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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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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森:“我早就说过韩奕那小子瞧着人模狗样的,可你当初非要跟他结婚,怎么劝都劝不动,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你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背地里招惹的那些花花草草够你头上开个牧羊场了吧?”
“也就你一忍再忍,顾虑他大影帝的身份选择息事宁人,不然他那点破事儿被捅出去早就该身败名裂了,还能像现在这么逍遥快活?”
付森瞥一眼床上躺着的男人,继续说:
“虽然出轨这事儿搁谁干都不太厚道,但就你和韩奕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有名无实了吧?我看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把婚离了算了。”
有一点付森倒是说对了,温乔斐和韩奕的关系的确是有名无实,他俩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纸合约,根本无关情爱。
这也是温乔斐对韩奕私生活混乱选择性眼瞎的原因。韩奕是公众人物,合约里温乔斐无权干涉甲方的私生活,并且有义务做好保密工作。
同样的,在不涉及甲方的一切利益条件下,温乔斐也享有足够的自由。
“付森,我不是一个会被婚姻困住的人,不论韩奕如何,都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说着,温乔斐懒懒地靠在酒柜旁,熟练地给自己开了瓶清爽的酒,舒畅地灌了一杯下肚,像是以行动表示自己:“你看,一切照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我像是那种自讨苦吃的人吗?”
付森面对他如此坦然的笑容,便也觉得自己多余操心,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行吧,不过我说句不好听的,别光管你弟管得那么紧,你自己也要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温乔斐不赞同地耸肩:“你应该不知道,我现在的人生格言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他借着酒意狡黠一笑。
话是这么说,但温乔斐自知酒量一般,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付森嗤笑一声:“瞎扯,算了,我说再多也是白搭,你自己掂量着点。”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打道回府了,有事随时找我。”
温乔斐顾虑到温思缅揍人这事儿被声扬出去对后者影响不好,才决定不把人送去医院,而是麻烦付森这位“私人医生”跑一趟,后续的事得等林既醒了后再做打算。
两人道了别后温乔斐又接到了陶姐的电话。
陶荔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一接通就开门见山道:“温先生,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没有按照我的计划来?”
“实在抱歉,陶姐,我今晚贪了两杯酒,中途确实弄出了点意外。”
“简而言之,就是我遇到一个特征相似的人,”温乔斐毫无心理负担地承认,“然后一不小心给人认错了。”
陶荔站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语气夹着不满:“温先生,在我印象里你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原来还会犯这种错误?”
“陶姐,你别挖苦我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俗话说,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又不是大罗神仙,一辈子头上绷着根弦多没意思。”温乔斐四平八稳道。
“况且,一码归一码,合约里白纸黑字写明的我自然说一不二,至于其他的,那我可就没办法保证了。我想我们都不是甘愿吃亏的人,你说对吧?陶姐。”
温乔斐蜻蜓点水地警示了一下对方,而后换来长久的沉默。
最后,电话里传出陶荔似笑非笑的声音:“你说得对,温先生。”
……
通话没再继续。
陶荔订的房间是个轻奢套房,温乔斐懒得回家,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他就差困出幻觉,索性在隔壁做简单的洗漱后便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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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温乔斐在座椅上不紧不慢地享用早餐,一旁,助理程杰在例行汇报工作。
房内,林既的大脑逐渐清醒,他缓慢睁开眼,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闷闷的对话声。
“老大,昨晚洪嫂给我递了告假单,告假理由是她远嫁的女儿刚生产完却没有人照顾,她身为母亲见不得女儿受苦,所以连夜出发去了女儿那边照顾她坐月子。”
“为母心切,洪嫂希望你谅解她没有提前通知,导致工作没有安排好接班,给你带来了不便。”
温乔斐点头,问:“洪嫂请了多久的假?”
“一个月。她说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辞掉她重新雇一个保姆,反之她一个月后会继续回来任职。”
温乔斐没有给准确的答复,只是说:“我知道了。程杰,两天内——算了,你尽快招一个临时佣人。”
“好的老大。”程杰回复。
温乔斐对家庭保姆的需求比较高,他的私人别墅面积还算大,平日里自身的吃穿用度也很挑剔,里里外外要打点起来不算简单。
因此短时间内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佣人并不容易。
林既睁着眼睛躺床上听了一会儿,门外的两人又谈起了今天的行程安排。
他试图起身,发现全身酸痛,才想起自己昨晚让人揍了一顿。
不过还好,这种程度的伤痛对他来说就是小打小闹,他适应几分钟就可以忽视掉。
他从一旁的床头柜摸索出手机,密码解锁后简单回了几条消息。
下床后,林既看见桌子上放了各种各样的药,有退烧的、消毒的,和治跌打损伤的。
他粗略地查看几眼后就往房门口走去。
随着卧室门被打开,不大不小的动静引起了沙发上两人的注意,温乔斐和助理齐齐转头看过去。
“醒了?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温乔斐表情缓和,语气十分自然地问候一句。
林既愣了一下,很快轻点了下头。
程杰这个事外人瞪着俩圆溜溜的眼珠,惊讶道:“不是老大!原来房间里面还有人啊?”
温乔斐轻挑眉,笑了:“我有说过里面没有人?”
林既走近,步伐略显不自然,加之身上有零零落落的淤青,使他看上去像是刚被谁狠狠欺负过一样。
程杰看得心里五味杂陈,迟疑道:“你……”
他看看自家老板,又看看身上痕迹疑似暧昧的林既,表情一时十分精彩:“你们……”
他不会碰上事后现场了吧?程杰心里大概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不敢多说一个字。
温乔斐任由自家傻助理在那五彩纷呈,直接对林既说:“非常抱歉,昨晚的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林既别过脸,淡淡点头:“嗯。”
“先吃早餐吗?”温乔斐抬手招呼林既,“过来坐吧,有牛奶和三明治,不喜欢的话可以重新叫餐。”
林既在程杰一言难尽的注视下缓慢地坐在温乔斐对面。
男生穿着酒店特供睡袍,此时他最疑惑的事情大概是谁给自己换的衣服,不过现下并不是该问的时机。
他垂眼问温乔斐:“你喝的、是什么?”
“小米粥。”温乔斐如实回答。
“那我跟你、一样。”林既的语气表现得很自然,而眼神一直刻意避开与温乔斐的直接对视。
温乔斐眼尖心细,擅于察言观色,毕竟在国内国外摸爬滚打的这十来年不是白混的,对方的这点动作被他轻易地捕捉尽眼底。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他周到地给出意见:“清淡点也行,再辅点蛋白质吧,水铺蛋可以吗?”
林既点头表示可以,“嗯,多谢。”
等餐过程中,温乔斐问:“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昨天晚上给你上了一遍药,可能还有些没照顾到的地方。”
这话被有心人咂摸起来暧昧得很,一旁的助理听了呛了一口凉水,顿时咳嗽不止,满脸通红。
“抱歉抱歉,咳咳咳、你们继续……”
林既被程杰这么一闹,脑子也跟着走岔,心想那么他的衣服也是对方换的了,一瞬间,林既耳廓周围的皮肤由白转红。
他清咳一声,眼神盯着手里的杯子,引开话题:“我没有、不舒服,我们还是说、说,昨晚的事情吧。”
温乔斐道了句也好,解释说:“昨晚撩架那人是我弟弟,这孩子平常没个正型惯了,行事我行我素,脑子跟不上四肢。”
“大概是能动手就绝不动脑,昨晚他见我们靠得近,估计脑补了些有的没的,所以一时冲动就把你揍了。你放心,我已经批评过他了,并且他承诺会亲自来向你道歉。”
温乔斐没想为自己脑子缺根筋的弟弟开脱,继续道: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该怎么赔偿的就怎么赔偿,你说了算,要是觉得光道歉还不够,届时你再打一顿回去也是可以的。”
温乔斐的应对方案可以说是很有诚意了,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会觉得对方周到讲礼,只要是没仇没怨的,登时什么报警追责的心思都没有了。
可林既不知是什么心境,唇线紧绷,眼皮也耷拉着,只有眼神有点泛虚,显得异常冷毅。
须臾,林既从喉咙里哼出一声冷笑,“不用。”
其实他想听的是关于温乔斐昨晚为什么要突然吻他的解释。
在林既看来,对方这一通无懈可击的对白就是在避重就轻,是而故意避开昨晚那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吻的吻。
从认识到现在,温乔斐一直把林既归于温顺腼腆那一类,怎料对方刚刚的一个转瞬即逝的冷脸让他有了新的思考。
温乔斐有意深入探究,脸上习惯性挂起了笑:“那你想要什么?”
“我没有、想要什么。”林既被对方一弯带笑的桃花眼烫到,声音变得仓促,“不要赔偿,有你的道歉、就足够了,别的,不重要。”
问得他好像真有利可图一样,虽然林既确实想图点东西过来,就像温乔斐的弟弟猜的那样。
一时间,林既差点难掩心虚,害怕温乔斐看破自己的小心思。
交谈了这么久,温乔斐注意到一个细节,林既在表述时中间常有一息的停顿,特别是心急时,语句间的连贯总不太利索。
这林既瞧着一根正苗红小伙儿,眼镜戴着挺有那么回事,一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模样,原来是个小结巴?
温乔斐心里觉得好笑,但并不是嘲笑,单纯的觉得这种反差感放在他身上很… …很怎么样?
他一时找不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原谅我先打个岔,我发现你说话方式有点……”
停顿间,林既敏锐地抬眼,身体紧绷,生硬道:“什么?”
“有点…可爱?”温乔斐搜肠刮肚,终于寻到一个合适的词,他满意地朝林既舒朗笑开。
温乔斐说很可爱。
林既本以为会迎接戳人肉骨的箭矢,却不料这箭矢尽头裹着软绵绵的糖衣——
“咚”的一声,竟硬生生叫他的心跳骤停一拍。