣，江霖才忍不住，快走两步与霍之言并肩，侧头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喂，霍之言……”他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雀跃和一丝难以置信，“你刚才……酷毙了你知道吗？”
霍之言脚步未停，目视前方，只有耳根在春日暖阳下，悄悄漫上一点薄红。他没有回应江霖的夸奖，只是过了一会儿，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并肩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影子被拉长，交织在一起。
江霖看着身旁这个人，心里那份原本就炽热的情感，如同被添了干柴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他不再仅仅是那个需要被保护、被引导的人，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变得更强，足以与这个人比肩而立。
而霍之言那看似轻描淡写的维护，却像一颗投入他心湖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成绩单和流言的见证下，完成了一次无声却坚实的蜕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