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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剖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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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满我失去自我?觉得我把全身心都交给秦痕很危险?”虞成乐红着眼圈,羞涩又勇敢地袒露心底的爱意,“可我不觉得危险,我也没有失去自我!我就是喜欢围着秦痕转,依赖他,希望我的世界全是他!”
毫无保留的爱从不是单方面的给予,而是早已收到了同等甚至超越的真心,才敢毫无顾忌地捧出自己的全部。
面对眼眶泛红的虞成乐,苏烈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抽抽地疼。眼前的人明明已经长成了骁勇善战、沉稳坚韧的模样,可此刻憋不住泪巴巴盯着他的样子,却让他幻视惹人怜爱的小狼崽,蜷缩着嘤嘤低鸣,耳朵耷拉着,尾巴也蔫蔫地不再摇晃,委屈的眼神让人心疼不已。
到底是一手带大的崽子啊,哪怕如今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头狼,只要一哭,在苏烈野眼里依旧是那个需要疼惜的小家伙。
苏烈野当即缴械投降,脾气也不发了。他捧住虞成乐的脸,轻轻擦去泪水,超有经验的哄道:"好了好了,乐仔,是叔不对!秦痕那小子很好,叔特别满意他!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别往心里去啊仔仔......"
虞成乐吸了吸鼻子,害羞得不想让苏烈野用这个语气说话,但不忘小声控诉:“你说你恨死秦痕了……”
“都说是气话了!”苏烈野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了秦痕的过往,我怎么可能还讨厌他!都是叔的错,当初要是能早点抓到沈以诚那帮杂碎,仇早就报了!"他愤懑地一拳砸在墙上。
虞成乐连忙握住苏烈野砸墙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都砸多少回了......也不觉得疼......"
苏烈野却毫不在意,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没事,这墙软得很,一点也不硬!”
骗子,不硬早就砸穿了。虞成乐默默闷气想着。
他一如小时候把头埋进苏烈野的怀中,声音沉闷:“烈叔,我知道你觉得我对秦痕的爱是盲目依恋,认为这只是一种错觉,觉得我不过是把弱者对强者的依赖错当成了爱情。”
“不……绝对不是。我可能错觉别人对我的告白是来自外貌的欣赏,错觉二队对我的好是因为能力强,甚至错觉你对我的照顾只是怜惜一个本该被家人疼爱却惨遭实验折磨的孩子,你如此优待我,是因为我很值得培养,能回馈的价值很大。”
虞成乐的话语犹如砸破坚硬岩石的铁锤,震乱了苏烈野虽有波澜却维持在同一水平面的心湖,浮出无数漩涡与大浪。
“不是这样的,乐仔!”他急忙摇头,想要辩解,却被虞成乐抬起的目光打断。
“你着急了,是不是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虞成乐直直望着他,继续道:“一时间难以反驳吧,因为那确确实实是理由之一,但你想解释这个理由的占比分量有多小。不用解释烈叔,你对我的关爱早就将这些解释清楚了。”
他的眼神慢慢飘向远处,没有聚焦在任何事物上,眉眼却弯成了温柔的弧度,似乎回忆起什么珍贵的片段:“我和秦痕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捧着热焰般的一品红,自暗处向我走来。黛青色的眸子是乱人心弦的拨片,一下就撩乱了我常年空寂的情绪……”
那个瞬间的心跳,虞成乐永远铭记。扰我心乱的人手捧着血红心脏般的花,用魅惑的眼眸勾住我的灵魂,对我道:“我们做恋人吧。”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两人注定要纠缠一生,至死也不休。
"当时我的心跳得好痛,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在秦痕看来应该特别呆。"
“所以他表白完,我错过了最佳回应时机,他都准备离开了。即使现在想起来,我依然后怕,怕我们就此错过,再也不会见面。刚确立关系的那段日子,这种恐惧一直萦绕着我,让我对秦痕既强势又弱势,矛盾极了......”
虞成乐低头轻抚腹中的小生命,眉眼温柔:“而秦痕察觉到我的不安,会开导我、不厌其烦地哄着我、一次又一次地满足我那些带着侵占性的索求。”
“这就像夏天,如果我没有体验过空调带来的舒适冷气,或许我也能忍受风扇吹来的混着温热的凉风。可我就是尝到了冷气的舒适,我再也不想回到燥热里。”
虞成乐揪着衣角,剖白心迹:"我时刻害怕着,那个在你眼中冷酷的秦痕,某天会悄无声息地离开,把我独自留在再也无法忍受的盛夏。"
我真的可以不要太阳的照耀,哪怕在阴湿的土壤里扎根,我也想和秦痕一起,在暗无天日的沉痛里,为彼此建一方净土。
他抬头,目光灼灼对着苏烈野道:“所以我想拥有一个能锁住冷气的屋子,我真的再也受不住那已经倍加燥热的外界了。”
苏烈野脸部肌肉抽动,与虞成乐对视片刻,最后轻弹对方额头:"天天吹空调,就算生病了都不知道,就知道享受!我现在就去找你的空调来陪你。"他松开怀抱,起身欲走,手腕却被虞成乐紧紧抓住。
“别走,烈叔。” 虞成乐的语气软软的,带着依赖,“你是烈日下的大树,是酷暑里的阴凉,是我能熬过盛夏的支撑。在我心里,你同样重要!”
苏烈野回身轻拍虞成乐的脑袋,强压要翘起的嘴角:“那当然!没有我这颗挺拔威武的树,空调就是个祸害!那排放的CO?得热坏多少人啊!也就我能废物利用、变废为宝......还算你小子脑子没被爱情冲昏,没把叔忘了。”
虞成乐乖乖地任苏烈野摸头,伸手环住他的腰身,重新埋首在他怀中:“那段日子,我承认,我对秦痕的依赖确实多于爱。可依赖本身就可以滋生深沉的爱,我只是选择了先依赖再爱人的顺序。”
苏烈野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小狼犬”,哪怕如今长开了,英俊的脸庞上还藏着点少见的奶膘,无形中透着从小到大的可爱;那双明亮纯粹的眼睛静静望着人时,总让人忍不住想捧着脸亲一口。即便他现在已经能保护自己,能和自己并肩作战,苏烈野心里的疼爱,也从来没少过半分。
他原本还想着,能一直把这孩子留在身边,等他找个靠谱的伴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家;却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自己成了被丢下的那个。
TMD怎么有种替人养狼的酸涩!
可恶的秦痕!
苏烈野内心骂骂咧咧,眼睛却模糊起来,不由叹息:"知道了、知道了!叔明白你爱惨了那小子......别说了,结婚吧你们。爱得死去活来的,连孩子都有了,叔再拦着,不成棒打鸳鸯的反派了?"
虞成乐敏锐地听出苏烈野语气中的哽咽,刚要抬头,就被大力按回胸前。
“……”
“烈、烈叔,有点闷......”虞成乐挣扎了一下,闷声道。
苏烈野哪能让自己带大的崽看到猛男落泪的模样,故意板起脸,语气带着几分蛮横:“乐仔,别不懂事啊,就这段时间单身了,还不给叔多来点爱的拥抱!以后叔孤寡老人一个,就你这恋爱脑,指不定多久才能想起叔一次!”
虞成乐被硕大的胸肌埋得呼吸困难,求饶道:“烈叔,先、先让我喘口气好吗......”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温馨时刻。苏烈野单手掏出手机迅速转身,藏起发红的眼圈,维护自己在虞成乐心中成熟可靠的形象。他装作接到紧急事务:"喂,什么!我马上到!"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语气故作匆忙:“乐仔好好休息,我先去忙公事了。”
好不容易缓喘过气来的虞成乐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一路顺风,烈叔。”
医院走廊的窗户大开,晚风自带抚平人心绪的凉意,迎面穿过苏烈野的周身,掠走了他的感伤。
苏烈野眼眸低垂地看着秦痕的来电,罢了,解决完公事再料理家事。
他走到无人的楼梯间,按下接听键,语气恢复往日的冷硬:“什么事?”
"从现在起24小时不间断盯着沈以诚......"随着脚步声临近,秦痕挂断电话,回望刚打开门的李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