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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给你咬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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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藏书库事件后，谢寻对林瑾的看守几乎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
林瑾的活动范围被进一步缩小，大部分时间都被拘在观星室或谢寻的视线之内。
谢寻的理由愈发敷衍，有时干脆连理由都懒得找，只是用那双深红色的眼眸沉沉地看着他，里面是不容置疑的坚持。
林瑾能感觉到谢寻紧绷的神经。随着天空中那轮月亮一日日趋于圆满，泛起的血色也愈发明显，谢寻周身的气息就愈发不稳定。他依旧会笨拙地关心林瑾，给他找来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或是亲自调整观星室的温度，确保他舒适。
但更多的时候，他会长时间地站在星象仪前，推演着那些林瑾看不懂的轨迹，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一种混合着焦虑与决绝的低气压。
他不再阻止林瑾翻阅观星室里的某些非核心手稿，甚至有一次，在林瑾对着一张描绘着“血月与血脉共鸣”的古老星图露出思索表情时，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血月……是诅咒，也是钥匙。”他指着星图上那颗被渲染成暗红色的星球，“它会放大血脉中的某些特质，唤醒沉睡的力量，也……会引爆潜藏的疯狂。”
林瑾心中一动，抬头看他：“就像……‘疯狂之种’？”
谢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深红色的眼眸复杂地看了林瑾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转开了话题，指着星图另一处：“看这里，守护星的轨迹偏移了，这意味着……”
他生硬地讲解着星象，试图转移林瑾的注意力。但林瑾已经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僵硬和回避。他知道，自己猜对了。谢寻的痛苦，古堡的秘密，伊森的觊觎，都与这“疯狂之种”有关，而这“种子”会在血月之夜被彻底引爆。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攥住了林瑾。他看着谢寻故作镇定却难掩疲惫的侧脸，看着他偶尔按压太阳穴时指尖的轻微颤抖，忽然明白了谢寻近日来所有反常举动下的恐惧——他害怕失去控制，害怕在血月之夜伤害到自己。
这天夜里，林瑾被一阵压抑的、仿佛承受着极大痛苦的闷哼声惊醒。声音来自不远处沙发上的谢寻。
月光透过穹顶，勾勒出谢寻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他双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料，指节泛白，身体微微痉挛，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薄唇被咬出了血痕，正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在做噩梦，或者说，是在与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抗争。
林瑾的心瞬间揪紧。他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边，蹲下身，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谢寻紧攥成拳、冰凉刺骨的手。
“陛下……”他低声唤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心疼。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暖，谢寻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少许，反过来无意识地攥住了林瑾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的眉头依旧紧锁，呼吸急促而不稳，深红色的眼眸在眼皮下剧烈地颤动着，显然并未真正清醒，依旧陷在痛苦的梦魇或是与体内力量的拉锯战中。
林瑾任由他攥着，忍着指骨传来的疼痛，用空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墨发，指尖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宇。
“没事的，陛下……”他像安抚受惊的孩童般，低声絮语，“我在这里，没事的……”
他不知道谢寻是否能听见，但他能感觉到，在他持续的、轻柔的安抚下，谢寻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了一些，攥着他手指的力道也略微放松，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林瑾就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蹲在沙发边，一只手被谢寻紧紧握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谢寻才彻底平静下来，陷入深沉的睡眠，只是手指依旧没有松开。
晨光熹微中，林瑾看着谢寻沉睡中依旧带着一丝脆弱的俊美脸庞，看着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有心疼，有担忧，还有一种沉甸甸的、想要守护他的决心。
当谢寻终于醒来，睁开那双恢复清明、却带着宿醉般疲惫的血眸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在沙发边，脸色有些苍白，却对他露出温柔笑容的林瑾，以及两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
谢寻的目光在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窘迫，猛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林瑾反手轻轻握住。
“陛下，早。”林瑾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柔软。
谢寻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影和依旧带着关切的笑容，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再挣脱，只是别开脸，耳根漫上熟悉的红色，声音闷闷地：“……谁让你在这里的？地上凉，起来。”
林瑾依言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腿脚发麻，身体晃了一下。谢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腰，将他稳稳接住。
两人瞬间靠得极近，呼吸交融。谢闻着林瑾身上干净的、带着暖意的气息，感受着掌心下纤细腰肢传来的温度，深红色的眼眸颜色加深，某种压抑已久的渴望几乎要破笼而出。
林瑾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没有躲闪，反而轻轻靠在了他微凉的胸膛上，听着那并不属于活人、却为他而加速跳动的心音。
“陛下，”他轻声说，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下次做噩梦，记得叫我。”
谢寻的身体彻底僵住，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入骨血。他将脸埋在林瑾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温暖鲜活的生命气息如同最有效的镇定剂，抚平了他灵魂深处因血月临近而躁动不安的褶皱。
许久，他才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这一个简单的音节，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打破了他最后的心防。
晨光彻底驱散了夜色，透过透明的穹顶洒落，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交缠的指尖，紧贴的胸膛，无声地诉说着比任何语言都坚定的承诺。
血月将至，风暴来临的前夜，两颗心却前所未有地靠近，在彼此的体温和心跳中，汲取着面对未知黑暗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