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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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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是一件珍贵的礼物。
认识汪屹川的人,都觉得这人理智得过分,每一步路走得稳当。
风险的苗头在诞生之初,就会被汪屹川掐灭。
当初向斐爬上汪屹川的床,是一个意外。
很少有人能够拒绝得了向斐。
汪屹川也不是这个例外。
唯一的理智之外的关系,保持了整整五年。
他以为自己是欲望,但直到今天,被质问是否喜欢时,他犹豫了。
哪怕做出保持关系的决定也只花了不到一秒钟,唯独面对这个问题,他清楚感知到自己在犹豫。
审讯下来,江默坚称他们之间只有那个吻,没有更多的肢体接触。
身世的调查也如向斐所言,确确实实是他第一任丈夫的弟弟。
但哪怕一个吻,他都接受不了。
卧室里,他换上睡衣,用水拍了拍脸,水滴滴答答落在米白色瓷砖上。
他爬上柔软的床,关了灯,半小时也没睡着。
拿起手机。
冷光打在他的脸上,拇指在方启协的名字上按拨号键。
“嘟嘟……”
跟邵家父母见面吃完饭后,邵思源本来想开车送人回去,被大哥叫了回去。
邵家的司机送向斐到他楼下,远远的就见到一辆满镶钻的跑车停在路边。
“向叔叔。”
夜很深了,陈时彦竟然守在家门口,着实令向斐意外。
“有事吗?”
“有。”
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向斐叫他进屋说话。
默默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司机缓缓调头离开。
“想喝点什么?”一下走了好几个人,屋内都显得冷清不少。
亲手泡了杯花果茶,向斐见他打哆嗦,抄起旁边的羊毛羔毯子给他盖上。
“知道冷穿这么少。”
“没想到叔叔不在家。”陈时彦握紧手头的小毯子,戴了美瞳的桃花眼露在外边。
向斐笑他这幅瑟瑟发抖的样子,“你找我提前打电话。”
“怕叔叔不接。”陈时彦说:“又怕叔叔不方便接。”
“我是不是很贴心。”
自我邀功似的,陈时彦从灰棕色的小毯子下伸出只手,拉住衣角,“叔叔,不夸夸我吗?”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凑近一点,我再告诉你,这件事很重要,是机密。”
向斐俯身。
陈时彦咬耳朵,“叔叔,我好想你。”
“太想你了,就来找你。”
热气喷洒,耳背后的区域瞬间痒起来。
听过太多的情话,向斐不会对此有感觉,陈时彦也猜到了,任由衣角从手中划走。
“叔叔,我真的有事。”
迎着向斐不愉的目光,陈时彦知道再不说就要被赶出去了,“关于菲利克斯经济犯罪案的。”
“我知道真正的幕后使者是谁。”
“被推出来的那个只是个替死鬼。”
“真正的人……”陈时彦缓缓念出名字:“是沈谦。”
那个因可怜而被你收入公司当实习生的沈谦。
落在身上的目光有瞬间的僵硬,陈时彦心里叹息,“我也是托了点关系才知道的,沈谦一个普通学生,没胆子,更没有人脉售卖机密,叔叔觉得,谁会在他的背后呢?”
“沈谦之前……跟的邵思源。”
“先让叔叔跌入困境,再用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向斐垂下的视线里,多了一只手。
手从棕色小羊羔毯子里像流水一样缠上他的指尖,温度恰到好处,有点可疑,有点不真实,但实在暖意融融。
“邵思源的恶劣,叔叔应该比我清楚。”
“……”
“叔叔还要跟他结婚吗?”
结,当然要结。
婚礼近在眼前,亲朋好友都知晓,邵家的小少爷要结婚,宣传得声势浩大,如果突然取消,那真成S市的笑话了。
“好吧……看不出来,叔叔还是个恋爱脑。”
陈时彦也清楚光是这一件事不足够让向斐放弃,但他还是来试试看,“叔叔,很晚了,我家有门禁回不去,我可以在你这里睡觉吗?”
明知道只能单纯的睡觉,但陈时彦说出来,就很轻浮。
像他真的能爬上向斐的床一样。
深更半夜,准备休息的邵思源忽然收到一条陈时彦的讯息。
照片上,男人只露出一只手,抓着纯白的床单,周围的装潢非常眼熟。生怕人不清楚,还贴心地给他发了个实时定位。
邵思源蹿地从床上跳起来,打电话过去却显示通话中。
“妈的,死贱人……”
他打电话去质问向斐。
第一个没接,就接着打第二个,越是不接,邵思源心里越是窝火,换衣服下楼,在上车的启动引擎的最后一秒,电话通了。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冰冷,还有不小的火气,邵思源没听出来。
“陈时彦是不是在你家!”
“……”向斐翻了个身,冰凉的手臂盖在额头上,一跳一跳的神经牵扯着牙龈,暴躁又烦闷,还保留的一点意识在勉强控制着脾气,“他说家里有门禁,回不去,在我这里借宿。”
“放屁!”
他陈时彦就是浑身没钱,随便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都会有八抬大轿请他进去!
邵思源不再等,直接开车出去。
也是听到了汽车轰鸣的声音,向斐睁开眼睛,屏幕上显示通话时长19分钟23秒。
楼下传来喇叭声。
“向斐,开门!”
他站在门口,穿着件单薄的衬衫,抬头朝着灯亮的窗户看,在拱形玻璃处,一个人影虚晃而过。
向斐披了件毯子下来。
“他人呢?”
“在睡觉。”
“睡哪?”
向斐冷笑,“我床上。”
邵思源哑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哟。”
一声淡淡的,略微不着调的声音从楼上走廊传来。
陈时彦衣衫半解,单手撑着脸,光洒亮他的面容,格外清俊。
“小邵爷,凌晨3点半不睡觉,专门过来吵叔叔……”
“这有你什么事!”邵思源看不惯,“你房子都卖没了?滚回你家睡觉。”
陈时彦懒得理会,视线一转,定在向斐身上,“叔叔,我们上去睡觉吧。”
头晕脑胀的向斐揉着太阳穴,没给看似贴心实际拱火的陈时彦好脸色。
“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别吵我。”
他果断上楼,邵思源紧跟其后,在经过陈时彦时,用肩膀撞了下。
陈时彦被推开点,落在后边,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两人进同一间屋子的时候终于挂不住。
汉白玉镶金的门关上。
彻底将他隔绝在外。
客房和主卧只有一墙之隔,陈时彦进屋,刚刚还占据上风的心神因为看不见的猜忌和幻想逐渐落下风。
他们会做什么?向斐那么喜欢邵思源,邵思源又是个傻逼,他要什么,向斐说不准就给什么。
是不是已经吻上,拥抱上,在床榻缠绵悱恻?
焦虑得陈时彦踱步徘徊,恨不得在墙壁上打个孔。
忽的,他看见饮水机旁边的一次性水杯,拿起来抵着墙壁,耳朵贴在杯底。
静静等了一会,他烦躁地丢开。
“该死,什么都听不见!”
这个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是尼克松,可以监听任何人。
无能为力坐在床上,已经没有睡意的陈时彦重新打开手机,光束敲碎黑暗的封锁,屏保是向斐。
既不艳丽,也不靡靡。
是一张,他自己偷拍的,向斐站在蓝天白云下,低头看表的照片。
曾经的照片和录像在向斐的倒逼威胁下全部都删掉了。
就算有备份,事后他也全部删掉了。
真是奇怪,没养胃之前,他对向斐只有性/欲,养胃之后,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在追逐向斐的过程中,反而生出了点真心实意的喜欢。
其实第一眼就中意的人,男的都会不可自拔的爱上。
靠在床榻上,大拇指的指腹无意识轻轻擦着向斐的脸,陈时彦缓缓吐出口气,视线下移。
落在被子鼓起的小山包上。
没有反应。
凉得很彻底。
“没关系,结婚而已……”
他自我安慰:“结了还能离呢。”
反正邵思源快出国了,异国恋,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