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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发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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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谓对于秦痕暗藏的警惕，装作没察觉。上次他对psi-2流露的态度，终究是伤了秦瑾的心，如今两人关系冷淡了很正常。
他轻轻晃动手中的药剂：“小瑾，这是Ab-N药剂的改良版，清除Psi-2药效的成功率比之前提升了10%。”
秦痕伸手接过，指尖触到管壁的凉意，语气沉静：“多谢李叔，不辞辛劳研制出Ab-N。”
李谓摆摆手，“算不得辛苦，不过是延续之前的研究罢了。”
十五年前，控险局从非法实验窝点救出大批幼童后，李谓将自己紧赶慢赶研制出的Ab-N药剂用来医治这些孩子。
该药剂能缓解初代实验药剂侵蚀身体的损伤，除了最早三批幼童因药剂已深入骨髓，终究回天乏术外，后续五批孩子，皆靠这药剂捡回一条性命。
随着需要用药的人逐渐减少，该药剂便停止了进一步研制。直至十五年后，初代药剂竟以Psi-2的形式重现，Ab-N药剂也就再次开始了更新迭代。
“小瑾，王卓睿落网那一天，让我也在场吧。”李谓将手搭在秦痕肩上，恳切道。
秦痕错开李谓欲言又止的眼神，语气平淡却带着锋芒：“一个本可造福大众的药剂，折在大功告成前夕，李叔，你心痛吗？”
李谓静静地与秦痕对视，“我是医学家，见有利民众的药剂就此销毁，当然痛心！”
他缓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Psi-2药剂的报告，指腹轻轻摩挲：“但……我也见证了它的研制过程，那些罪恶、血泪与嘶嚎……早已玷污了它的研究初衷。它的里里外外挂满了数不清的稚嫩生命，哪怕只是触碰，都让人胆颤心惊。”
李谓看向秦痕，叹息着肯定道：“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绝不欢迎这药剂存于世，甚至使用！”
秦痕迎上李谓清明的双眼，忽然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良知……哈真是个玄乎的东西。良知可是会被蒙蔽的，比如事关利己……”
李谓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似笑非笑反问：“要是蒙蔽良知会遭受唾骂殴打的代价，你觉得还有人敢这么做？”
月明星繁，城市夜空难见的晚景，外出散步的居民偶然间抬头的一眼，便将自己抽离了手机的沉迷，把目光放在漫天的火彩上。
往日灰蒙暗沉的天空又一次复现出百余年前的明媚星光。在常人被漫天繁星充斥视野，静想片刻清闲时，帕西昂医院陷入忙乱中。
“王教授，按照您的指示，我们调取了本月所有监控，目前没有发现异常。”胡文晋汇报道。
王卓睿翻了翻手中的实验报告，淡淡道：“好，你去忙吧。”
胡文晋迟疑片刻，带着几分困惑与担忧问道：“教授，我多嘴问一句，是医院出了什么事吗？”
王卓睿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灰眸扫过胡文晋，“没事，居安思危而已。”
闻言，胡文晋心中的疑虑消散大半，“教授放心，医院在安全方面一直很重视，从不敢松懈。”
王卓睿微微颔首，“不错，医院能经营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们。一旦药剂研发成功，你们功不可没，名留青史、成为行业标杆的日子不远了。”
胡文晋浅浅一笑：“您说笑了，我们研发药剂，不过是为了让普通大众能进一步掌控自身的力量，达到新层次的人人平等罢了。”
他那志在必得的抱负，透过炯炯有神的双眸展露在王卓睿面前，“有些苦，既然能人为避开，就无需硬尝。”
胡文晋走后，王卓睿陷入沉思，他凝视着自己右手上密集丑陋的缝合痕迹，眼前又浮现出宛如幽暗业火化身的黛青眸子，染血的脸庞，强悍的3S精神力，四分五裂的手，以及那句饱含冰霜的话：“可惜了，切的不是你脑袋。”
回忆如翻卷的巨浪猛地涌来——
“睿哥！”沈以诚满脸惊慌地立即转向被绑的秦瑾，抬手一巴掌扇去，“臭小子，抑制圈束缚不了你是吧！”他按下控制器的红色按钮，放出电流，“看电你多久才老实！”
抑制圈勉强压制秦痕的精神力到S级，且圈身已有破裂痕迹。
王卓睿还没见识3S级精神力的厉害，错估其威力方才被伤。见精神压制不彻底，沈以诚就从物理伤害着手。
抑制圈放出的初等电流不断在秦瑾体内游走，所到之处皆是暗伤。释放的电极仿佛千万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得扎在身上，能忍又无法忍，折磨得秦瑾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没事的，只需一会儿，这破圈就可以毁了。秦瑾痛得紧闭双眼，掩去眼底的恨意。
就在沈以诚惩罚秦瑾的间隙，王卓睿怔怔地望着自己空荡的手，失神片刻后便无视剧痛，取出急救箱包扎鲜血淋漓的右手。
沈以诚余光瞧见王卓睿艰难包扎的狼狈模样，摆出关切：“睿哥，让我来给你包扎吧。”
王卓睿抬眸，那双灰扑扑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不用，我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你要有心，就把地上的残肢捡起来。”
沈以诚脸色一僵，目光瞟向与血泊几乎融为一体的三根对半切的手指，两根与掌心相连的断指，以及一些被精神力切得支离破碎的指肉。
“哈哈哈哈……” 秦瑾瞧着沈以诚难堪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三分嘲讽五分恶意，“你是在嫌弃，还是在害怕地上的人体碎肢？沈以诚，你怎么不兴奋了？当年连杀两人，还狂捅尸体数十刀的杀人犯，见到这点碎肢，不该两眼放光吗？”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尖利：“激动啊！哈哈哈你倒是激动啊！最好像捅死我一样，把王卓睿也捅死！”
“闭嘴！” 沈以诚被戳中痛处，冲着秦瑾嘶吼，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看来电流还是太小，电得你太舒服了，在那发疯!”
“连杀两人？”王卓睿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沈以诚，语气里带着质问，“什么时候的事？”
沈以诚急忙辩解：“睿哥，别听这小孩胡言乱语，他被电得精神错乱了！”
秦瑾看着沈以诚拼命遮掩的可笑样，带着不屑嗤笑一声：“我要是疯了，怎么会特意欣赏你这副惊慌失措的丑态？”
沈以诚被激怒，直接将电流调到最高档。高等电流电出的灼烧，让秦瑾觉得连呼吸都成了煎熬。
秦瑾强撑着，咬牙忍痛道：“他杀了我的妈妈和我！还辱尸泄愤！”
“还在疯言疯语！我要把你舌头拔了！”沈以诚气急败坏，抬手就要去撕秦瑾的嘴掩盖罪迹，却被王卓睿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杀人、辱尸、灭迹……” 王卓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错愕，更多的是失望，“你对犯罪是越发放得开了。”
“不是的，睿哥，你要信我！”沈以诚双手搭在王卓睿肩上，激动道：“他说我杀了他妈和他自己，那他现在怎么会活着！他真的只是在胡说八道！”
“哈哈哈......”秦瑾放声苦笑，眼泪混合着冷汗滑落，“我活着是因为我不甘！我怨气滔天！硬是突破了3S找你算账！沈以诚你以为你能狡辩得罪行全部抹消？你去死都不可能！”
沈以诚脸色难堪欲说什么时，王卓睿给了他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直升机内瞬间死寂，只剩下螺旋桨的轰鸣。
“你和你姐，没有一点像的。”王卓睿的眼眸里最后一点温度也褪去，只剩下彻骨的寒凉，“貌若伪善，心却蛇蝎。”
沈以诚捂着脸颊，清晰的巴掌印在脸上格外显眼。他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死死盯着王卓睿：“我第一次杀人时，你抚上我的脸说你来处理这事。现在你得知我又一次杀人，却扇了我一巴掌！都是杀人，你怎么双标了？你以为你又干净到哪去？你不过是没亲自动手！居然拿训人的眼神看我?我会这样还不是你促成的？！”
他猛地抓起王卓睿的手，神色疯狂，眼底翻涌着破釜沉舟的偏执：“是你给了我杀人的底气！是你让我觉得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纵！从你为我兜底的那刻起，你我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以诚将王卓睿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催促道：“你再打我几下啊，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啊，反正你也甩不掉我！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