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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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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没有理他。
游寄寒眉头一皱，抬起手捧起黎漾的脸，强迫他抬起头，从海面吹来的风拂过两人发间，黎漾仿佛听到了游寄寒在朝自己大喊：“黎漾！！你怕什么啊！不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犯罪分子吗？！你不是要当旧港刑侦大队的支队长吗？快给老子支棱起来啊！”
黎漾的意识瞬间回笼，前一秒还被狂风肆虐的海面归于平静，是啊，不可能是那个人，他清楚记得，那个人早就被自己亲手杀了，死在漫天火海中，早就化为了一摊灰烬，骨灰随风消散。这个神秘人，不过是在背后装神弄鬼，不过鬼也好，恶魔也罢，他即存在于人世，便要将一切罪恶绳之以法。
见黎漾还是没反应，游寄寒便想用手捏一下他的嘴，结果黎漾刚好抬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便硬生生的停在了黎漾的喉结处，僵在了那里，在外人看上去好像掐人未遂。
黎漾微微歪头，痛心疾首的说道：“我不过是欠了你一点小钱，至于要掐死我吗？”
刚好上来报道的陆修：！！！
“使不得使不得啊！！”
陆修健步如飞赶到现场，连忙阻止这场自己眼中的自相残杀。
“什么事啊？”游寄寒顺势放下手，转而看向陆修，仿佛刚才的事还没发生。
“游哥，你看！”陆修将一段视频递了过来。
游寄寒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哎哟，你信息有点落后啊修子，这段视频我们两个5分钟前就看到了。”
“啊，是吗，我还以为夏颜先发给我的呢。”
“怎么，这么在意先后，你喜欢她？”
“废话，我一个每天粗除了工作就是宅在家里的宅男，都没接触过什么女的，夏颜又长得那么好看，我哪里能忍住不喜欢啊。”
“那你就是承认了？我就猜得到，越是在意对方越容易纠结这种小细节。”
“……”
游寄寒和陆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活跃气氛，黎漾却始终保持沉默，重新将先前的线索和这段视频联系起来，像在脑海里用玻璃珠串起手串一样。
但还未来得及消化完信息，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你是新来的刑侦大队支队长？我是旧港公安局局长吴敬山。”
黎漾空降过来顶替了局里的老人，还没来得及向领导报道请示，却又一头扎进这桩诡谲的毒品案漩涡，一封突如其来的挑衅视频又将所有矛头指向他，令他无形之中身处发酵的困境之中，但面对吴局隐约裹着严肃与责备的语气，他回答的语气依旧很稳，没有半分慌张。
“是我，吴局，警局收到视频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怀疑这是对方的烟雾弹，还是准备继续以目前的调查为准。”
听筒里的声音陡然加重：“不行，立刻停止对这桩案件的调查。”吴敬山的命令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紧随其后的指令更让黎漾心头一震，“现在开始，将所有精力都投放在对这名‘月光白’的调查里。”
“可是……”黎漾还想再争取，话音刚起就被吴敬山的厉声打断：“没有可是！你知道这事已经闹到什么地步了吗？”
“街上广场的大屏、网吧里的电脑，连电视台都收到了这段视频！这不是普通的挑衅，是毒贩当着全城人的面，打我们警局的脸！现在群众的议论已经炸开了锅，再不拿出态度，我们就成了缩头躲尾、不敢应对的懦夫！你告诉我，以后老百姓还怎么信我们？趁这件事还没有闹到总部，赶紧解决，我听说你年纪轻轻就大有所为，这点事不能办不到吧？”
吴局的嗓门太大，以至于旁边的游寄寒和陆修一安静下来就能清晰的听到他说的话。
“怎么说，现在就收工回去开个会研究那个什么白？”游寄寒靠在栏杆上，随意一问。
黎漾沉默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行，那我去通知他们了啊，”陆修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朝两人嘱咐：“我不在，你们可别又打起来了啊！”
不久，下面的民警们得到指示，都开始收工，游寄寒也走到路边把自己的虎头奔来到了黎漾面前，按了两下喇叭。
黎漾刚坐上车，游寄寒就点上了火，掉头往警局跑。
游寄寒虽对黎漾没什么好感，却也能洞悉他的难处，队员们表面恭称他“队长”，实则凡事都愿听自己定夺，黎漾从未真正获得团队的信任。而与李卫国私交甚笃的吴敬山，本就反感黎漾空降顶替、行事又不顾及旁人感受，可想而知，这次回去，黎漾必然要挨上一顿狠骂。
莫名的，他心里掠过一丝心软。虽说对黎漾谈不上多亲近，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对方总是温和以对，连笑容都带着暖意，配上那张堪比上好白玉雕琢的脸……
不不不！！
游寄寒倒吸一口气，他只是觉得黎漾的破案能力很不错，害怕他因为挫折丢掉信心从而耽误破案速度！
对，就是这样，游寄寒心想，反正吴局那老头也没少训他，干脆这次就让自己背下这个锅好了，以后再让黎漾慢慢偿还这个人情。
游寄寒酝酿了这么久，刚要开口，就被黎漾突然的询问给截了胡：“林小蝶家住在哪里？”
不知道黎漾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游寄寒慢半拍回答：“额，连港巷晾衣楼8喽807。”
此刻的车辆已经驶入潮安大道，只需要在前方200处左拐再形行驶一段距离就能抵达旧港公安的门口。
为了防止转弯时太猛导致晕车感，游寄寒已经将油门松了些许准备降速，黎漾却突然斩钉截铁道：“别转，在前面调转方向，往林小蝶家住的巷口去。”
游寄寒几乎没有思考就作出了反应，车辆没有左拐，继续以原速往前行驶，事后游寄寒都感到不可思议，或许是黎漾的语气太令人不可置疑，他才下意识听从了这个命令。
同时，黎漾也拿起了对讲机：“2队，你们也不用回去了，带着警犬，尽快赶到连港巷晾衣楼楼下。”
“啊？为啥啊，可是吴局让我们回去……”对面传来程默阳困惑的声音。
“调虎离山，你们要是回去就错过了抓凶手的机会。”黎漾再次强调。
程默阳还有些为难：“这，这你确定吗？要是判断错误我们就得跟你一起挨批了。”
黎漾捏着手机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正当他要挂断电话之时，忽然感受到原本平稳行驶的车身微微晃动了一下，只一瞬间自己手上的电话就被一双大手攫去。
扭头只见游寄寒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对那头大喊：“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你不想要一等功我还想要呢！”
程默阳老实了：“是，游哥。”
残阳被夜色吞噬殆尽，游寄寒和黎漾赶到小巷时，月光早已铺满地面，外头只剩下几个单调的身影。
游寄寒下车，关门，扭头迎面撞上一人，仔细辨认后想起什么，上前热络的打了个招呼。
“阿姨，还记得我吧，早上找你问话的警察。”
可能是游寄寒长相突出，大娘一见他就喜笑颜开：“哎呦记得记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啊？”
大娘刚问完，目光才注意到旁边的黎漾，尽管受夜色影响视线，但依旧能辨认出对方也是个骨相突出的帅哥，因此多问了句：“这位警官倒是没见过呀，他是新来的吧？”
游寄寒没回答，而是环顾四周一圈，疑惑道：“怎么不见那只小橘猫啊？”
“哎呀，这个嘛，我也老半天没看见它了，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以为它不会乱跑的，谁知道今天早上你们刚回去就失踪了，怎么喊也不出来，可能跑外面觅食去了。”
游寄寒惋惜了一声：“算了，可能我跟它没缘分吧。”
没多久程默阳和陆修就一人带了一只浑身漆黑的警犬过来，融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如果没有泛着荧光的警犬服加之于身的话，这是警局专门培训的寻尸犬，不是专门用来找毒品的，当在车上听到黎漾这个要求的时候游寄寒都难以置信，但还是让程默阳照办了。
程默阳和陆修开始在在四周100米的范围内寻找尸体，很快那两个泛着荧光的影子便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之中。游寄寒这才开口询问：“怎么回事？你这是猜测周雄与林小蝶意外撞见的不是毒品交易，而是毒贩杀人藏尸？”
黎漾略显凝重的点了点头。
“不对吧，他们要是真的在意犯罪被发现，怎么会任由林小蝶和周雄的尸体暴露在天光之下。”
“这说明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不是吗？”黎漾语气笃定，“单看林小蝶和周雄的社会身份，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触到毒品，可两人偏偏都因毒品丧命。起初根据林怡的证词，我们倾向于他们是撞见了毒品交易才遭灭口，但细想下来，这里有个关键漏洞——毒贩做交易向来谨慎，大多采用人货分离的模式，而且货物会藏在极其隐蔽、需要特意搜寻的地方，林小蝶和周雄根本没机会‘撞见’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交易现场。”
“这么一来，另一种可能性就更站得住脚：他们其实是撞见了凶手杀人藏尸。凶手为了掩盖罪行，先杀了林小蝶，把现场伪装成吸毒过量；之后追杀周雄，逼得他坠桥身亡。而凶手费这么大劲灭口，反过来也证明——他们藏起来的那具尸体里，一定藏着足以动摇全局的重要情报。”
经过黎漾的一番分析，游寄寒感到自己的脑子又经历了一次升华。
话落，黎漾便没了下文，游寄寒也不作声，只抬着眼望着夜空里的星子与月亮，夜色下的沉默像一层薄纱，轻轻裹住了两人。
片刻后，还是游寄寒先打破寂静，抬手指向巷子右侧：“我去那边看看。”
黎漾顺着他的手势瞥了眼左侧，随即开口：“那我，就去左边？”
两人一拍即散，朝着两个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