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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即存在万法不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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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由“冰夷”碎片意志与巡天御使“终焉净化”碰撞产生的奇点，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寒气、煞气、破碎的玄冰，甚至光线和空间本身，都被无情地扯入其中，湮灭归于虚无。
照此下去，用不了一日，整个寒冰绝狱都将不复存在，甚至可能波及北俱芦洲其他区域。
“这玩意儿，像是要把一切都‘归零’啊！”孙悟空挥舞金箍棒试探性地砸向奇点边缘，棒身携带的磅礴佛力竟也被丝丝缕缕地剥离、吞噬，“蛮力硬来恐怕不行，反而助长其势。”
陆天感受着体内尚未彻底融合的“冰夷”碎片传来的阵阵寒意沉声道：“此物蕴含极寒与终结两种法则，需以更强的‘存在’之力，将其稳定、封禁。”
方凤临凝视着那不断扭曲扩大的黑暗，忽然精光一闪：“有了，昭华记忆中有一种上古禁术，名为‘寰宇镇灵图’，并非以力破巧，而是以自身对天地法则的深刻理解，勾勒出一道‘绝对存在’的阵图，如同在虚无中定下一个坐标，强行稳定一片区域的法则结构，使其免于湮灭，或许可以一试！”
“镇灵图？”孙悟空挠了挠头，“听起来挺玄乎，怎么弄？”
方凤临快速解释道：“需以至强神念为笔，引动周天星力与地脉本源为墨，勾勒阵图。此图一成，可定地水火风，镇万法归墟，但布阵者需承受极大的反噬，且不能被打扰。”
他看向陆天和孙悟空：“我需要你们二位为我护法，并在我引动星力与地脉时，助我一臂之力，尤其是陆天，你新得的‘冰夷’碎片蕴含的极寒法则，或许能一定程度上‘冻结’奇点扩张的进程，为我争取时间。”
“没问题！俺老孙倒要看看，你这小家伙能画出个什么花样来！”孙悟空爽快答应，金箍棒往身旁一立，佛光绽放，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将方凤临护在中央。
陆天没有多言，只是深深看了方凤临一眼，传递出“放心”的意念。
他运转混沌魔元，引动“冰夷”碎片的力量，一股远比这绝狱本身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极致寒意弥漫开来，冰环般套向不断扩张的奇点，奇点吞噬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了一丝。
方凤临盘膝虚空，闭上双眼，全部心神沉入识海。
他眉心的星辉印记光芒大放，神识引动着北俱芦洲上空的周天星力，以及脚下这片上古战场沉淀了万载的、混乱却磅礴的地脉煞气。
他以神念为笔，以星力与地脉为墨，在奇点前方的虚空中，艰难地勾勒一道道复杂无比、蕴含天地至理的符文。
这“寰宇镇灵图”对施术者的负担极大，每画出一笔，方凤临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孙悟空见状，将一道精纯的佛力渡入方凤临体内，护住他的心脉识海，助他稳定心神。陆天也持续输出着极寒之力，死死抑制着奇点的扩张。
时间一点点过去。
方凤临身前，一幅由星光与地脉煞气交织而成的，散发着苍茫古老气息的巨大阵图逐渐成型。
阵图中央有一个微缩的宇宙在缓缓运转，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虚影若隐若现，呈现出“我即存在，万法不侵”的永恒意境。
当最后一笔落下，“嗡——！”
整个“寰宇镇灵图”爆发出璀璨光辉，带着无可抗拒的稳固之力，朝那不断吞噬的奇点镇压而去。
奇点感受到威胁后剧烈地扭曲，但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挣扎显得徒劳。
“轰！！！”
镇灵图稳稳地覆盖在奇点之上，终于成功了！
方凤临脱力地向后倒去，被眼疾手快的陆天一把揽住。
他神魂消耗巨大，累的睁不开眼，只剩用嘴嘟囔：“……本仙上班要命啊！”
“好小子！真有你的！”孙悟空收起金箍棒，看着那被稳稳镇住的奇点，啧啧称奇，“这手本事，都快赶上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时的风采了！昭华老儿找了个好传人啊！”
陆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虚弱的方凤临，将精纯的混沌魔元缓缓渡入他体内，助他恢复。
就在这时，一道七彩流光自天际飞来，化作一枚凤翎，悬浮在方凤临面前——是西王母的传讯。
方凤临勉强抬手接过，神识沉入。
凤翎中传来西王母凝重的声音：“凤临，陆天。你二人私自脱困，虽事出有因，但天庭律法难容。雷部天尊已率众返回，震怒非常，欲调遣重兵前来北俱芦洲擒拿尔等。然，巡天御使现身之事已确认，内奸证据亦由清风暗中搜集到部分。事态复杂，已非简单擒拿可解。”
她顿了顿，继续道：“为免局势彻底失控，引发天庭内战，尔等暂勿返回天庭。可前往东海之极，归墟秘境暂避。那里是法则交汇之地，自成一体，天庭势力难以深入。待吾与周旋，肃清内奸，查明御使图谋，再图后计。”
传讯到此结束。
归墟秘境？
方凤临与陆天对视一眼。
那地方是传说中的三界缝隙，万流归墟之处，确实是个跑路的好去处。
“嘿，归墟？那地方俺老孙熟啊！”孙悟空闻言，又跳了过来，“正好，俺老孙也要去那边办点事，顺路送你们一程，免得你们半道又被那些不开眼的给堵了！”
有斗战胜佛保驾护航，这待遇可是三界独一份了。
方凤临心中感激，对孙悟空拱手道：“多谢大圣！”
“客气啥！”孙悟空摆摆手，又看向陆天，嘿嘿一笑，“魔头，照顾好这小家伙。俺老孙看你们顺眼，以后有啥麻烦，尽管来灵山……哦不，尽管摇那个什么快乐仪找俺！”
陆天看着他，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微微颔首，算是承了这份情。
不再耽搁，孙悟空施展神通，一朵筋斗云托起三人便是十万八千里，不过几个起落，便已跨越无尽山河海域，抵达了传说中的东海之极。
眼前的景象，让方凤临和陆天为之震撼。
这里没有蓝天碧海，只有一片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幽暗水域。
海水并非向下流淌，而是从四面八方，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朝着中心的黑暗漩涡汇涌而去。
漩涡深不见底，寂静无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连时空在其面前都失去了意义——这便是归墟。
“到了！”孙悟空按下云头，指着那巨大的归墟漩涡道，“这归墟深处，自成天地，法则混乱却又暗含秩序，是藏身的好地方。不过里面情况复杂，俺老孙也只能送你们到入口附近。剩下的路，得你们自己走了。”
他掏了掏耳朵，又补充道：“放心，这地方一般人进不来，就算进来了，没点本事也得迷失在里面。你们且安心待着，等外面风头过去，或者那老太婆传来好消息再说。”
方凤临再次道谢：“有劳大圣了。”
孙悟空摆摆手，嘿嘿一笑：“行了，俺老孙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你们小两口好自为之啊！”说完，身形一晃，便化作金光消失在天际。
小两口……方凤临被这个称呼弄得有些耳热，偷瞄了陆天一眼，见对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耳根已然红透，不由心下莞尔。
送走孙悟空，两人将目光投向那深不可测的归墟入口。
“进去吧。”陆天言简意赅，混沌魔元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护罩，将两人笼罩其中，朝着那巨大的黑暗漩涡飞去。
一踏入归墟的范围，顿感天地倒悬，法则紊乱。
上下左右的概念变得模糊，时间流速也与外界不同。
四面八方都是涌向漩涡中心的海水，其中夹杂着星辰碎片、古老沉船的残骸、甚至是一些光怪陆离、不知来自何方的空间神识。
若非有陆天那稳固的混沌魔元护持，以及方凤临以星辰之力不断校准方向，恐怕瞬间就会迷失在这片永恒的归流之中。
不知在光怪陆离的归流中穿行了多久，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没有日月，天空是流动的，大地由各种奇异的晶体和漂浮的岛屿构成，岛屿上生长着散发荧光的植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纯净的先天灵气，却也夹杂着各种混乱的法则。
一些地方空间扭曲，时不时有幻象生灭，仿佛在演绎着不同的时空。
“好一处法则交汇之地！”方凤临感叹，他能感觉到，在这里修炼，虽然危险，但若能领悟那些混乱法则中的秩序，对修为将大有裨益。
陆天则微微蹙眉，扫视四周：“此地有熟悉的气息。”他感受到的，并非危险，而是一种仿佛源自亘古的、与他魔尊本源隐隐共鸣的混沌气息。
两人选择了一座相对稳定、散发着温和白光的巨大水晶岛屿落下。
岛屿中心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潭水蕴含着勃勃生机，四周生长着会发出悦耳铃音的荧光小草。
总算暂时安顿下来。
连日来的奔波、激战、重伤、突围，直到此刻，两人才真正有了喘息之机。方凤临伤势未愈，又强行施展“寰宇镇灵图”，此刻松懈下来，只觉得浑身乏力，神识刺痛。
他靠坐在一株发光的大树下，闭上眼，轻轻揉着额角。
陆天走到他身边坐下，没有说话，伸出手，掌心贴在他的后心，将精纯温和的混沌魔元缓缓渡入，帮助他梳理紊乱的仙力，温养受损的神魂。
感受到那稳定而强大的力量涌入，方凤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包裹着他。
他微微侧头，将脸颊轻轻靠在陆天的肩膀上。
陆天任由他靠着，眸中闪过柔光。
归墟秘境中没有昼夜交替，时间仿佛也变得模糊。方凤临在陆天的帮助下调息了不知多久，感觉伤势稳定了许多，神魂的刺痛也缓解了大半。
他睁开眼，发现陆天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守护的雕像。
“我没事了。”方凤临轻声道。
陆天这才收回手，看向他：“感觉如何？”
“好多了。”方凤临笑了笑，目光落在陆天略显苍白的脸上，心中一紧，“你呢？接连大战，又助我疗伤，你的消耗也不小。”
“无妨。”陆天语气平淡，但方凤临能感觉到他气息并未凝实，新融合的“冰夷”碎片力量霸道，尚未完全与他自身的混沌魔元水乳交融，需要时间锤炼。
方凤临心中一动，从储物法器中取出几枚得自瑶池的、品质极高的仙晶，塞到陆天手里：“这个对你应该有用。”
陆天看着手中流光溢彩的仙晶，又看了看方凤临带着关切的眼神，没有拒绝，默默收下。
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地坐在树下。
“陆天，”方凤临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昭华上仙当年，为何要叛出巡天殿？”
这个问题，在他接收昭华记忆碎片时，就一直萦绕在心头。那些记忆大多是关于战斗和陆天的片段，对于叛逃的原因，始终模糊。
陆天沉默了片刻，他与昭华亦敌亦友，对那段过往，他同样知之不全，但并非毫无所觉。
“巡天御使他们所追求的‘纯净’与‘秩序’，是泯灭一切个性与情感的‘绝对’。”陆天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嘲，“昭华那人看似清冷，实则内心比谁都看重情义，看不惯他们那套视万物为刍狗的行事准则。或许，这便是根源。”
他顿了顿，看向方凤临，眼神深邃：“而且，本座隐约觉得，他叛逃之事，似乎还与一件关乎三界本源的秘辛有关。只是具体为何，当年他未曾明言。”
关乎三界本源的秘辛？方凤临心中一震。
就在这时，他眉心的星辉印记，忽然毫无征兆地灼热起来，一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完整的记忆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一片虚无的，仿佛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空间。昭华上仙与另外几名气息同样浩瀚强大的御使，正围绕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散发着创世与终结双重气息的混沌光源，他们在试图掌控它，而昭华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不认同，以及信仰崩塌的痛苦。
“不，此乃维系三界平衡之本源，岂能强行纳为己用，行‘净世’之名？！”记忆中，昭华的声音带着悲愤的质问。
“迂腐！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建立绝对的秩序！清除一切污秽与失衡！”另一名御使冰冷地反驳。
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冲突，法则的崩裂……
记忆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方凤临猛地捂住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终于明白了，昭华叛逃的根本原因，是理念之争，更是因为巡天御使试图染指维系三界存在的某种核心本源力量，他们所谓的“净世”，很可能是一场以毁灭现有三界为代价的、疯狂的秩序重塑。
“你怎么了？”陆天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扶住他。
方凤临深吸几口气，平复激荡的心神，将看到的记忆片段告诉了陆天。
陆天听完，眸中寒光四射：“原来如此，好一个巡天殿，好一个‘净世’，他们是想毁了这三界，再按照他们的意愿重塑！”
原来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意图颠覆整个三界秩序的疯狂组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