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假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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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的偏离轨道以后，生活又一次步入正轨，他不会去找那个“李南云”的男孩，从此以后他们也仅仅是在饭馆偶遇两次的关系。
值得庆幸的是当天是星期六，他匆匆忙忙到公司才发现那是星期六。前台小姐看他风尘仆仆地过来，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他：“何哥你干什么这么着急。”
“……一时不太清醒。”
“周末也要早起吗?双休日都能记错啊，你看我是只能待在这里。”
“辛苦。”
“你今天发胶都没抹。”
何慕摸了摸刘海，勾起了一些难堪的回忆，他深呼吸：“真睡过头了，下次一定闹钟开最响。”
他出公司回家路上手心都要攥烂了。
何慕有种冲动，现在立刻马上打电话给那个叫李南云的小子，昨天他只有在卫生间的依稀印象了，一看就是那种小年轻大学生。
知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还有，自己是三十二岁不是二十二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而且他屁股还隐隐作痛，貌似是被睡的那个。
一个还未离婚的已婚男性，婚戒都带在手上，就算今天要去离婚了还有三十天冷静期，现在年轻人真的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说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他也想不起来。
周六周日早上的地铁车厢都是以二十几岁年轻人为主，往常就算年轻人抖低着头玩手机他也能感叹于他们“真水灵啊眼睛亮亮的。”，现在都快ptsd了看到一个黑色韩式大衣都要应激了。
……还有黑色高领打底衫。
工作日这种情况倒是好一点，大家都无精打采地裹着羽绒服。他也只顾着缩在里面睡觉。
……什么时候也该买辆车了。
但到了公司，女同事们大多数还是早春韩式大衣。
心里狂风巨浪，面上还只能一片平静。
小黎还来问他：“我身上这个黑色好看还是卡其色好看?”
“卡其色长什么样呢?”
她瞪了何慕一眼：“我上星期穿了很多次！”
好吧，他真没印象，胡乱说想起来了还是卡其色好看。
卡其色是什么?
应该是吴兰喜欢穿的那种吧，她每次都喜欢再直播间问主播有没有卡其色的款式。
反正黑色大衣已加入黑名单。他想着，依旧面无表情地喝咖啡。
*
办公室总能很敏锐地动态把握八卦风向，比如这个其他部门被开的那个发展怎么样，下一次评职位据小道消息应该是什么时候，xx和xx结婚了，亲眼xx进了老板房间哭着出来的。
似乎自己的事情在办公室热搜中告一段落。
小黎还是很体面的保持距离，何慕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有些时候感觉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根本没想那么多。
这个刚跳槽过来的潜力股不太熟悉公司系统，要拜托他一下而已，自己怎么就想歪了呢。
想通了这个，聊天倒是轻松自在。周三下班早小黎还想去咖啡馆，说是多交流一会工作经验，但是他没时间，只好婉言拒绝。
小黎也不生气，蹦蹦跳跳地下班说下次再约。
*
周三那天晚上，他还是忐忑地到了那家酒店，找到前台说上周六在这东西丢了想看一下监控。
他心里也没底，虽然说不是五星级酒店，四星级安保也不差，没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果然前台眼神一下敏锐了起来：“请出示证件。”
“只能看走廊。”
何慕也不确定李南云有没有录他的，但是那天身份证确实是在包里的，他头铁递了身份证,说了房号。
“和李南云先生一起的。”
前台小哥熟练地操作，他打开一个界面何慕心就抽一下，恨自己不是长颈鹿没法看到。
面上仍十分从容，看不出任何问题。
半晌前台把身份证还给他：“抱歉，那是李南云先生私人住宅区域，我们无权调动监控。”
私人住宅?还和我说交了房费?何慕面色如常，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你可以自行和李南云先生联系。”
星期三无功而返，星期四上班加班交市场规划方案，星期五打磨方案。手机通话记录请一色的卡2来电，卡1的通话记录仍停留在那天接通的dear。
几天前朋友倒是给他打了微信电话，来问他俩情况，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上次她情绪太激动了，再打一次坐下来好好谈吧。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先是一顿冷嘲热讽，然后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不知道多久何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空吗，谈一下离婚吧。”
却发现对方早已挂断，只有他认为沉默能适时地让人冷静。
接下来本该一如既往的周末，应该就是休息一下然后看几部电影和纪录片，弥补一下冷落五天的瓜子出去溜一下，等它新鲜劲过了再抱回家玩猫抓板。
五天时间足够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了。
组织管理中，信息在传递过程中会自然衰减。如果一条信息在五天内没有被重复、强调或付诸行动，它很可能被视为“噪音”而被过滤掉。
那就这样过滤掉吧。
这只是一个一夜情，没有任何后续的419。
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再次陷入了五天前那个不三不四的邂逅带来的噩梦。
“为什么不联系我?”
梦里完全看不清他的脸，但好像……很可怜。
其实他也有责任吧……
是自己喝醉在先。
而且对面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计较什么呢……
就算是对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孩子也选择什么也不管吗。
何慕觉得自己真不算人。
便签纸还塞在口袋里，其实几天前他就搜过了，头像是云，昵称是南边一片云。
其他看不出什么。
……直接打电话吧，不想加微信，他拨号前特地换到卡2，那个人的电话号他都快背下来了。
还没等他拨出去，熟悉的号码便打了过来。
卡1。
*
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喂?”
对面低低地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电话?”
“啊……”对面似乎在思考，“有人发短信给你，无意中看到的。”
说完又补充一句：“是什么尊敬的168xxxxxxxx用户，你的贷款额度扩大100倍。”
“……”
在撒谎吗?何慕赶紧去看。
……真的有这条消息。
看一眼就能记住?记忆力未免也太好了。
对面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大学生嘛。”
心脏开始狂跳，他拼尽全力压制胃里那种排山倒海的感觉，鸡皮疙瘩迅速蔓延全身。
耳朵又笼罩上那一层“东西”了。
何慕生无可恋地抬头望天：“聊聊吧。”
*
“你这啥表情。”蔡潭摊在沙发上，“不是，你叫我过来和你打游戏，咋啊你不玩了。”
“他怎么那么绝望，我的错觉吗？”李南云自言自语。“还有这是要找我聊天?”
“你干啥呢。”
“没事。”
蔡潭来劲了，立马端坐起来：“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什么情况。”李南云眯着眼看着他，手机里传来一条消息，应该是是何慕把地点发给他了。
“卧槽，你这又啥表情。”
李南云立马在微信里回：收到！
木和：好。
他马上发了一个可爱表情包，接蔡潭的话：“我看每天的表情都像骂你打游戏菜的时候你才开心。”
“你这帅脸我出去喊一圈，说我被你骂了，学弟学妹都会一脸羡慕过来问我微信。”
“……把人家想成什么了。”李南云去倒水，“还有，本专业学弟问专业的要给就给啊”
“你不知道啊，这届好几个问微信的学弟一看就gay得不行，我都看出来了。”蔡潭开始描绘他们的外貌。
“你放心我没给，你女的都不谈怎么会谈男的。”
李南云没说什么。
蔡潭喝水喝到一半，看他这副做派，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我……你不会吧……你要学弟我把他们找回来……”
李南云踢他一脚：“你闭嘴吧。”
“这才对。”蔡潭放心了，“他们说你无性恋，我觉得也是，就你这条件要谈还拖到大三啊。”
“你就使劲编排我吧，”李南云把钥匙带上，“要玩你就玩，走你自己走，我回家了。”
“你回家?住那么近半年没回过一次现在要回了？”
“陪我奶奶吃饭，还有我姐回来了。”蔡潭和他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也知道他的情况。李南云又补充道：“晚上九点回来，九点前走，我要睡觉。”
“你姐突然回来?才多久啊受不了异国恋吗?”
蔡潭耸耸肩，看着他绝情的背影，“还真是母单行为。”
回去大战俩公婆一长姐去了，祝他好运吧。
……有奶奶在可能还好，这人自上大学了都有经验了。蔡潭找了另一个游戏，哼着歌就点开了start。
*
李南云一边走一边刷着微信。
打开那个一只猫头像，朋友圈点进去一条杠。
再打开一遍，还是一条杠。
李南云气笑了。那就看看头像吧。
一只瘦弱的狸花猫窝在被子里。
还是个狸花猫床照。
……这狸花猫还长得真像瓜子。
昵称叫木和，还挺好听的。
……还是何慕好听。
年龄他之前看过身份证，32岁。
该怎么让他把我拉出来呢？李南云百无聊赖地敲敲手机。
“小云，马上到了。”司机对他说。
“叔叔，你几岁了。”
“我34啊。”
“结婚几年了呀?”
“你这孩子，我八年前结的婚啊，你才12岁，你妈因为你上学不让你去你求了好久……”
司机自知失言，闭嘴不往下说了。
李南云歪头看着窗外向后倒去的树木：“哦，我想起来了，我妈从您那要了好大一块蛋糕，因为我喜欢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